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惡之花(2 / 2)

剛才跑出去的幾個人裡,雖說都是小輩,但除了李瀟瀟,其他三位可都是二十以上的人了,都是有出身有職級的人,蔡博聞一句不提,一直揪著個十幾歲的李瀟瀟說,也確實是不夠大度。

現在謝明義直接把鍋甩給了重鋒,意思就是:李瀟瀟那孩子還小,都是重鋒帶壞頭,你要罵就罵重鋒吧。

罵重鋒?重鋒是各軍區爭著要的軍事人才,連他爹重師長在公務上都找不出罵他的理由,更何況是這種私下裡吃個便飯的場合?

謝明義這一手推得巧妙,拿重鋒給李瀟瀟做了擋箭牌,看起來又給足蔡博聞麵子,蔡博聞也隻能不了了之了,於是皆大歡喜,其他有眼色的也開始活絡氣氛,這個不太愉快的話題就此揭過。

重建忠、鄭國興、謝明義等人確實是周誌鴻的學生,手把手教過的,所以他們特彆尊重周誌鴻。

而蔡博聞是周誌鴻的工友,跟他一個學校,軍官們喊他老師是因為大家都在同一個學校過,並不是因為他直接教過他們。

當年周誌鴻能被直接點名去做項目,而蔡博聞還需要周誌鴻拉一把才有出頭機會,這其中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蔡博聞調過來之前,周誌鴻還特意打過電話給鄭國興,給鄭國興打了招呼,讓他關照一下蔡博聞的生活,鄭國興這才拉了一堆人過來湊熱鬨。

鄭國興心想,周老師估計也沒想到,這熱鬨直接把他那寶貝孫女氣走了。

飯桌上大家再沒提起李瀟瀟的事,賓主儘歡,蔡博聞也順便將蔡曉清和秦致新正式介紹給眾人,眾人又捧場地誇讚了兩名年輕人一番。

八點多的時候大家陸續離場,秦致新和蔡曉清送客人出門。

負責新兵連的王海濤因為職級最低,走在了最後,秦致新等他往外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喊住了他:“王連長,您的鋼筆還落在屋裡呢,您稍等,我去替你拿出來。”

這年頭大家都興隨身帶鋼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方便隨時寫東西。

之前大家在屋裡聊天的時候,秦致新說自己的鋼筆沒墨水了,借王海濤的用了一下,用完之後放到了一邊,王海濤跟其他人正聊得興起,也把這事兒給忘了。

一聽秦致新這麼說,王海濤一拍額頭,笑著說:“瞧我這記性,明天開訓了,要是少了鋼筆可不行,幸好小秦想起來了。”

於是其他人先走了,王海濤就在外麵等了一會兒,秦致新跑了一趟,從屋裡找到被落下的鋼筆,還給了王海濤。

王海濤把鋼筆收回口袋:“辛苦小秦,那我先走了。”

四周已經沒有其他人,秦致新說:“王連長請留步。”

王海濤疑惑地看著他:“還有事?”

“王營長,明天新兵連開訓了,蔡爺爺說,希望新兵連不要因為李瀟瀟同誌跟周所長的關係,影響了新訓效果。”

秦致新笑了笑:“蔡爺爺說,希望教官一視同仁,要是李瀟瀟同誌犯了錯,該罰的罰,跑步也好,關禁閉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磨一下她的性子。”

王海濤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這蔡老師怎麼連這話也說得出來?管得也太寬了,想要借著他們的手來教磨李瀟瀟的性子,連關禁閉都狠得下心來。

要知道,關禁閉這懲罰,彆說嬌滴滴的文藝兵了,就連陸海空的老兵們,沒人不怕,再不服管,進了禁閉室,出來都服服帖帖了。

能不怕嗎?要是時間一個沒把控好,能直接把人逼瘋。

王海濤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地說:“軍人要有軍人的血性,聽父母爺爺奶奶的話也不一定能做好兵。軍區有軍區的規矩,我們不保證能教出一個端茶遞水貼貼服服的乖孫,但肯定是能教出一個合格的軍人的,不合格的馬上踢走,多一天都不會留。”

秦致新心裡浮起一絲不甘,但臉上不顯分毫,賠笑著說:“是,我會再勸勸蔡爺爺的,他也隻是出於好心。”

新兵連是軍隊的臨時編製部隊,每年的總帶隊人都不一樣,今年剛好輪到王海濤,從前期準備就忙得腳不沾地,今晚還特地抽時間過來吃飯,看了這麼一場鬨劇。

那名新兵他有印象,去年野營拉練時,她唱得那首方言歌,他也在場,他當時就沒覺得人家小姑娘有多嬌氣。

今晚她說隻有法律和部隊紀律能管她的時候,要不是場合不合適,他都想大腿一拍喊聲“好”。

王海濤擺擺手,示意秦致新不用再說了,轉身準備走,視野中忽然看到了一個人。

大院中也不是沒有路燈,但這人的位置站得巧,光影連接處,剛好是一個盲點。

這大晚上的,王海濤被嚇得一個激靈,看清楚之後拍了拍胸口:“重團長,人嚇人容易嚇死人。”

重鋒從暗處走了出來:“見你們聊得挺投機,所以沒打斷。”

想起李瀟瀟前腳跑出去,重團長後腳就跟著走,王海濤打了兩聲哈哈,連忙撇乾淨乾係:“說笑了,咱跟小秦這是在嚴肅討論呢!”

