第66章 舉世皆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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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乾物燥,五千兵馬從袁府出發朝青州而去,馬蹄聲整齊有序,官道上塵土飛揚。

呂布和高順站在莊子外麵看著張遼帶人走遠,一邊活動著手臂一邊往回走,“青州的黃巾賊不禁打,文遠帶了那麼多人,或許還能趕上回來過年。”

人多不一定強,青州的官兵比兗州還弱,黃巾賊能在青州境內肆虐不是他們實力有多強,單純就是青州的實力太弱,真比起來,那邊的黃巾賊戰鬥力還不如之前進犯兗州的黑山賊。

兩個人不緊不慢回到主宅,遠遠看到郭嘉站在門口,不約而同換了方向朝軍營走。

“那人是不是也找你要過酒?”呂布捏捏下巴,擠眉弄眼看向高順,“主公說過不讓他多飲酒,你可彆傻不愣登被忽悠了。”

郭奉孝看上去就不像老實人,他之前已經被騙過,要不是被主公發現端倪,隻怕他到現在還在被耍得團團轉。

他們都是主公麾下的人,坦誠一點不好嗎,非要拐彎抹角來忽悠人,要不是那家夥身子骨不怎麼強健,連他一拳頭都經不住,他早把人拎到軍營操練到爬都爬不起來了。

惹不起他躲得起,反正被主公限製酒水的不是他。

呂大將軍心眼不大,從來不管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屁話,那人細皮嫩肉的不經揍,大不了他從彆的地方報複回來,沒有什麼能難倒智勇雙全的呂溫侯。

郭奉孝好酒,他就幫主公盯著那家夥戒酒,不光他自己盯著,還要讓府上所有人都盯著,他們這些武將隻在打仗的時候禁酒,其他時間對酒水沒有限製,他們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羨慕嗎?嫉妒嗎?

他也就隻能看著了。

高順在府上待的時間還沒有在盧奴官署多,和府上的幾位先生稱不上熟悉,軍務繁忙,呂奉先不耐煩處理那些事情,大部分的活兒都落在他身上,暫時還沒有被郭嘉盯上。

軍務和內政是兩回事,府上能處理軍務的隻剩下高伏義這個穩妥能乾的人,其他不管是呂奉先還是張文遠,對那些名目繁多的軍務都很不喜歡。

張遼還好,就算不心裡不樂意,分到他手上的活兒也會認認真真處理好,呂布就不行了,他要是不想乾,竹簡在書案上堆三天都不會被打開。

很多事情不能拖,高順對呂大將軍的脾氣也算了解,這人隻能順著毛哄,不能逆著他的心意硬要他乾不喜歡的事情,萬一逆反了怕是能把桌子都給掀了。

有呂布在,那些需要武力威懾的活兒就能全部推過去,呂奉先不耐煩處理軍務,讓他去打服不服氣他們的人他跑的比誰都快。

兩下分工,每個人都能忙得過來。

高順和郭嘉接觸不多,每次見麵都有荀彧在場,郭奉孝知道輕重緩急,不會在處理正事的時候胡鬨,所以到現在為止,高伏義還沒有親自見到過那位先生層出不窮的騙酒手段。

隻是沒見過不代表不會防備,呂奉先和張文遠都在那人手裡栽過好幾次,他再怎麼心大也不可能一點兒不注意,“我已經讓人把酒水全部搬去軍營,什麼時候喝完什麼時候再要,奉孝先生不常去軍營,就算去了也拿不到酒。”

他的兵訓練有素,不會隨隨便便把東西給出去。

呂布聳聳肩,“他第一次從我手裡騙走兩壇酒就是假借主公的名義讓親兵去取的。”

他們可以對自己的兵有信心,但是不能太有信心,畢竟郭奉孝是主公愛重之人,誰能想到他會假借主公的名義討要東西著,還不得要什麼就給什麼。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遠,很快連呂大將軍頭頂的須須都看不見蹤影,郭嘉磨著牙跺跺腳,裹緊外袍回議政廳生悶氣。

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那倆人跑那麼快乾什麼?

