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獸類的敏銳在這一刻起到了絕對的作用。林蘇瓷夾著尾巴貼著耳朵, 依稀察覺到了一種他不敢去深思的東西。識時務的貓崽子麻利把自己身上撕破的衣裳攏好,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臟兮兮的灰塵痕跡,麻利收斂了剛剛故作委屈的模樣,露出一個端莊得體的微笑。

“師兄,不好意思,深夜冒昧私自行動,又勞您大駕了。”

客氣恭順到甚至有些畢恭畢敬的話語,全然不是林蘇瓷的常態。

他的識相,讓宴柏深無可奈何。

每次都縮脖子縮的麻利的讓他根本逮不住, 滑不丟手, 平時反應慢,偏生在這種事情上, 明明懵懂,卻敏銳的很。

宴柏深狠狠擰了小貓崽臉頰一把。

“大師兄!”小藍小鈸也不敢敲了,眼睛發光,“您怎麼來了?!對了,小師弟又闖禍了!”

宴柏深看過去,那被一張金絲網困在中間的, 屠夫似的壯漢, 有著融合的境界,卻被一個築基修為的陣法給牽絆住。還有從阮靈鴣那裡得到的靈鈸,聲聲入耳, 逼得陳甲伏地七竅流血, 翻滾哀嚎。

林蘇瓷悄悄擋在宴柏深麵前, 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柏深柏深你都不知道,這個人有多壞!強搶修士入府,全吸乾了靈氣,害了不少人命呢!”

宴柏深手指間彈出一道疾風,打在那陳甲身上,翻滾的壯漢驟然失去一切力氣,軟如一攤爛泥,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死了似的,無聲無息了。

“淨胡鬨。”宴柏深彈了彈林蘇瓷額頭,不輕不重道。

林蘇瓷吐吐舌頭,悄悄從芥子裡取出來一條鬥篷給自己圍上了,跟在宴柏深身邊,喋喋不休講述著意外偶遇白晴空與舒長亦,得知這樁陰私的事情。

“……我這種心善之人,對這些壞人實在是看不過眼,他們都求到我跟前了,肯定是能幫則幫嘍。”

林蘇瓷說著,上前蹲在那壯漢跟前,翻了翻看,見陳甲已然昏迷了過去,失去一切神誌,拍拍手站起來,感慨:“這種小人,偏生因為修為高,彆人奈何不了他,犯下如此多的罪孽,實在是死有餘辜。”

“他如何,也與你無關。”宴柏深抬手,之前滿天的火焰悄然淡了下去,隻剩下一地焦炭。

趕出來的陳家那些老嫗女子,一看見地上被囚禁而昏迷的主人,嚇得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說半個字。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那廂林蘇瓷故意鬨出動靜,給了可乘之機的白晴空和舒長亦,也順利將被囚禁在偏房中的一乾女子全部解救了出來。

彙集之時,林蘇瓷跟在宴柏深身後,小藍一手提著劍一手提著昏迷的陳甲,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也跟了來。

中院裡,那原本被陳甲當做了寵幸舒長亦的地方,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廢墟模樣。門板飛在一邊,地上一地碎陶瓷。地上軟軟跪著幾個女人,而一腳踩在凳子上,恢複了男人身材的舒長亦一手叉腰,衣衫半褪,露著結實胸肌,釵橫鬢亂花著妝的他,正在掰著手指頭,清脆咯嘣作響。

或許是眼前的舒長亦太過驚豔,林蘇瓷條件反射取出溯回鏡給他錄了下來,而後不願多看他半眼,悄悄用宴柏深的袖子遮住自己眼睛。

以免被辣。

“星辰!”白晴空蹲在地上與那女子們在說話,一看見趕來的林蘇瓷,眼中一亮,朝他使勁招了招手。

林蘇瓷蹬蹬跑過去。

“怎麼樣,都救出來了麼?”

“沒有他表妹……”白晴空垮著臉,有些沮喪。

舒長亦整理了下自己的儀表,對著宴柏深拱了拱手,並未與他說話,而是轉向林蘇瓷,口吻真摯道:“辛苦夜小弟幫忙一遭。隻可惜我那表妹不在其中,不知道陳甲可還活著,能不能問問?”

