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何以天下(2 / 2)

“能被司徒大人記住,懿三生有幸。”年輕小夥兒麵上的激動掩飾不住,瞬間從沮喪灰心的狀態脫離出來,上前一步略帶臉紅的解釋道,“司徒大人勿怪,懿與烏角先生並非有意攪鬨,隻是懿想要將書信送到司徒大人跟前,這才托烏角先生幫忙。”

看司徒大人的反應,應該已經知道真相,再遮遮掩掩也沒有用處,不如自己說出來,免得待會兒被詢問再不好回複,他自己主動開口和司徒大人問了再開口能一樣嗎?

說的太明顯也不行,他隻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爭強好勝之心,沒想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請烏角先生幫忙也是覺得這樣不同尋常,可以讓司徒大人立刻注意到他,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見完就忘。

他之前寫的關中見聞有很多寫的不太好,真要一層層審查之後再送上去,十有八九根本到不了司徒大人手上,他也不是懷疑鄴城和關中一樣有那麼多人欺上瞞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的被人攔截下來,他豈不是就被人惦記上了?

他們司馬氏在河內一郡有聲望,但是放到整個關中就不夠看了,真要有人惦記他想打壓他,以他們家的本事不一定保得住他。

左慈忍住捂臉的衝動看著三言兩語把他們抖落乾淨的司馬懿,心中暗罵年輕人就是不經嚇,哪兒有對方什麼都沒說他就把事情掰開來解釋的道理,早知道這小子如此沉不住氣,他就不該再跟來。

愧疚什麼愧疚,這小子用得上嗎?

時候不早了,早上耽擱了一會兒,現在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再不開始趕路今晚就趕不到下一座城池,雖然他們不用借宿城池,但是在城池附近安營紮寨總比荒郊野嶺裡安全,能不耽擱儘量不耽擱。

士兵們很快把東西收拾好,荀彧和曹操帶著小輩們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留下呂布典韋兩員大將守在他們家主公身邊,任左慈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絕對不可能再他們眼皮子底下傷人。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原煥問了司馬懿接下來有沒有事情,沒事的話就和他們一起回鄴城,他在小輩麵前向來好說話,司馬家的小子待會兒好好想想措辭,今天晚上歇息的時候再來尋他。

至於為什麼不能在馬車上談事情……

司徒大人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主公暈馬車暈的厲害,回程不需要他強行打起精神清醒著,上馬車之後就會吃藥睡覺,暈車太難受,睡著比醒著輕鬆。

司馬懿不明所以,以為麵前之人對他們之前偷偷摸摸搞事情有所不滿,滿腦子都是待會兒要怎麼解釋,將他和左慈出城時帶著的馬車忘的一乾二淨。

左慈高深莫測的走到驚慌失措的年輕人身後,諱莫如深的拍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告彆,“小友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道士,隻是活的時間長了點,修習道術的時間久了點,和搞事情相比還是小命更重要,那原司徒一看就不是簡單人,他老人家不想上趕著找死。

凡間有沒有神仙他不清楚,他隻知道如果凡間真的有神仙,大抵也就是司徒大人那樣的了,俗人不敢輕易得罪高人,他還是再找個深山老林繼續修煉吧。

中原的山已經被他轉過來一遍,益州那邊還沒怎麼去過,秦嶺的深山老林神秘莫測,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神仙出沒其中,沒準兒還能有一番奇遇。

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自己解決,他老人家不奉陪了。

左慈說完,身形一閃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馬車上的幾個小家夥見此又是一陣大呼小叫,聽的袁璟火氣直冒,拉上簾子開始給他們鬼鬼神神的不靠譜,那道人隻是障眼法,真起了衝突還不夠他們奉先將軍一根手指頭打的。

袁耀還想反駁,他覺得那個老神仙可厲害了,堂兄說那是障眼法,有本事也從清水裡釣幾條魚給他們看看,或者和那老神仙一樣嗖的一下消失不見,堂兄能做到他就相信。

然後,奮起反抗的小家夥就被袁璟大魔王無情鎮壓,小公子不會障眼法,但是他會揍弟弟大法,彆人不敢揍這破孩子他敢揍,反正車廂裡都是他的小夥伴,這破孩子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幫他。

