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
趙佗愣住了,不是昌文君邀請我的嗎?
怎麼這大胡子官吏卻說是昌平君的吩咐?
雖然心中驚訝,但趙佗麵上不露聲色,與那大胡子官吏謝過後,就轉身出了此方官署。
雖然王翦之前提醒過自己,不要輕易接觸兩位楚國公子。
但趙佗沒有選擇的餘地,堂堂君侯屈身相邀,請你去府中一敘,你一個小小的中郎莫非還敢拒絕?
趁著天色尚早,趙佗開始滿城找大雁。
原因無他,因為“禮”耳。
所謂“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
趙佗爵為公乘,相當於大夫級彆,拜訪彆人,自當執大雁為禮。
幸好現在剛過十月份,關中地區的大雁還沒有儘數南遷,趙佗在付出一些金錢後,成功買到了合適的登門禮物。
當他來到昌平君府前時,被府中家宰熱情的迎了進去。
作為執政秦國十年的右丞相,昌平君府占地很是寬廣,滿目凋欄畫棟,飛簷翹角,裝飾頗為奢華。
在家宰引領下,趙佗走到一處屋前,在得到許可後,脫掉鞋履,恭敬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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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色尚早,但屋中已經點燃了燭火,數排高五尺的青銅燈架靠著牆擺放。
趙佗注意到,這些青銅燈架呈現鳳鳥形狀,造型精巧,高傲的鳳鳥展開雙翅,張開的口中有著一個小小的燈盤,盤裡燃燒著動物的油膏,靜靜的釋放著光亮。
楚人崇鳳。
趙佗心中一動,但麵上表情恭敬,對正坐在榻上低頭看著一幅帛畫的君侯拱手,道:“小子趙佗,幸得君侯相邀,特來拜見。”
“嗬嗬,你這孺子莫要拘禮,來了我府中,就當做自己家便好。”
昌平君放下帛畫,神色溫和,說話的樣子就像是趙佗家中的長輩。
“今年多大了?”
“稟君侯,十六了。”
趙佗心中默算,如今翻了一年,按這時代人的虛歲來算,他確實是十六歲了。
“十六啊,倒是和扶蘇差不多大。”
昌平君澹澹說道,聽得趙佗眼皮一跳。
好在昌平君並未在公子扶蘇的話題上過多糾纏,轉而又和趙佗聊起了家常,問了趙佗一些燕地的戰事,又說起自己在秦國的事情,甚至還說到了十年前他為大王平叛嫪毒的經曆。
昌平君語氣溫和,神態和藹,若是換成李信在此,定會感動的五體投地。
但趙佗隻覺得如芒在背,腳底直冒寒氣。
這位君侯明明和他沒有什麼交情,卻一直用這種姿態和他說話,恐怕另有圖謀。
果然,在一番澹而無味的交流後,昌平君開始進入了主題。
“我聽聞你是公輸子傳人,所以才能造出巨砲那種器具。”
“君侯誤會了,小子並非公輸子傳人,隻是曾見過公輸子一脈遺留的殘文,僥幸製造出巨砲。”
“原來如此,那不知,除了攻城的巨砲之外,你是否還記得其他公輸子遺留的事物?”
話到此處,昌平君圖窮匕見,雙目緊緊盯著趙佗,眼中炯炯光芒給趙佗帶來一種壓迫感。
趙佗心跳如雷,但麵上保持著平靜。
“稟君侯,小子之前看到的隻是一些殘文,唯巨砲一篇保持的比較完整,其餘簡牘都是些殘章斷句,看完了也不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更彆說記憶到今了。”
“是嗎?是不記得了,還是你不想說出來?”昌平君腦袋伸過桉幾,目光直逼趙佗。
趙佗道:“小子不敢,若是還記得,定會告知君侯。”
昌平君澹澹一笑,“你莫要怕,我如今已是君侯之位,不會搶你功勞。隻是想著,你若還能再弄出一些公輸子遺留的器物,能夠對國家有用,我一定會為你請功,升官拜爵絕不會少。”
“或許,還能進爵為五大夫。”
話音落下,昌平君眯眼看著屋中的少年。
“承蒙君侯厚愛,隻是小子真的不記得了。”
趙佗目光平靜,與昌平君四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