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礫和譚玉書利用下午的時間又去了趟彆的高校,毫無疑問的又賣空了一車瓜。不僅如此,池父還收到了許多要批發的電話,頓時目瞪口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能乾嗎?
池母高興的迎出來:“累不累啊,快進來吃飯吧!”
因為有譚玉書這個客人在,池母去稱了10斤排骨,做了一大鍋排骨燉豆角。他們沒回來的時候便悶在鍋裡,現在正是酥爛的時候,院子裡彌漫著一股肉香。
池礫用院子裡澆花的皮管洗了洗手,又教譚玉書怎麼用,一天下來,譚玉書已經對這個世界的一切見怪不怪了,認真的聽著。
到了飯桌上,池母一會給池礫夾肉,一會給譚玉書夾肉,很快就把最好的都夾給他倆,在碗裡堆起一座小山。
池礫:……
哪怕這麼多天,這種過剩的熱情也讓他感到不適,沉聲道:“我可以自己來。”
池母沒察覺到他是抗拒,還是熱情的挑好肉繼續夾:“沒事,你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得多吃點!”
池礫捏住筷子,又開始感到煩躁,譚玉書站起來對著池母施禮:“嬸娘且住,與二位長輩同席便是晚輩的榮幸,怎敢再勞煩嬸娘,如此下去,譚某真要無地自容,食不下咽了。”
“快坐下!”池母終於停了下來,很稀奇的看看池父又看看他:“你們古人可真是規矩大。”
池父在一旁插嘴:“人家那是講禮儀,是吧?”
說罷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問起譚玉書那裡的風俗,譚玉書一一作答,一時間又沒人注意池礫了。
池礫終於可以一個人清淨的扒飯,看著談笑自若的譚玉書,有一瞬間覺得,身邊帶著一個自然吸引所有人眼球的發光體也並不全是壞事,至少現在可以在他的光輝下獲得片刻寧靜。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天南地北的聊著,聊開後池父就打開了話匣子,忘了譚玉書是個外人,直接抱怨道:“今天李老板打電話找我,他的狐狸尾巴是徹底露出來了,你知道他想乾什麼嗎?”
池母:“乾什麼?”
“他想讓他小舅子承包咱家地,還說什麼高價,一畝1000。”
池母也火了:“他做什麼夢呢!”
池家有二十畝瓜田,之所以有這麼多,是因為這是一片沙地,基本上種不出什麼莊稼,為了補償所以多給了這麼多畝。
但就是多給,種出的糧食還是趕不上人家多,所以早年間池父池母才去城裡打拚。
然而這些年行情不一樣了,生產技術不斷升級,糧食產能過剩,再不像過去那麼金貴,反而是瓜果蔬菜的行情越來越好。
這沙田不適合種糧食,可適合種西瓜,因為西瓜就是一個土壤越肥沃,口感越水,越貧瘠越甜的奇怪品種。沙田長出的瓜個頭小,產量低,但架不住好吃啊。那些本地好地長出來的瓜,或者從外地運來催熟的瓜,哪能比的上池家從沙地裡新鮮長出的瓜好吃,所以賣的貴些也供不應求。於是原來人人嫌棄的一塊地,突然成了風水寶地。
“這塊地年頭好的時候,一年能賺二十來萬呢,他想用2萬承包,做夢呢!等過了這段風頭,怎麼也能找到彆的合作商,絕不會被姓李的轄製住的!。”
池礫雖然沒插話,但耳朵時時聽著。雖然肯定不能便宜那個姓李的,但他父母年紀都大了,侍弄這麼大瓜田也是勞心勞力,以後最好不要做了。空口白牙讓他們放棄肯定沒用,是時候把自己的事業撿起來了。
正默默想著,身邊傳來微妙的響動,轉頭一看,譚玉書正將吃過的骨頭往他那推了推。
池礫:……
凶巴巴的看過去,譚玉書停下動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僵持一會,等池礫不看了,譚玉書又偷偷將一塊骨頭放在他那,幾次下去,漸漸有恃無恐起來,池礫看過去,還微笑著對他忽閃眼睛。
池礫的心仿佛被蝴蝶的翅膀扇了一下,咬住筷子,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他這麼明目張膽的,是想乾什麼!
池父池母自顧自聊起來,譚玉書終於有時間欣賞美味,夾起一塊小排,濃稠的湯汁將白米飯打成油光光的褐色,輕輕一咬,整塊肉連著筋從骨頭上脫下來。
在譚玉書他們那,豬肉一直是下乘肉食。可這裡不知用了什麼調料,竟把原本肥膩的豬肉烹成世間美味,比他吃過的所有肉都好吃!
一不小心吃太多了,有點尷尬,於是譚玉書偷偷將骨頭往池礫旁邊挪了挪,營造出不是他一個人吃的假象,一抬頭,池礫正幽幽的看著他。
譚玉書也看著他,他剛剛幫池兄擋了一次尷尬,現在池兄幫他當一次,很合理吧,於是眨眨眼睛,有恃無恐起來,正大光明的偷運。
等晚餐結束,池母欣慰的對池礫說:“小礫,今天胃口很好啊,這樣才對嘛,你以前吃的太少了。”
池礫:……
實在懶得辯解,將一盒藥膏遞給池母:“這個給他。”
池母一看,是專治凍瘡的藥膏,頓時一拍腦門:“當初我看見那孩子的手也想買來著,結果轉頭給忘了,還是小礫你細心。你說也是,他們古人環境那麼惡劣嗎?一雙手怎麼禍害成那樣……”
見池母又開始滔滔不絕,池礫打斷他:“彆說是我給的。”
“哎?為什麼?”
“反正彆說。”
池母滿腹狐疑,但又問不出什麼,隻能奇怪的將藥膏塞到譚玉書手中:“這個是治凍瘡的,你沒事的時候擦一下,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