暖融融的房間裡,荀彧和周瑜手邊已經放了一摞處理好的公文,這些天州郡人事沒有太大變動,需要處理的基本都是各地送來的賬本,查賬這中事情熟能生巧,上手之後很快就能處理完。

郭嘉有氣無力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趴在書案上托著臉哀哀戚戚看著周瑜,眸光幽怨又是一聲長歎。

少年人太聰明也不好,他本以為周家小郎涉世未深,怎麼著也能和呂布一樣讓他哄過來七八壇子美酒佳釀,沒想到出師不利,竟然一口也沒能騙來。

周瑜從容淡定坐在那裡,握筆寫字動作流暢,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管怎麼樣,隻要主公沒有開口,奉孝先生就彆想從他手裡討酒喝。

也彆想從伯符那邊下手。

伯符那邊有吳夫人看著,他自己敢多喝幾口還要被教訓,更不用說和這素來文弱的奉孝先生一起開懷暢飲。

荀彧放下筆,揚起唇角笑吟吟看向郭嘉,“奉孝若是無事,不如想想孔北海得知救兵變成冀州兵馬後會有怎樣的反應,若孔北海發檄文與主公為敵,以奉孝文筆之犀利,想來不會令主公陷入不義之地。”

郭嘉抬眼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坐正了一點,“孔北海雖然傲慢,卻並不是傻子,此時得罪主公,除非他想讓所有百姓跟他一起葬送在黃巾賊手中。”

周瑜分出心神聽他們說話,不一會兒猜出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方才隻知道青州黃巾賊複起,北海相孔文舉被黃巾賊首領管亥圍困,走投無路隻得派人前來冀州求救。

現在看來,事情並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郭嘉一點也不擔心孔融會和他們為敵,焦和再怎麼無能,青州刺史也不是孔融,官大一級壓死人,能做主青州的除了黃巾賊隻能是焦和,孔融那麼重視禮數,不可能作出越俎代庖的事情。

至少在表麵上,青州的事情還是焦和做主,他再怎麼不願意也不能違抗上官的命令。

如果真的有檄文來指責他們家主公,他們從哪個方麵都能反駁回去,太史慈帶著求助信來到中山,他們不幫也沒人能說什麼,派兵幫忙是他們有情有義,沒有千裡迢迢跑去幫忙,幫完忙後還被罵的道理。

孔融要是敢主動挑事,他就能火力全開把人罵回去,天底下會擠兌人的多了去了,不隻他孔文舉一個人文采出眾滿腹文章。

議政廳中幾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不遠處的書房裡,原煥同樣在猜測孔融知道被太史慈帶去的兵馬出自冀州時是什麼反應。

孔融此人不足為懼,和孔文舉相比,他更在意劉備如今的情況。

劉皇叔以中山靖王之後、孝景帝玄孫自稱,不過在這個時間點,他還沒有機會見到遠在長安的小皇帝,更沒有被皇室承認為皇叔。

關東聯盟成立之前,這人參與鎮壓黃巾賊,關東聯盟解散之後,這人因為自身實力有限,想乾什麼都沒有底氣,如今還是憑著少年時與公孫瓚一起拜盧植為師,師兄弟之間情誼深厚,這才一步步成為平原相,有了一郡之地可以落腳。

劉玄德此人被後世史家評價很高,在這動不動就能出現屠城慘狀的年代,能始終堅持以德服人愛重百姓的主公,除了他之外再找不出幾個。

雖然屢戰屢敗,卻屢敗不餒,如此百折不撓,也是難得。

太史慈沒有將求救信送到平原國,劉備還會不會派兵幫孔融就說不準了,平原國同樣在青州境內,他自己的地盤尚且不安穩,現在又沒有孔融找他求助,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派太多兵離開平原國。

造成青州黃巾賊猖獗的直接原因就是當初刺史焦和將青州兵馬儘數帶離青州,前車之鑒後事之師,他手中兵馬本就不多,要是派出去太多,平原國很有可能重蹈覆轍。

青州已經夠亂了,再不平定下來,境內隻有黃巾賊沒有百姓,他這個國相也就彆當了。

張遼孫策從中山去北海要經過平原國,那兩個小子都很機靈,不知道能不能見著劉備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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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黃巾之亂再起,兗州、徐州也沒閒著,烏程侯提前和陶謙打了招呼,不管泰山郡發生什麼,他都不能派兵插手。

泰山郡是兗州的郡,就算地形和周圍的山山海海放在一起都是泰山賊圈起來的地盤,但是隻要泰山郡在兗州,這事兒就是他們兗州的家事,其他人想蹚渾水就是和他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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