真正的軍人不但能扛得住糖衣炮彈,更能扛得住明示暗脅,重鋒剛才也聽到了王海濤和秦致新的對話,當然知道王海濤不會聽秦致新的,否則也不會讓他看到自己。

“聊完了?”重鋒目光一轉,視線落到了秦致新臉上,“我剛好有事找一下他。”

“當然當然,”王海濤回去還得接著忙,馬上說,“你們聊,我先走了。”

等王海濤走了之後,隻剩下了重鋒和秦致新。

秦致新科研家庭出身,爺爺奶奶、父母都在相關領域有重要貢獻,也是因為家人太忙,沒什麼時間管他,他小時候經常要在鄰居家裡吃飯。

他不喜歡科研,但家裡為他選擇了這條路,背靠大樹,一路走得平平凡凡,上司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結果,他剛好碰上周誌鴻從閉關項目中出來,家裡見他確實扶不起來了,而周誌鴻也缺個秘書——秘書嘛,懂點領域相關,不用太精尖,更多的是偏向工作和生活助理。

秦致新其實挺喜歡所長秘書這個崗位的,起碼他就不用再專注領域研究。但後來,他發現,這個崗位最值得的地方,是讓他遇見了寶姝。

秦致新在周寶姝被捕的時候,他並不在周宅,所以沒能看到周寶姝暴露真麵目的時刻。

他對她的最後印象,仍停留在醫院中,周誌鴻讓他不要再來醫院了,受傷的周寶姝由護工來照顧。

他甚至不知道,那場花盆的意外,是周寶姝的策劃,他以為周寶姝是無辜的。

在周寶姝被捕之後,他想方設法想見她一麵,卻困難重重,甚至懷疑那些指向她的證據都是假的。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不肯放過她。

當初寶姝還是以周家千金的身份住在周宅時,她就已經喊他秦大哥。哪怕她後來被趕出了周家,她來找他,也不過是對他有依賴感。

雖然她騙他沒有錢,但也不過是因為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才說自己沒錢,因為她哪怕問其他男人要錢,也從不朝他要錢。

他和重鋒相對而站,臉上的笑容完全褪下了,那股老好人的氣質消失得一乾二淨,在昏暗的燈光下甚至顯得有點陰鬱。

重鋒看著麵前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秦致新:“馮寶姝瘋了。”

秦致新聞言,緩緩地勾起了嘴角,眼裡透著怨毒,聲音沙啞:“是啊,好好的一個姑娘,被逼瘋了,你們滿意了?”

重鋒一臉淡漠:“那是她咎由自取。”

晚上在蔡家的時候,他看到瀟瀟也試探秦致新了,秦致新在聽到她說“馮寶姝那罪犯”時,反應特彆大,很顯然秦致新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馮寶姝而來的。

馮寶姝被定罪最後,去了一個邊遠地方的農場勞改。重鋒剛才跟方浩明他們分開之後,就是回去了一趟辦公室,朝那個農場打電話,結果被告知,馮寶姝過去沒多久就瘋了。

這個雇人創造出這個世界的女人周寶姝,前世周旋在各種男人之間,靠著潛規則上位。穿到這個世界之後,仍舊用著老方法,利用自己是女主的便利,吊著喜歡自己的男人們,朝他們要錢。

即使身陷囹圄,她依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她身上會有女主的運氣,男人們也會想儘辦法來救她出去。

而在這之前,她隻需要在這農場改造中,好好保存自己的美貌和身材——身為前世的娛樂圈性感女神,她太懂得它們的重要性了。

於是她朝其他勞改犯們示好,讓他們獻上最好的吃的用的。

可她忘了,儘管前世的那些玩潛規則的男人們不將女人當回事,但他們起碼知道要遵紀守法,而勞改犯之所以是勞改犯,是因為他們本身就踐踏法律,自製能力差。

許多勞改犯已經在農場好些年了,即使是在來勞改之前,都少有人見到周寶姝這種城市姑娘。

她撩撥他們,想要像之前吊著光州市裡的愛慕者那樣,讓他們臣服於她。

可那是勞改犯,於是那些她讓寫手安排在原著開頭的情節,那些原本發生在李瀟瀟原身上的情節,最終發生了在她身上。

那些人在這種事上有種天然的默契,找隱藏地,儘情釋放。

周寶姝被找到的時候,人已經奄奄一息,這差點鬨出了任命,整個農場都拉響了警報,公安徹查。

而周寶姝被送去了醫院,秦致新之前在京市趕不上見她,好不容易疏通了關係,千裡迢迢跑到農場來,卻得知了這個噩耗。

他在醫院中,看到了目光呆滯的周寶姝,而她身上全是傷,嘴裡隻重複著一句:李瀟瀟你這個賤人,該死!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兒還有字數補充|已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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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說了三章內解決男女主的問題,秘書秦致新的問題是前麵那個問題的伴生,當然也會一起解決。秘書的行為其實前麵就已經有苗頭了,性格和心理決定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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