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加入這個家(1 / 2)

羊皮換瓜 初雲秀兒 7089 字 8個月前

理論上來說,家裡突然多了一個來自古代的人,是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大事。然而隻用一頓飯的功夫,池家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設定。

池礫家的房子是普通的農村用房,沒有浴室,便在屋旁建了一圈矮牆,修個排水溝,在裡麵放了一個自加熱的洗澡神器,充當浴室,夏季天熱的時候可以用來洗澡。

池礫將譚玉書領過來,拿起花灑,麵色冷淡道:“開關在這,可以調節溫度。”

譚玉書接過去,學著池礫的樣子扭動閥門,看著自動噴出來的水流新奇極了,伸出手碰了碰,燙燙的,頓時想再摸摸。

池礫一把將他的爪子拍下來:“不要開那麼大,想燙死嗎?”

“哦,多謝池兄提醒。”譚玉書乖乖的縮回手。

池礫偏過頭不去看他,繼續道:“這個是洗頭膏,頭發沾濕後抹在頭發上,搓完用水衝掉。”

譚玉書看向池礫掌心的一小團乳白脂膏,鼻尖飄過一團無法形容的纏綿香氣,不由湊過去嗅嗅。

看著湊過來的雪白鼻尖,池礫一僵,將掌心的液體惡狠狠的衝掉,彆過身去皺眉道:“離我遠點。”

譚玉書眨了眨眼睛,明顯感覺到池礫對他的防備與抗拒,便知趣的退後一步,微笑道:“抱歉,譚某失禮了。”

然而池礫看著他臉上無可挑剔的笑容,心底卻更加焦躁,強按著暴躁的性子將各種東西的用途講一遍,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院裡池父池母把譚玉書帶來的騾車卸掉,放在一邊,然後稀罕的喂著那匹騾子。

他們家沒養過這種東西,沒有草料。但是自從“池家故意換孩子”的謠言愈演愈烈,他們家的瓜就越來越難賣了,爛掉的瓜便被拿來喂豬,現在正好一起喂騾子。

池父在旁邊看著騾子哢嚓哢嚓的啃著瓜,又勾動了心事,唉聲歎氣道:“這麼好的瓜,真是可惜了了。”

歎氣容易傳染,池母也跟著歎起氣:“今天少裝點進城吧,反正多了也賣不掉。”隨後又忍不住咒罵道:“那些缺德的周家人!”

池父也很氣悶,然而卻毫無辦法,周家是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幾輩子也夠不到的存在,打落牙也隻能往肚裡吞,隻能嘟囔道:“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怎麼咱們這樣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事的人家卻要遭這個罪,而周家那麼缺德,卻能大富大貴呢?老天爺什麼時候能開開眼,讓他們遭報應!”

池礫聽到這番話內心沒有絲毫波瀾,與其指著老天爺報應他們,倒不如自己來。

他走過去對池父池母道:“賣不出去就彆賣了,明年不要種瓜了,我養你們。”

池父池母一愣,很快心底湧起巨大的暖流。

他們前半輩子都在為那個生病的孩子奔波,隻求孩子平安長大就好,從不敢奢望其他。現在終於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我來養你們”,怎麼能讓他們不感動。

池母當即就抹起了眼淚,池父眼眶也紅了:“你有這份心就好,爸身體還好著呢,還能乾好些年,到時候給你攢錢娶個媳婦兒。”

池礫:……

他隻是畫了個餅,還什麼都沒乾呢,至於這樣嗎?這麼好騙,難怪會被周家人耍的團團轉。

另一邊,譚玉書將頭發拆開,緩緩的浸潤在水流中。

在家裡沐浴時,要劈柴燒水,三四個小廝忙活半天。而在這裡,水加進那個奇怪的小桶裡,不一會自己就熱了,並從這個蓮蓬一樣的東西裡流出來,還可以調節溫度,真是簡便了不知多少。

好奇的將洗頭膏擠在手上,湊到鼻尖,不由露出一絲笑容,真的好香,比之皂角水好聞多了!

按著池礫教的揉在頭發上,洗發膏出泡很快,那種感覺前所未有。譚玉書伸出手看著滿手的泡泡,輕輕的合掌又分開,感受著掌心柔滑又帶著些許斥力的觸感,眉眼彎彎,似乎挺有趣的。

譚玉書專心的玩著泡泡,然而池家的院子不算大,池家人交談的聲音輕而易舉的飄進了他的耳朵。天地良心,這可真不是他有意竊聽!

不過聽起來,池家好像得罪了一個很厲害的惡霸,遇到了一些麻煩?

譚玉書眨眨眼睛,若是如此,他承蒙池家人熱情款待,自然不應袖手旁觀。

譚玉書的意外到來著實耽誤了一些時間,不過就算家裡來了個古代人,日子還是要過的,池父喂完騾子,就準備拉著西瓜繼續試試散賣。

若是還不行,就隻能降價處理了,那些拒買他瓜的批發商,說白了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隻不過他們家種的是“沙瓤瓜”,比之市麵上常見的瓜個頭小、產量低,靠的就是高價賺錢,降價和賠了也沒什麼兩樣。算了,池父心下歎氣,要不就向李老板低頭,能少賠一點是一點吧。

見他要走,池礫熟練的跳上車,池父見狀勸道:“天太熱了,你就不要去了。”

池礫隻是冷淡道:“我想去看看。”

相處一段時間,池父也知道這孩子性子倔,隻能妥協,但還是勸道:“你還年輕,可以找個技術含量高的好工作,不要學我做這些沒出息的營生。”

池礫淡然聽著,不置可否。

突然間,一道聲音插進來:“等一下!”

就見譚玉書捉著頭發跑過來:“二位是要出去做事嗎?讓在下跟著去幫忙吧。”

池父怎麼好意思讓剛來的客人乾活呢,就從車窗探出頭來,高聲道:“不用了,你在家歇著就行。”

池礫趴在車窗上注視著譚玉書,他厚重的長發散開來,尾端繞在手中,帶著清涼的濕氣。來時穿的那套厚重冬裝自然是不能再穿了,所以就換了一身池礫的衣服。短T恤遮不住頸間深深的骨窩,濕漉漉的黑發側搭在頸側,仿佛一隻被雨打濕的蝴蝶。

池礫趴在車窗上看了一會,回頭對池父說:“讓他去吧。”

池父一個頭兩個大,他又不是去乾架,去那麼多人乾什麼,隻能推脫道:“車上坐不下那麼多人了。”

池礫看了他爸一眼,淡淡道:“那爸你下去吧。”

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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