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鯤的那一句訂婚給譚玉書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在大雍,某些有權有勢的紈絝子弟喜好嬉樂,有時就會養一些美貌臠寵取樂。
這種荒唐行為,自然是可鄙可恥,譚玉書生在書香世家,他娘自幼管教他極嚴,自然不許他碰這些醃臢之事,他也僅奉教誨,潔身自好。
所以在得知周鯤要和夏軒訂婚後,譚玉書整個人心神巨震,在猜到池兄曾經也和夏軒有過“婚約”後,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倒也不是特彆死板的人,但這種顛覆倫常的習俗,心裡真正接受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池礫看了他一眼,皺眉:“你這麼能吃辣呢嗎?”
“啊?”
譚玉書正在忙著重建世界觀,聽到這茫然抬頭。
池礫麵無表情道:“你剛才把一個辣椒吃下去了。”
譚玉書:……
雖然因為來到現代後才第一次見到辣椒,讓譚玉書愛極了這個味道,但喜歡吃辣,不代表擅長吃辣。
火燒火燎的感覺一瞬間從舌尖竄到四肢百骸,譚玉書想吐出來時已經晚了,淚流滿麵的四處找水喝,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池礫無語的給他叫了一瓶冰鎮果汁,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果汁終於將辛辣的灼燒感壓下去了,譚玉書捂著嘴小聲的吸著氣,控製不住的淚花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看著好不可憐,對著池礫眼淚汪汪的道謝:“多謝池兄……”
看著他慘兮兮的樣子,池礫心內冷哼:哼,活該!
然後一眨不眨的觀察著他的反應。
譚玉書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剛剛那兩人過來說的一番話,想必足夠他猜到所有的前因後果了。
因為某種原因,他一直沒對譚玉書說起過他和夏軒之前的關係,現在他突然知道了,會怎麼樣呢?池礫突然又緊張又忐忑。
譚玉書捂著嘴看著池礫。
現在是一個好機會,憑他多年裝可憐的經驗來說,一般他看起來慘兮兮的時候,被原諒的幾率就會大很多,所以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問池兄一些平時沒機會問的問題,比如池兄和那位夏小郎君究竟是什麼關係之類的。
譚玉書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說到底,這是池兄的私事,他一個外人來問,似乎有些逾矩了。
不要想太多,吃飯!吃飯!
埋頭將肉片都扒碗裡,吃飯的時間就要認真吃飯!
吃到最後,抬手叫服務員:“麻煩再給我來一碗米飯……”
看著池礫的無聲凝視,弱弱低下頭,他不想的,但這家店的碗實在太小了,和茶杯一樣……
譚玉書認真的把每一個肉片撈儘,什麼也沒問,池礫腦內預演的好幾種解釋方法,突然都用不上了。
不過這才是譚玉書正常的反應啊,追問人家感情私事這種低情商行為,譚玉書這輩子就算老年癡呆了都不會做吧。
克製、冷靜、聰慧,是刻在這個人dna裡麵的記憶,所以他剛剛怎麼會產生“譚玉書沒準會詢問”的那種荒謬想法?
詭異的沉默在蔓延,突然一道清脆的女聲打破了這份寂靜,兩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生挽著胳膊過來打招呼:“小玉!真巧啊,你們也來這吃飯啊!”
小玉?池礫皺眉,這又是什麼詭異的稱呼?
譚玉書也抬頭,目光落在二人的臉上,恍然大悟,微笑道:“原來是你們啊,真巧。”
?
到了現代,因為譚玉書和扈春娘的現代知識太匱乏了,所以身邊一直有人跟著,防止出意外。
所以譚玉書是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兩個看起來還蠻漂亮的女孩這麼熟絡了?
撐著下巴冷笑道:“這誰啊?給我介紹一下?”
“呃……”譚玉書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道:“池兄,這是我們第一次賣瓜的時候,買了六個瓜的那幾位姑娘,我們一起見的,你不記得了嗎?”
池礫:……
這誰能記住啊!
加上在古代那一個月,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那天那麼多買瓜的人,誰能把兩個陌生人記得這麼清楚啊!
女孩們估計也沒想到,發現譚玉書是真的記得她們,而不是客套後,頓時激動起來:“對!就是我們!”
“你們是a大的學生?”
“是啊!是啊!課不多,所以我們過來兼職。”隨即神秘一笑:“還記得門口那兩隻熊貓嗎?嘿嘿,就是我們倆啊!”
池礫:……
原來就是你們倆啊。
譚玉書很驚訝:“這麼熱的天,穿那麼厚的毛皮,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是辛苦,可賺的也多啊,那麼大的玩偶,一天兩三百呢。”
“哦……”
譚玉書不禁感歎,未來的女孩子,可真是太厲害了。
聽到這,池礫卻抬頭,挺煞風景的來了一句:“你們兼職怎麼不找本專業的?”
兩個女孩沉默了:“那個,我們學的是土木工程……”
池礫:……
整個學院都找不出幾個女生的神奇專業,你們真的很勇敢啊。
說起這個,兩個女孩就打開了話匣,連珠炮的抱怨道:“我們這個專業,找對口兼職也太不好找了,當家教又害怕誤人子弟,隻有這一把子身體好,所以平時就發個傳單,搞個銷售什麼的啦。對了,我之前還送過外賣!人稱‘秋名山車神’哈哈哈!不過還是當玩偶好,掙得又多,又好玩,就是偶爾有熊孩子踢你,可煩人了。”
譚玉書雖然聽不太懂,但兩個女孩旺盛的活力,還是讓他會心一笑。
池礫也拿這兩個鋼鐵女漢子沒轍,留下一張名片:“加個微信,以後有活的話找你們。”
“哇,真的嗎?什麼活?和小玉一起賣瓜嗎?那是不是也給提供古裝啊!”
看著幾乎要上天的兩個人,池礫冷酷無情道:“問那麼多乾什麼,等消息得了。”
兩個女孩:……
好吧……
隨即高興起來:“那小玉,我們也加個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