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了下,出聲說話的,是一名膚色黝黑,皮膚粗糙,長相十分平平的中年婦女。
從這婦女的衣著打扮來看,應當是附近哪個村的村婦。
如今一雙看著便十分不善的三角吊梢眼十分嫌棄地落在李邵身上。
見李邵和秦淳月將視線投射過來了,愣了一下,繼續陰陽怪氣道:“看什麼看?
自己做了窩囊事兒,還不讓人說了?”
李邵有些發懵,收回替秦淳月捏肩的手,右手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指了指他自己。
“你在說本少爺?”
村婦原先隻顧著嘴臭,忘了仔細打量一下李邵的衣著和氣度。
這會兒一聽他自稱‘本少爺’,心下瞬間咯噔了一下,暗道可能惹錯人了。
但想了下青州這邊治安良好,便是權貴之家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欺負平民百姓,腰板兒便硬了些,翻了個明顯的白眼回他:“不是在說你還能是在說誰?
咱們青州這塊兒地的男兒,哪個不是男子氣概十足,哪和你一樣,隨身帶著女子才愛用的小鏡子不說,竟然還給女子去捏肩,真當是丟儘了青州男兒的臉。”
李邵在李家自小便是被當做寶貝旮遝一樣寵著,即便是挨罵,也就挨過他父親幾句,旁的委屈,是真的沒怎麼受過。
像出來遊玩這種事情,以往他都是動輒帶上少說三五名下人的。
彼時以那種情況,他可是從未受過誰這麼冒犯。
今日想著是和書院的同窗一起出來踏青,這才放下了些少爺的氣勢,
哪曾想就能這麼倒黴,第一次不帶下人,就遇見這種口出惡言的村婦。
當即氣紅了脖頸,下意識就想要去取腰間的佩劍。
可在伸手去取佩劍之前,他想起秦淳月收下他為徒時的教誨。
她說過,習武之後,最是忌諱恃強淩弱,若是他不能遵守這一點,她便不會同意教他。
便隻能握了握拳,麵色黑沉地看向那婦人。
若同為男子,他倒是可以和其爭吵上幾句,偏生眼前嚼舌根的是個婦人。
他一介男兒,若真的和這婦人吵起來,定然會說是他欺負她。
事情一旦鬨大,他如何倒是無所謂,李家的名聲定然會受到一些牽連。
秦淳月看出他的顧慮,拍了拍他握為拳狀的右手後,從木墩兒上站起身子,擋在了李邵身前。
“看您這樣子,應當是一早的時候,膳食吃多了吧?”
村婦被秦淳月兀地發問的這一句弄懵了,下意識點了點頭。
“早上的時候,的確是吃的較多。”
秦淳月努了幾下嘴頷首繼續道:“那就沒錯了。
也隻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乾,才能管天管地,還要管上人家的個人喜好。
他愛用什麼東西,愛隨身帶什麼,都是他自己的事兒,您家不會是住洇海邊兒的吧?
不然怎麼能管這麼寬呢?!”
秦淳月回懟村婦的時候不帶一句臟話,卻將村婦懟的一張黑黝黝的麵氣的發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