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林蘇瓷對這個按理來說是自然身體的現象並不太熟, 所以對這些的知識都是他靠著書本影視裡學來的。

他曾在病床一躺多年, 身體孱弱的幾乎沒有自然反應,這輩子突如其來的反應, 到叫他慌了手腳。

而眼下他唯一依賴的人正巧在他眼前。林蘇瓷可就委屈上了,甚至是把問題直接拋給了宴柏深。

宴柏深用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林蘇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本滿是山雨欲來的暴戾, 這會兒變作了無措, 若是細看, 還有兩份猝不及防的懵然。

林蘇瓷靠在宴柏深懷裡,眼睛被燒的水汪汪的,一層漣漪遮蓋了他被清澈的眸,酡紅著臉頰,微醺的撩人。

宴柏深深深吸了口氣。

“……還有哪裡不適?”

林蘇瓷鈍化的腦袋想了半天, 抿著唇仔細感受身體, 半響, 他皺著眉癟嘴:“身體燙得發慌。”

那杯酒裡不知道崔虹到底下了什麼玩意兒,小小一杯,把他逼成這樣。

林蘇瓷垂著眸,渾身不適提醒著他, 等出去了, 可得把這一頓苦頭還回去。

宴柏深扶著林蘇瓷,少年已經渾身軟的沒有骨頭似的, 緊緊貼著他, 身體的炙熱的躁動, 燒的他眼睛都有些泛紅。

林蘇瓷跌跌撞撞在宴柏深的攙扶下,滾到那客房裡安頓的一張矮榻上,他整個人縮成一團,試圖用自己身體的力氣去減弱那兒的興奮,卻完全不得章法,顫著腿在床上磨蹭。

宴柏深剛一抬眸,就看見了在床榻上翻滾著的林蘇瓷模樣,他微微一滯。

“好難受啊……”林蘇瓷額頭不斷滲出汗珠,不多時,他臉頰已然是潮紅一片的汗涔涔,睫毛上掛著汗珠,他抬眸看向宴柏深時,卻像是淚水般的委屈。

從沒有經曆過這種陣仗的林蘇瓷,早就在身體一波波的興奮中迷了神,笨拙的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安撫自己,隻一個勁兒朝宴柏深訴說自己的不舒服。

宴柏深閉了閉眸,而後抬手按住試圖翻滾的林蘇瓷,低聲道:“忍一忍。”

他與林蘇瓷肩臂緊挨的手掌中,一股寒若冰霜的靈氣驟然而出,順著林蘇瓷的肌膚鑽向他身體,猶如一道不聽話的弓矢橫衝直撞,在林蘇瓷的肌理下血脈中驅趕著灼燒。

林蘇瓷瞌著眼發出一聲忍耐地低吟。

身體在極熱與極寒的對碰中不斷顫抖,他滾燙的身體被強製降溫,甚至掠奪著他原本的體溫,短短時間內,林蘇瓷渾身近乎冰霜的零點溫度。

林蘇瓷勉強用力抓住宴柏深的手腕,哆哆嗦嗦:“……你要,殺了我麼……”

興奮是興奮不起來了,甚至是焉了下去,可是身體的後遺症太嚴重了,完全沒有得到紓解被強製壓回的霸道,讓他身體這會兒都有些失去控製的戰栗。

宴柏深一怔,他抿著唇,低聲道:“不舒服?”

豈止是不舒服,林蘇瓷差點被刺激的翻了白眼。

他都有些拿不準,宴柏深是不是故意玩他了。

“你試試……”林蘇瓷渾身還打著哆嗦,偏偏口裡逞強,“我將你這兒弄起,再捏一塊冰玩玩如何?”

宴柏深:“……”

這小家夥什麼時候嘴上都不饒人。

他收回了寒氣,重新捏了一個訣。

林蘇瓷這才在寒冷與炙熱的兩重天中年得以解救。

先前鐘離骸鳴也給他下了一道清心,卻猶如隔靴搔癢,沒有半分作用。宴柏深的清心,將林蘇瓷徹底籠罩,驅散了他身上全部的外界刺激。

林蘇瓷打了一個寒顫,瞌著眼慢慢安靜下來。

他身體先前的一切都消失,此刻安分守己,兢兢業業展現著一個幾個月大幼崽該有的稚嫩。

林蘇瓷緩緩睜開眼。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疲倦地抬眸看向宴柏深。

“如何?”