林蘇瓷才辦了鬨騰的不乖的事,這會兒乖順的看宴柏深,見自己飼主頷首了,才朝小藍招手。

小藍把人一丟:“沒死,問吧。”

地上軟成一攤的壯漢沒死是沒死,可也不像是沒事。一動不動,任由舒長亦叫了半天,也沒有叫醒。

“這樣不行……”舒長亦想了想,彬彬有禮問,“夜小弟和這兩位兄台,不知是否畏血?”

林蘇瓷還以為他身上有傷口,搖啊搖腦袋:“不啊,你打算怎麼做?”

風度翩翩風摧劍主舒長亦大人,從懷裡摸出來一把短匕首,拔了鞘,穩狠準一刀用力捅向陳甲胸口。

血花四濺的同時,一隻手捂著了林蘇瓷的眼睛。

索性宴柏深手來的及時,林蘇瓷隻看見了刀進去,沒看見血出來,饒是如此,林蘇瓷還是忍不住默默退了半步,靠近宴柏深懷中。

說插刀就插刀,毫不猶豫含糊,這手起刀落之間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沒有,是那個殺伐果斷的風摧劍沒錯。

林蘇瓷抓緊宴柏深的手,捂在自己眼睛上,一點都不想看。

他還是個小崽子,這麼血腥暴力的場麵,不適合他。

其他人都還淡定,就算軟弱如現在的小白菜,白晴空都穩得住,唯獨藏進宴柏深懷中的林蘇瓷,與人有異。

白晴空看清楚後,他頓了頓,拽了拽舒長亦,低聲:“星辰才一歲,怕是……會嚇到。”

舒長亦拔了刀,一股子血順著刀口飆起來,濺了他一臉。他毫無在乎抹了抹臉上血跡,略有歉意:“抱歉,是我忘了。看著夜小弟,總是想不起來他的年齡,顧忌不到,沒有照顧好。”

林蘇瓷顫巍巍伸出一隻手,淡定搖了搖:“客氣客氣,我這種年輕人的心情,你體會不到很正常。”

舒長亦:“……”

白晴空:“……”

宴柏深倒是淡定如舊,抬起另一隻手,捂上了懷中人惹人嫌的嘴巴。

“見笑。”

自己飼主出麵了,這下,林蘇瓷老實了。

被捅了一刀的陳甲很快蘇醒,不過,他或許覺著還是繼續昏迷過去才好。

一身女裝的舒長亦看著文質彬彬,下手賊狠,林蘇瓷被捂著眼睛看不見,隻能聽見陳甲一聲連著一聲的哀嚎。

很快,舒長亦從陳甲那裡嚴刑逼供出來了,還被藏著的女孩兒的位置。

“純陰體質……這種寶貝的……都在地窖裡……”陳甲被打得懷疑人生,麵對一個尚不足築基的弟子,絲毫生不起反抗之心,老老實實交代了。

舒長亦與白晴空顧不得其他,趕緊兒去找其他沒有被救出來的少女。

直到陳甲身上看不到多少血腥,宴柏深才鬆開捂著林蘇瓷眼睛的手。

而林蘇瓷老老實實捂著耳朵,這麼點時間,已經昏昏欲睡了。

被放開,他眨巴眨巴眼看了看,地上那個陳甲一副不堪蹂|躪的淒慘,其他幾個女子跪在地上,對著宴柏深磕頭磕的砰砰響。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我等被虜來,幾乎丟了性命,若不是前輩及時趕到,我等隻怕也要葬身此地,再也無法回家。”

其中一個女子哎哎哭著,眼淚流的嘩啦啦,哽咽抽搐幾欲暈倒。

被拜謝的宴柏深眉頭都不動一下,隻問林蘇瓷道:“救了人,可以回家了麼。”

林蘇瓷:“稍等稍等,他小表妹還沒有出來呢!”

“小師弟,”小藍蹲在地上檢查了一番這些慘淡的女子們,問,“她們怎麼辦呀?”

林蘇瓷混不吝:“他們要救得人,自然他們安排出路,咱就是來活動筋骨的。”

“不不不!恩人!前輩!”其中長得最好的一個女子跪行兩步,試圖去抓宴柏深的衣擺,哀求著,“小女子是被家中賣來的,沒有回頭的出路了!若是前輩不嫌棄,小女子願意侍奉左右!”

林蘇瓷聽了這話,滿臉好奇:“我說,你是不是覺著自己是無價之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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