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發絲貼著他臉頰,少年抽噎了聲,幽幽道:“你也曾將我捧在掌心視若珍寶,卻不想,你如今也會說我臟!”
宴柏深:“……”
演起來的林蘇瓷還即興加戲,拍打著水花,拖長了婉轉尾音:“罷了罷了,你走吧,就讓我這個被肮臟玷汙了的人,永遠消失在你麵前吧!”
宴柏深板著臉,一撩衣擺踏入河水之中,一把按住林蘇瓷的脖頸。演得聲情並茂的小貓崽手舞足蹈的動作瞬間被定格。
宴柏深淡淡道:“還想不想乾淨了?”
林蘇瓷眨巴著眼:“請柏深大人施以援手,將在下從肮臟的泥潭之中解救出來。”
這隻貓胡言亂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宴柏深被迫習慣,眉頭都不皺一下。
隻是當他定睛在林蘇瓷身上時,微微遲疑了下:“……你是不是,長大了?”
林蘇瓷聞言,羞羞答答捂著臉:“還沒有呢。”
宴柏深麵無表情:“……我說的是你身體。”
林蘇瓷這才慢吞吞反應過來,攤開手左右看了看:“沒有覺著啊。”
“……算了。”
宴柏深決定不和幼崽計較,手指在林蘇瓷眉心一戳,眼前的少年呲溜一下縮成個小毛團,跌進他掌心。
小貓崽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細絨毛被梳的蓬鬆整齊,這會兒卻成了臟兮兮的落水貓,蓬鬆的毛浸濕之後緊緊貼著身體,變成了一隻細條貓。
因為進階而導致的體內汙垢外排,不是林蘇瓷自己能清理掉的。他變成了貓,也心安理得躺在宴柏深的手中,隨著對方的要求,抬抬前爪,踢踢後腿。
“柏深柏深。”幼貓的聲音比起之前,稍微長大了些,偏半大孩子,稚嫩中還夾雜著奶裡奶氣。
“我這次用了多久?”
“七天。”
宴柏深的掌心運著靈氣,所到之處,小貓崽身上的汙垢輕易脫落,不多時,小崽子重新變得乾乾淨淨。
林蘇瓷抱著宴柏深的手指自覺地翻了個身,甩著尾巴興致勃勃道:“我現在練氣二階,要不了多久就……”
“是三階。”
宴柏深打斷他,抓著他小爪子,澆著水給他清洗,淡淡道。
“三階?”林蘇瓷微微瞪圓了眼,而後笑彎成一條線,“真是的,一次進階兩階,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天賦這麼好,還真是苦惱啊。”
宴柏深瞟了他一眼,放任了小貓崽的自吹自擂。
“洗好了。”
小貓崽巴掌大,宴柏深洗的再細致,也不過一會兒工夫。
他這會兒站在河水之中,水沒過他膝蓋上,銀灰色的衣衫吸了水顏色暗沉了許多,與上半身形成了鮮明對比。
宴柏深鬆手放開小貓崽,轉身就要上岸。
林蘇瓷還趴在宴柏深手心裡,翹著尾巴眯眼笑,忽地被鬆開,四腳騰空撲騰了下,噗地一聲掉進河水裡。
猝不及防吃了一口水的林蘇瓷心中一抖,整隻貓在被水淹沒的瞬間化為人形,光溜溜的胳膊一把摟住宴柏深,腳下一蹬飛撲而上,兩條大長腿牢牢圈著宴柏深的腰,渾身帶起的水花,濺到宴柏深臉頰。
宴柏深猝不及防之間,懷中多了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少年,林蘇瓷的動作多快,他未來得及反應,少年已經牢牢纏在了他身上,猶如藤蔓繞枝,幾乎絞住了他的呼吸。
也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誰受到的驚嚇更多一點,林蘇瓷豎成一條線的獸瞳與宴柏深略顯錯愕的瞳四目相對,他嘴一撇,先聲奪人。
“柏深!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太過分了!”
小貓崽豈是能隨手扔進河水中的?他就巴掌大,萬一給水衝走了呢?
飼主過分哦!
宴柏深眼角肌肉一抽,雙手尷尬地扶著林蘇瓷赤|裸纖細的腰,把他往下來摘。
“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個幼崽,你這樣粗魯,我受不了的!”
宴柏深隨口敷衍:“行,我錯了。”
他全身心都投入到與纏在他身上的少年搏鬥之中,隻想著如何把這個粘人貓摘下來,解救他與惶然無措中。
“……哇啊!”
宴柏深猛然順聲回頭,隻見身後叢林中一個慌張的藍色背影連滾帶爬,還有小藍辨識度很深的心虛聲音遠遠傳來。
“我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
宴柏深張了張口,混亂中什麼也說不出,眼睜睜看著小藍跌跌撞撞消失:“……”
林蘇瓷透過宴柏深的肩膀,目送了小藍連滾帶爬的離開,抬手摩挲著自己下巴,好奇:“五師兄這是怎麼了?”
宴柏深緩緩回過頭,對上懷中一臉天真,眸中明顯好奇的林蘇瓷視線,他忍耐地閉了閉眸。
“從我身上……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藍視線:大師兄的背影,小師弟光溜溜的胳膊腿兒,肢體糾纏在一起的曖昧。
還有那讓人充滿遐想的台詞……
小藍臉蛋爆紅:“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