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虛虛實實,虛實結合,果真讓守城的燕軍一日數驚,疲於奔命,無法分清秦軍到底是主攻還是佯攻,是真攻還是假攻。
半個月下來,城中燕卒如同驚弓之鳥,疲憊不堪。
“計策雖有效用,但這薊城防禦太過堅固,燕人抵抗之心也頗為頑強,想要攻下還需一段時間啊。”
李信站在高丘之上,遙望遠方的攻城場景。
今日由東、西兩營主攻,南、北兩營也同時敲響戰鼓呼應。
聲勢雖大,但燕人依仗著城防優勢,依舊牢牢抵禦著秦卒,讓其不得寸進。
李信搖了搖頭,他心中自然希冀自己這一營可以破城先登,拿下首功。
但城中燕人麵臨亡國之危,各個咬牙拚死抵抗,就算秦軍使出疲擾敵方的戰術,依舊隻能作為輔助,無法達到一擊製勝的目的,隻能慢慢消磨。
“若是有什麼破城良法就好了。”
李信歎息一聲。
他身側的短兵中,有一少年百將聽到主將的歎息,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閉上了。
逾分而上請者死。
這條軍法死死的壓在趙佗和李信之間。
除非李信向他主動詢問,否則趙佗決不能越級請示和諫言,隻能一層一層的向上稟報。
這就是軍法。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一旦違反,恐怕還不等他訴說完全,軍法官就會依照軍法對其嚴懲。
“問我吧,快問問我吧!”
趙佗在心裡呼喚著,但李信最終還是沒有向他詢問。
隨著日落西山,攻城的秦軍再次退下。
眾短兵亦護衛著主將回歸大帳。
趙佗完成值守後,亦回到自家營帳。
“佗,你最近有心事?”
涉間等在那裡,雙目看著趙佗。
趙佗苦笑一聲,他最近就很糾結。
不管是按照原本的曆史,還是眼前的戰況,薊城早晚都會被秦軍攻下。到了那時,作為短兵的趙佗恐怕隻能積累些勞績,無法得到爵位的升級,白白錯過這場滅國大戰。
要知道當今之世,山東六國已滅其二,齊國最後又是投降的,魏國則是由王賁軍團主攻,輪不到他們這一部。
所以趙佗想要趁著統一之戰攀升,機會隻有滅燕和伐楚兩場大戰,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薊城之戰是一個機會,獻出配重投石機這一利器,迅速攻破薊城,或許能帶來獎賞。
趙佗這段時間觀察蘇角,發現此人行事還是頗為公允,並未因為成見而特意刁難他。所以有了想要獻策的心,但還沒有下定主意賭一把。
大致聽懂了趙佗的意思,涉間伸手為趙佗正了正頭上的板冠,說道:“你既然有了獻策之意,那就去試一試好了。”
“大丈夫在世,若是左右顧忌,心中哪能通暢。如果被治罪,大不了以爵位相抵便是,何必讓自己整日鬱鬱,平白失了英雄氣。”
趙佗一愣,待明白後,大笑出聲:“你說的對,大丈夫行事,一切從心便是。這幾日倒是我小家子氣了,顧忌來顧忌去,反倒把人都顧忌呆了。這世間求功逐利,哪有不擔風險的,就算被治罪,也有爵位抵罪,怕他個鳥!”
被涉間一說,趙佗心中的鬱結一下散去,頓覺神清氣爽,心懷開闊。
他笑道:“明日,我就去找那五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