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中還有一條“其子新生而有怪物其身及不全而殺之,勿罪”。
意思是你生下來的孩子如果是個畸形兒,長得和怪物一樣,就可以正大光明將其殺死,這不屬於犯罪。想來也有多一個孩子就要多交一分口賦錢的緣故吧。
固定的口賦之外,有時還會增加雜賦,屬於臨時增加的額外科派,那個更為要命。
話說,,,.. 版。】
當然,除了按人頭算的口賦,最主要的是按田畝數征收的田租和芻稿稅。
其中芻稿稅按法律規定是一頃田芻3石,稿2石。
所謂芻稿,就是農作物的秸稈,用來充當馬匹的飼料和燒火的燃料,在這年代是非常重要的戰略物資。
芻稿都還好,畢竟人不能食,真正要命的是田租。
秦國的田租並不是按後世百分比繳稅的方式計算,雖然說是“什稅一”,但在實際征收的時候,並不是按照你自家田裡的糧食畝產量來收取十分之一。
而是官府根據一定範圍和時間的糧食產量計算出一個平均數,依照當時的田租率確定每畝征收田租的標準數量,是一個固定的數值。
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因為每戶人家的田地肥沃貧瘠程度是不一樣的,有人分得上田,有人分得中田,還有人分得下田。
上田者能畝產6石,中田者畝產4石,下田者畝產才2、3石。
在這種情況下,卻要繳納同樣數值的田租。
上田者自是綽綽有餘,那些分得下田者卻何其悲苦。
而且還有兩個很嚴酷的規定,一是“無墾不墾”都要交稅,地就在那裡,不管你種不種田,都要按畝數繳納規定的田租。
第二就是“地數未盈,其稅必備。”
不同於以前完全根據土地的多少來收稅,在這項規定下,哪怕你一戶人家沒有授足一百畝田地,都要按照有田百畝的額度來繳稅。
你就算家裡隻有十畝田,也得繳納一百畝的田租!
是以貧者避賦役而逃逸,富者務兼並而自若。
趙佗看到路上有人竹筐裡的穀子掉到了泥土中,那人忙跪在地上,從土裡將一粒粒糧食撿起來,吹去塵土,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黔首生活苦啊。”
趙佗有些難受,坐回車輿中,不願再看。
他又想起那一日在秦宮偏殿中的答話。
秦王政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
他的眼中是整個天下,偉大的帝王高高在上,卻看不到腳底下卑微求食的黔首庶民。
趙佗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說出秦王政喜歡的想要的答桉。
但在趙佗的心中,統一天下自然很重要,華夏必須一統。
但這些黔首庶民又何嘗不值得重視呢?
來自後世的他,最清楚這些庶民黔首所蘊含的力量。
“我既來到這個時代,不該隻是為自己求得一世榮華,也該為這時代的庶民帶來改變。”
趙佗喃喃自語,他的心,在這一刻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