林蘇瓷委屈地撇嘴:“你果然是想弄死我。”

宴柏深不解其意。

身體的不適之後,是一股沉重的倦意,林蘇瓷強撐著精神抓著宴柏深的手臂,慢吞吞坐起來。

“你明明能直接下清心,還用寒氣來欺負我!”林蘇瓷控訴道。

宴柏深扶著懷裡還有些無力的少年,在他的質問下,宴柏深抿了抿唇,張張口,卻沒有辦法解釋。

他習慣用寒氣鎮壓身體的一切,沒有來得及多思,見林蘇瓷的狀況,第一反應就是寒氣鎮壓。

然後林蘇瓷太過柔弱,根本無法接受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反而在他手上被折磨了一番。

宴柏深沒法給自己辯解,索性默認了。

“柏深啊,還是我小看了你,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連我這種在苦難中煎熬的小崽子都能狠下心來!”林蘇瓷占了理,可就不得了了。他坐了會兒身體漸漸緩了過來,就正義凜然超大聲控訴著宴柏深的惡劣行徑。

宴柏深輕咳了聲,不著痕跡轉移了話題:“誰給你下的藥,知道人麼?”

林蘇瓷輕而易舉被這個話題帶彎了,立即瞪大了眼睛,齜著牙:“就那個想要買我當爐鼎的!”

宴柏深臉色一沉。

他之前來得匆忙,也未看清屋裡頭的人,倒是不知,那女子居然這麼大的膽子,在彆人的地盤都敢如此狂悖行事。

林蘇瓷眼珠一轉,又加了一句:“她好像不是什麼正經人,剛剛她們門派的弟子說,她走哪都帶著幾個長得好看的男孩兒呢。”

宴柏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林蘇瓷扶著他起身,走了兩步,身體的力氣漸漸回來,倒是沒有剛剛全然無力的無助了。

在彆人的地盤鬨出這事,若是鬨大了,定然能把崔虹這個女魔頭製住,蜀南舸丟這麼大一個臉,就算她回去,隻怕也沒有什麼好果子。這樣一來,也算是側麵把白晴空前期折辱他的對象給乾掉了。

林蘇瓷這麼想,就悄悄對宴柏深說道:“柏深柏深,欺負我的人,要不要把她……”交給崇雲派?

誰知他還未說完,宴柏深輕輕摸了摸他後腦勺,淡淡道:“我自有安排。”

這麼一說,林蘇瓷就放心了。

先前崇雲派的掌門都有請宴柏深去獨談,隻怕也是相識的,由宴柏深去說,肯定能讓把崔虹好好教訓一頓。

林蘇瓷露出了個笑臉,心裡頭勾勒著崔虹的慘狀後果。

林蘇瓷歇了歇,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之前的躁動蕩然無存,弄得他難過不已的那股子勁兒一過,他林蘇瓷又是一條好貓。

這邊發生的動靜不大,起碼還沒有引來喧囂。

林蘇瓷歇好了,與宴柏深並肩出門,那門外頭,被靈環還禁錮著的崔虹狼狽趴在地上,不肯露出臉來。而鐘離骸鳴手捏符籙,儘職儘責守在她跟前。

“大師兄,小師弟沒事吧?”鐘離骸鳴一看見他們出來,立即問道。

宴柏深頷首:“無礙。”

鐘離骸鳴鬆了口氣,板著臉:“都怪你嘴饞,陌生人拿來的東西也敢吃。”

林蘇瓷不肯背鍋,果斷把鍋甩給彆人:“怪我太天真太善良,誤會了人性的凶險。”

鐘離骸鳴:“……”

遇上這種事還不肯服軟,鐘離骸鳴對自己這個小師弟是真的服氣了。

林蘇瓷居高臨下,掃了眼地上瑟瑟發抖的崔虹,摩挲著下巴:“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要怎麼欺負我?”

