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白蓮花在七十年代(十)(2 / 2)

“我們不適合,趁現在還沒有孩子離婚吧,明天我們去民……”江勁鬆意識到現在還沒有民政局的概念,改了口,“明天我去村裡說一聲,等天好了你就搬出去。”

現在的農村還不時興領結婚證,結婚離婚都隻是在村裡登記一下,但這個年頭離婚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人依舊傳統地認為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

“勁鬆,早上你出門的時候還拉著我親熱了半天,我們怎麼就不適合了……你不是勁鬆!你是誰?!”白楚蓮略微提高了聲音問道,但是細弱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氣勢。

江勁鬆詫異於她的敏銳,但來自二十年後的他見識多了,不會因為這一點下詫異而改變自己的決定,“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黑暗中傳來女人細碎的哭聲,他的心又跟著瑟縮了一下,胸口沉悶得像壓了一塊石頭,而他再次無視這奇怪的心悸。

等到台風過境天氣放晴,江勁鬆直接去村裡登記,而白楚蓮除了手上的那塊勞力士手表和自己婚前的衣物外,其它什麼也沒有帶地搬出去了。

江婷婷不明白自己好好一個楚蓮姐為什麼就要走,不是說楚蓮姐和哥哥要像童話裡的公主和王子永遠在一起嗎?

她固執地拉住白楚蓮,“楚蓮姐不要走!”

結婚後,江勁鬆曾經想讓江婷婷改口,但是她已經習慣了叫“楚蓮姐”無法改過來,白楚蓮安慰地摸著她的頭說她這樣叫就很好,比叫“嫂子”要親切,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是村裡人口中的“傻子”。

“婷婷乖,回去吧。”白楚蓮依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不帶一絲留戀地走了。

江勁鬆登記好離婚以後,照舊去田裡乾活,等他回家的時候白楚蓮已經走了,他對白楚蓮的識相有些許驚訝,更讓他驚訝的是白楚蓮走後江母和江婷婷對自己的態度,江母看著他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些生悶氣,江婷婷看到他直接又哭又鬨地喊他“壞蛋”。

一開始他並沒有多在意,直到他煮粥的時候不自覺地將紅薯乾架在上麵蒸,在盛飯的時候總是多盛了一碗,回到家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楚蓮”,這些近乎身體本能的反應讓他發怔,他的腦子裡並沒有這些記憶,可身體卻有了這些古怪的習慣。

白楚蓮離開江家以後沒了個落腳點,吳有德的兒子去年年底結婚搬去新房住了,家裡有空房,他向白楚蓮提出了邀請。白楚蓮對上這位熱情的村支書微笑著拒絕了,借住到了村東的一戶寡婦家裡,似乎是特意避開江勁鬆。

而她與江勁鬆離婚的消息也在村裡傳了開。

這年頭離婚是個稀罕事,能被村裡人八卦很久,婦女們在田間勞作的時候都在討論著這件事,覺得江勁鬆能主動提出離婚十分神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之前對白楚蓮的寶貝,出個門都要自行車接送,看得她們都牙疼。

“該不會是白知青虐待勁鬆他娘吧?”

“說不定是打他妹妹,勁鬆對他那個傻子妹妹可寶貝了!”

“我好像聽說白知青她不安分……”

村裡人愛八卦又愛揣測,沒多久白楚蓮虐待婆婆小姑子又偷人被江勁鬆抓住的小道消息就像被人看到了一樣在村子裡有鼻子有眼地傳開了,甚至在知青裡也廣為流傳。

江勁鬆也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他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造謠,出麵為白楚蓮澄清了幾次,可惜村民們都以為他好麵子不肯承認白楚蓮偷人,謠言更是越傳越大。

白楚蓮自己反倒並不在意,平時裡除了出診就是看書學習,並不在意村民看向自己異樣的眼神,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在東方村過一輩子。

到了十月,恢複高考的消息在知青中傳開,他們這一批知青都是去年剛畢業的高三,書本知識還全在腦子裡,對高考全都躍躍欲試。

報名高考需要去村裡開證明,一下子吳有德家裡被擠得滿滿當當,吳有德特意將白楚蓮留到了最後。

其他人都已經離去,他家婆娘這兩天也去了兒子家,屋裡隻剩他和白楚蓮。

吳有德和藹地問道:“白知青呀,你在陳寡婦家過得怎麼樣?”

白楚蓮溫和地回著:“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他笑哈哈地說著,“坐坐坐,彆那麼拘謹。”

那雙粗糙的手順勢就握住了白楚蓮細滑的手。

她想要收回來,卻被吳有德緊緊地握住,“白知青呀,我不是不想給你開證明,但是你的情況特殊,你和勁鬆離婚以後在村裡的影響不大好,我這個證明不是很好開……”

“吳書記,你……要怎麼樣才能給我開證明?”白楚蓮低頭問著。

吳有德還沒有開口,自家門板卻是被人一腳踹開,門外的冷風直接灌了進來,他當場就罵了娘,“江勁鬆,你這是乾什麼!”

江勁鬆扛著工具箱,高大的身形站在門板上,目光幽幽地盯著吳有德和白楚蓮,讓吳有德有些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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