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瓷掰了掰手指,發現自己的賓客少得可憐。
結婚的大喜日子,送紅包的人怎麼能少了呢?
林蘇瓷絞儘腦汁,怎麼想也想不出還有誰了。
林蘇瓷嘖了一聲:“我的交友圈子太小了,柏深,這都是我圍著你轉的結果,認識的朋友十根手指數完了還有剩的。”
宴柏深但笑不語。
正說著呢,魚鋪子外,幾個穿著繡著林家肩徽的青年蹲在鋪子外,盯著林蘇瓷好半天了,依稀聽見了什麼,其中一個立即大手一揮,幾人上前進了鋪子,站在林蘇瓷的跟前。
“少主……”其中一個青年搓了搓手,對林蘇瓷露出了一個笑臉,“您玩了這多天了,不如回家去坐一會兒?家主等著您一起吃個飯呢。”
林蘇瓷聽見林家,先是一愣,而後遲疑了下。
說起來,那天從魔界醒來之後,林不歸就不見了。聽說他拋去了魔界的魔體,回了林家閉關。
幾個月的時間,他沒有聽到林不歸一點的消息。
從江湖上的流言上來看,林不歸認了他這個兒子,應該是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那現在的邀請,他該不該去?
林蘇瓷咬著筷子,還不等他回答呢,他的目光落在了幾個林家青年之中的一個人身上。
那個青年長得乾淨,消瘦,眼睛很大,眼底依稀有些殘存的純善。他在看向林蘇瓷時,與林蘇瓷四目相對之前就飛快移開了視線。
他和彆人一樣,穿著林家外門弟子的衣衫,背著一柄劍,普普通通。
林蘇瓷遲疑了半天,總覺著這個人有些眼熟。
那青年沒有和他搭話,隻目光掃了一圈桌上的魚,眉目柔軟。
一瞬間,林蘇瓷忽地想起來,在許多年前的時候,他還是個剛學會化形的小崽子,也曾有人用魚來誘惑過他。
“望梨陳?”
林蘇瓷猶猶豫豫著問。
他叫破望梨陳名字的同時,又想到當初是他家柏深滅了玄心門滿門的,這小子,不會認出來了後就要動手吧。
林蘇瓷小心提防了下。
望梨陳被叫破名字,睫毛顫了顫,他緩緩抬頭,對著林蘇瓷露出了一個有些淡的笑。
“好久不見。”
二十多年不見,望梨陳從玄心門滅門後,一路求生,最終找到了碧海大陸,在林家的庇佑下,加入了林家的外門。
從一門少主到一個外門弟子,中間的落差不可謂不大,可是望梨陳沒有在意身份的時間。
他想要努力修煉,報仇。
隻是在他追尋報仇的路上,曾經被玄心門蒙蔽了雙眼的單純少年,一路成長後,將曾經的玄心門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令人作惡的手段,還有滅門前的那些行徑,望梨陳抱著劍,居然不知道該找誰複仇。
最後他拋棄了舊仇,留在了林家。
沒想到早就該隨著過去被扔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的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還一眼就認了出來。
甚至回憶起當初,對毛茸茸小貓崽喜愛的心情。
望梨陳抿著唇,垂眸收起了那一絲波動。
那些過往,早就過去了。
短短四個字後,望梨陳就移開了視線。
林蘇瓷心不上不下的。
嘖。
“望梨陳,我們算是老相識了,你有興趣來參加我的結道大典嗎?”林蘇瓷乾脆果斷,直接邀請,“想當初,我和你也是生死之交啊!”
望梨陳是想笑的,可是回憶到林蘇瓷狼狽逃生的背後是誰的手段,他又笑不出來了。
“來吧來吧,我成親賓客人太少了,你來給我撐撐麵兒!”
林蘇瓷一錘定音。
望梨陳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或者說,他也沒有想拒絕。
一晃二十多年,他從玄心門到了林家,他當初逗的小貓崽,現在是林家的少主,妖皇的表弟,魔尊的好友,在他麵前,單膝踩在凳子上眉飛色舞,邀請他前去參與他的結道大典。
林蘇瓷又拐了一個舊相識,賊兮兮笑著搗了搗宴柏深的胳膊:“敲,我又拉來了一個賓客。”
宴柏深掃了望梨陳一眼,收回視線,並未發表意見,隻是對林蘇瓷的話做出一昧的縱容。
“好。”
其他幾個林家青年左右看看,眼看著林蘇瓷搞定了望梨陳這個賓客,準備抹抹嘴走人了,都急了。
其中一個一臉苦澀,小心翼翼問:
“少主,您結道大典,您不邀請您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