趴在地上頭朝下的崔虹身上還禁錮著靈環,低聲下氣道:“是我錯了,好弟弟,且放我這次。讓你哥哥鬆開我,我快要掉修為了。”

林蘇瓷一挑眉,側眸去看宴柏深。

這一圈靈環,莫不是還能吸食對方的靈力?不然怎麼讓崔虹都服了軟,怕掉修為。

宴柏深並未看林蘇瓷,而是掃了眼地上的崔虹,目光中的漠視猶如看最低微的螻蟻。

那一圈靈環不斷縮緊,勒得崔虹身上骨頭都發出了咯嘣的聲音,可不知道為何,崔虹疼得快要滿地滾,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林蘇瓷聽著著炒豆子般咯嘣咯嘣的清脆響聲,縮了縮脖子。

自家大師兄的手段,還是比較嚇唬人的。

不過地上的那位,可不值得同情。林蘇瓷甚至悄悄抬起手,沒有發出聲音地拍了拍。

“現在怎麼辦,把人送去給崇雲派?”鐘離骸鳴問著宴柏深。

宴柏深淡淡道:“不急,等壽宴結束。”

他抬手,再次往崔虹身上打上了一道靈光。

兩層圈交替著覆蓋崔虹的全身,不多時,地上躺著的紅裙少女已經難以忍受以頭撞地。

“把她搬進屋裡,下一道禁製,等我們回來再做處置。”

鐘離骸鳴立即應道:“是!”

他動作粗魯地把地上張著嘴無聲乾嚎的崔虹拖進屋裡,利利索索反鎖了門,幾張符籙往上一拍,拉起了一道禁製。

暫時把凶手羈押了起來,宴柏深目光投向林蘇瓷,帶著一絲威壓。

“現在解釋一下,你怎麼又被她盯上了?”

林蘇瓷立即指天發誓:“我沒有主動招惹她!我躲她都來不及呢!”

“這件事,說來就是個巧合……”

林蘇瓷想了想,十分委婉把發生的那一件事,簡化成了一個湊巧。

“我看他們欺負人,那個弟子看起來年紀就和小師兄一樣,還那麼瘦。有些不忍心,就想幫他一把,誰知道他的師姐就是這個可怕的女人!”

林蘇瓷直接把白晴空這個人的存在抹殺掉了,當做背景板的存在揉入這件事情之中。這件事與白晴空倒是沒有什麼關係,頂多就是因為他,林蘇瓷沒有防備入了口。源頭還是在崔虹那裡。

宴柏深聽了事情的經過,默默看了林蘇瓷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林蘇瓷渾身一緊。

收拾?怎麼收拾他?不對,為什麼他受了委屈還要挨收拾?

林蘇瓷頓時不願意了,手臂一圈抱著宴柏深,仰起臉認認真真道:“柏深,我不是你的心尖兒了麼?”

宴柏深渾身一僵,抬手想要推開林蘇瓷。

林蘇瓷才不給他得逞,扭來扭去靈活的就像是蚱蜢,一邊躲閃著宴柏深的手,一邊還振振有詞道:“彆人家的貓,受一點委屈都不行。什麼都是彆人的錯,自己家的貓都是對的。你呢,你的良心呢,我作為你的貓,就享受不了萬般寵愛的待遇了麼?”

宴柏深:“……你差不多一點。”

林蘇瓷緊緊掐著他的衣袖,不依不饒:“你說啊,我是不是你的心尖兒大寶貝!”

廊下不遠處已經有路過的人聞聲抬頭看來,宴柏深抬起袖子遮住懷裡作天作地的崽子,深深吐了一口氣。

“是。”他聲音疲軟無力。

“既然我是你的心尖兒,你為什麼不去收拾彆人要來收拾我?”林蘇瓷得了便宜還賣乖,剛剛的強勢一收,臉蛋蹭著宴柏深的衣襟,委屈成小白菜。

宴柏深深深後悔自己剛剛的話,抬手推開懷裡的委屈貓:“好,收拾彆人。”

林蘇瓷尾巴一翹,勉勉強強道:“好吧,誰讓我大度,就原諒你這一次了。”

宴柏深話都不想說,頭疼。

旁邊圍觀了這一場的鐘離骸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瞠目結舌,手指頭顫巍巍指著林蘇瓷,再看看一臉無欲無求的宴柏深,心中有千萬句話,井噴式的掩埋了他。

門上貼有符籙,一看就是有主的客房,倒也不怕人前來打擾發現了崔虹。宴柏深不敢在和這個小東西鬥嘴,帶著他和鐘離骸鳴,先回去中庭,準備入席才是。

林蘇瓷這會兒身體已經徹底沒有問題,活動了會兒手腳,跟鐘離骸鳴並肩走在宴柏深的身後,他悄悄戳了戳鐘離骸鳴,傳音入密:“關於那個雜役弟子,小師兄不要告訴給大師兄哦。”

鐘離骸鳴古怪地看了林蘇瓷一眼。

這個小師弟還一臉淡定,左右打量著風景,好似無事人。

“為什麼?”