袁小耀能屈能伸,對上堂兄凶殘的表情識相的選擇閉嘴,切,堂兄就會仗著蠻力欺負小孩兒,他不說了還不成嗎。

小孩子們吵吵鬨鬨,大人一邊趕路一邊商量事情,車隊再次啟程,這次路上沒有再耽擱,回到鄴城的時間和預料中的相差無幾。

司馬懿到了鄴城後就被送到他哥司馬朗那裡,回來之後事情太多,原煥暫時分不出精力安置這個奇才,隨隨便便放出去他又覺得浪費,隻能先把人交給家長,等他過些天閒下來再做安排。

司馬懿對這個安排不太滿意,可是他不敢說什麼,身為一個犯過事兒的人,他隻能聽從安排,畢竟當家做主的不是他,他想有意見也不行。

司馬朗得知弟弟來到鄴城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聽完來龍去脈後差點祭出家法來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當年誰說的當什麼都不當官,誰說的要一直在家讀聖賢書,誰說的就算司徒大人親自征召也絕對不會走出家門一步?

臭小子說話不算話也就算了,認個錯服個軟他這個當大哥的也不會說什麼,現在可好,不光偷偷摸摸離開家,還瞞著所有人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是吧?

司馬伯達是個溫潤和善的君子,能和崔季珪成為好朋友的人怎麼想也不會太暴躁,能把這樣一個人氣到拿出棍子追著弟弟滿院子跑,司馬仲達是頭一個。

不過在被追著揍之前,司馬懿也沒想到他哥還有這麼凶殘的一麵。

原煥他們這次一去關中兩三個月,鄴城這邊早就等的著急,尤其是沮授,恨不得天天催他們趕緊回。

不是他一個人穩不住鄴城,隻是荀彧一走,他一個人要乾兩個人的活兒,主公和荀文若都不在,賈文和三天兩頭逃滑不乾活,也就是他一個人要乾三個人的活兒,他是不是該慶幸郭嘉不在,不然就是他一個人乾四個人的活兒?

沮公與對他的同僚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他們有才吧,他們的確有才,可有才不用在正道上算什麼事兒,他看上去那麼像冤大頭嗎,連賈文和一個剛來沒多久的都躍躍欲試要欺負他?

要不是知道賈文和私底下和郭奉孝沒聯係,他甚至覺得這人偷偷和郭奉孝一起琢磨的怎麼耍滑躲懶。

一個二個的不像話,他沮公與看著脾氣好還是咋滴?

對於來自同僚兼上官的控訴,賈文和笑得一臉無辜,他初來乍到,對鄴城處處不熟悉,涼州偏遠荒涼,以前在洛陽城做官的記憶已經模糊,他實在沒見過鄴城這般繁華的城池,好不容易有機會過來,怎能不好生熟悉熟悉?

沮治中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這樣的小人物計較了。

原煥回來後隻歇了一天,想著官署裡可能積壓了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正好他也有事情要安排下去,於是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官署,誰曾想官署裡等著他的不是滿桌需要批閱的公文,而是怒目相視幾欲動手的一眾下屬。

好的,看來沒事,真有急事他們也沒精力鬨彆扭。

荀彧正好聲好氣的勸沮授不要動氣,生氣不好,看看他們家主公那離不得湯藥的模樣,氣壞了身子就會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主公,為了些許小事實在使不得這樣。

原煥:……

荀文若你是不是想挨打?

原老板咳了兩聲弄出點動靜,路過荀彧的時候瞪了他一眼,被回了個溫良無害的眼神後抿了抿唇,轉過身不再搭理這個越來越過分的家夥,“公與說文和在鄴城悄悄躲懶?”

賈詡望天望地不說話,沮授看他們家主公已經聽到,想著必須給賈文和一個教訓,於是重重點頭,“正是如此。”

原煥輕飄飄看過去一眼,“既然如此,過幾天由文和隨奉先一起去並州。”

兩大殺器一起出動,他看誰還敢再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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