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煙塵漸漸散去, 空氣之中的血腥已經快要消失,。
林蘇瓷在鐘離骸鳴的手上掙紮了半天, 他皮開肉綻的,到處都在流著血。鐘離骸鳴怎麼也抓不住他, 他的力氣很小,卻有一種讓鐘離骸鳴下不了狠手阻攔的東西在其中。
林蘇瓷趴在地上,一瘸一拐用鼻子嗅著。
魔界在之前就已經被毀去了一半, 烏暗的天空破開了一個口子似的,透過來的一種微弱的亮光。
地上曾經堆積的魔族屍山早已經不見了。
這裡幾乎是整個魔界的半壁江山魔族, 全部在林不歸的手下葬送了去。
魔界幾乎已經名存實亡了。
鋪在地上的是一種沙,一層一層, 隨風卷起來,空氣中始終彌漫著嗆人的沙土味。
白晴空等人互相攙扶著,彼此看了眼,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些擔心。
小鳥落在鐘離骸鳴的懷中, 翅膀都不敢蒲扇了, 豆大的眼睛緊緊盯著地上那顫巍巍的小貓崽,沉默不語。
“柏深?”
林蘇瓷又喊了一聲。
他有些茫然停下腳步。
身體的疼痛好像有些感覺不到了, 不知道是疼過了,還是被其他的感覺給覆蓋了。
林蘇瓷眨了眨眼,他眼皮上的血珠滴下來,被他搖了搖頭甩開了。
隨著他的搖頭, 更多的血珠飛濺出來。
“小師弟……”
鐘離骸鳴心驚膽戰的。
林蘇瓷坐在地上, 後爪屈起, 前爪在空氣之中刨了刨。
沒有……宴柏深的味道。
林蘇瓷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家柏深麼?
龍呢?
林蘇瓷高抬著下巴,眨巴著眼到處看。
可是入目的視野範圍內,除了層層積沙,就是一臉擔憂的白晴空等人。
什麼也沒有。
沒有宴柏深。
林蘇瓷一時之間,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身上的血滴落在沙中,一滴一滴,很快就染紅了他腳下的沙地。
“星辰……”
白晴空扶著林止惜,張了張嘴,喊了林蘇瓷一聲後,見林蘇瓷根本沒有轉移視線,猶豫了一下。
“宴前輩很強大,你不用擔心。”
他安撫著:“你看,林家家主不是不見了,說不定他們怕破壞力太強,轉移了戰場。”
林蘇瓷慢吞吞眨了眨眼,把白晴空的話聽了進去。
這種說法不是沒有可能。
可他現在就想要見到宴柏深,見不到就覺著心慌,不安。
“怎麼才能找到他?”
林蘇瓷的聲音有些虛弱,重傷失血過多,林蘇瓷的聲音細細的,如果不仔細甚至聽不清。
白晴空一時語塞。
鐘離骸鳴愁啊,他都快把小鳥毛給揪掉了。
小黑哥疼也忍著,他特彆會看空氣氛圍,鐘離骸鳴愁的都要擰斷自己的腦袋了,他哪裡敢掙紮,隻小聲對林蘇瓷說道:“你是不是要找你家那個龍?你彆急啊,我能聞到他的氣息,好著呢。”
林蘇瓷一抬頭。
小鳥蒲扇蒲扇翅膀,小小聲:“鳥不騙你,鳥說的是真的。”
林蘇瓷深吸一口氣:“他……他在哪?”
“就在這裡!”小鳥斬釘截鐵道,“那股子龍的味道清晰得很!”
“在這兒?”
林蘇瓷眼睛一亮,想要掙紮,腳一軟摔倒在地。
白晴空把林止惜安頓好,起身過來,想要伸手抱起林蘇瓷,隻是林蘇瓷渾身是傷,流血太多,他根本無處下手。
他僵持了一下,單膝點地蹲下。
“星辰,我有一個法器,可以搜索大羅空間……”
白晴空遲疑了一下,隻是看見林蘇瓷驟然亮起的眼睛,他歎息,繼續說道。
“隻是這個會有些負擔,你傷得太重,打不開法器的。”
林蘇瓷蹲在那兒,眼睛裡散發出來光芒。
白晴空手中的法器,能夠搜索大羅空間的,如果他沒有記錯,就是鈸羅子。
鈸羅子可以通過靈氣的灌入,打開一定地界範疇內所要搜尋的氣息存在的地方,包括重疊空間。
這個法器在白晴空後期給他幫了大忙,同樣也是個白晴空的寶貝。
沒想到,這個時候白晴空已經得到了,還願意拿出來幫助他。
“小白,多謝。”
林蘇瓷繃著臉朝他點了點頭。
“謝就不必了,趁著林家家主也不在,你趕緊養傷。不然就算能夠找到宴前輩,你也支撐不下去。”
鈸羅子算是一種地界仙器,想要打開需要的靈氣非常的多。就林蘇瓷現在這個渾身是傷,氣息奄奄的模樣,根本碰不到。
林蘇瓷也了解這個,可是讓他現在放下心來去養傷,根本做不到。
他閉了閉眼,努力調動起靈氣,半響,他慢慢化形為人,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血浸濕了。
人形的林蘇瓷,不比貓型狼狽的他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