林蘇瓷想了想,需要一個能把小師兄震懾住的理由。

“當然是因為我怕對那個雜役弟子的好,讓柏深知道了,他吃味啊!”林蘇瓷大大咧咧道。

誰家的貓去親近彆人,飼主都會吃味的。彆看宴柏深平日裡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關於他的一切還不是不假他人之手,一切給他操辦的妥妥帖帖。

就算是宴柏深,若是得知他主動去親近彆人,也會吃味的吧。

林蘇瓷眉眼彎彎,充滿自信。宴柏深都承認他是他的心尖尖了,肯定不會允許的。

這個理由,滿分。

鐘離骸鳴腳步一頓,他清秀的五官在短時間內慢慢皺成一坨,仿佛在忍耐著什麼的扭曲。

“……好。”

他的聲音更是勉強。

林蘇瓷笑眯眯:“多謝小師兄嘍,回去請你吃小魚乾。”

鐘離骸鳴麵無表情:“謝我就彆來找我。”

林蘇瓷一挑眉。

這會兒峰頂雲霧儘散去,崇雲派的弟子開始引著賓客入席。

從正殿內殿,一路筵席鋪到中庭以外。從各大門派的地位,再到派來的人身份輩分,一長串安排下去。

林蘇瓷這會兒倒是乖巧,站在宴柏深身後和鐘離骸鳴裝著雙子,偶爾有些四方門的老熟人前來打招呼,尷尬與宴柏深寒暄兩句,更多的話題,都放在他們這一對雙子打扮的乖巧少年身上。

這些人許是沒有什麼可以誇的,全程就是誇林蘇瓷乖巧可愛,鐘離骸鳴禮貌文靜,還沒有入席,林蘇瓷都快把這些人的誇讚之詞背下來了。

“忍著,都這樣。”對這個場麵已經見怪不怪的鐘離骸鳴悄悄搗了搗林蘇瓷,低聲說道。

林蘇瓷倒也不覺著煩,反而從這些人身上,看到了不少有趣的地方。

明明看起來和四方門的關係並不親密,卻還是強迫著自己在他們麵前刷足了臉。甚至話裡話外,都是生疏的客氣。

自家師門不是個沒有露過麵的小門派麼,怎麼看起來,還有些關係網?

林蘇瓷眨巴著眼,看似乖順站在宴柏深身後,可心裡頭,已經把這些人剖開分析了幾個遍了。

“咦?!”

“小貓……師叔!”

林蘇瓷耳朵抖了抖,好像聽見了誰在叫他。

宴柏深與人寒暄結束,送走了那青袍道人,扭頭看了林蘇瓷一眼。

林蘇瓷給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柏深?”

“跟緊我,彆瞎跑。”宴柏深淡淡丟下一句。

林蘇瓷頓時把之前聽見的聲音拋到九霄雲外,戳了戳宴柏深的袖子,笑眯眯道:“放心哦,我肯定跟緊你,甩都甩不開。”

崇雲派的弟子前來引人入席時,帶著宴柏深要進去正殿內,而林蘇瓷與鐘離骸鳴的位置,則是在中庭的露天筵席。

宴柏深微微蹙眉,頗為不放心地看著林蘇瓷。

“放心,我絕對……”林蘇瓷話音未落,宴柏深抬手,足足給他手腕上套了三個靈光環。

然後涼涼看了他一眼。

林蘇瓷把話憋回去了。

好哦,誰讓他剛剛不聽話來著。認了認了。

林蘇瓷甩著胳膊上的靈光圈,目送宴柏深頗為不放心地離開後,與鐘離骸鳴在安排下坐在了一起。

此處安頓的多時年紀小的名門弟子,林蘇瓷左側坐著的,就是一位年紀不過十幾歲的少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