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看到,在那屋中榻上,柔軟的被子正裹成一個長條狀。
“被中何人!”
趙佗厲聲嗬斥,手已按到劍柄上。
或許是感受到趙佗話中的嚴厲與戒備,榻上的被子猛然掀開,露出一個白花花的身影。
這是個沒穿衣服的女人,雪白的肌膚在燭火下泛著光。
趙佗滿臉驚愕,腦袋裡冒出那肥胖的薄丘,對他擠眉弄眼的模樣。
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女子慌忙跪在地上,瑟瑟道:“賤妾薄姬,奉邑宰之命,前來伺候軍候。”
薄姬?
趙佗越發驚駭,這一刻,他真以為自己遇到了那個身負預言的女人。
但趙佗馬上就反應過來。
眼前的女子大概二十歲左右,發育的很好。
與那位薄姬的歲數差彆很大,斷然不是對方。
薄姬,薄邑裡的女子,大概都可以用這個稱呼。
趙佗咽了口唾沫,指向門口,道:“我不需要,穿好衣服,速速出去。你告訴那薄丘,就說讓他好好辦事便可,莫要再耍弄這種手段。”
見趙佗是認真的,那女子不敢違令,慌忙穿好衣服,奔出屋舍。
“這胖子倒是個會來事的人物。”
趙佗搖搖頭。
他將負責護衛的西乞孤叫來,好好訓斥了一頓,告訴他幸好此番隻是個女子,若是個刺客埋伏在被窩裡,那他趙佗豈不就要命喪此處。
西乞孤唯唯諾諾的下去了。
趙佗這才上榻休息。
床榻之間尚有澹澹的香氣遺留,勾的他心猿意馬起來。
趙佗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如玉般的少女。
……
單父城中。
數千魏軍正在集合整軍。
“季兄,你說此番秦軍來襲,寧陵君主動迎戰,此戰是否能勝?”
陳豨望向旁邊的大胡子遊俠,這是他新近認識的一位豪壯之士,來自楚國豐沛之間。
據此人說,他曾從魏國名士張耳遊。
恰遇秦軍攻城,此人浴血奮戰,曾在外黃城頭親手斬殺過兩個秦卒,最後因寡不敵眾導致城破,他才與眾遊俠出城亡命,奔至單父。
劉季冷笑道:“勝個屁,你是不知那些秦軍有多麼凶悍,外黃令張耳何等大俠,還不是被秦人砍下頭顱。更彆說如今連大梁都被圍了,魏王隨時會淪為囚徒,押送至鹹陽供秦人觀賞。此番魏國必亡,寧陵君此番縱勝,亦不過垂死掙紮罷了。”
“季兄,那你說吾等該當如何?”
陳豨歎了一聲,他是魏國宛朐人,因遊俠而至單父,如今聽聞故鄉已被秦軍占領,心中十分迷茫。
劉季眼睛微眯,看著身側的陳豨,這是他新收的小弟。
“秦法殘暴,不容吾等遊俠,你不如隨我去沛縣。”
“沛縣?”
陳豨愣了下,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劉季振振有詞道:“沒錯,去歲楚王派使者去鹹陽與秦王約和,兩國至少數年內都不會開戰。你若隨我入楚,必無性命之憂,咱們還可繼續暢飲美酒,行俠義之事,豈不美哉!”
陳豨略微思索,覺得這也不錯,便拱手道:“既如此,陳豨願隨季兄遊。”
劉季微微一笑,目光卻看向單父城中的另一處宅邸。
“那呂公家有豪財,其子呂澤亦是個豪俠之輩,如今兩人都對我十分賞識。”
“我不如以秦軍凶殘,會屠單父來恐嚇他們,將呂氏亦誘至豐沛。如此,我便可繼續依傍於呂家。還有那呂氏淑女,嘿嘿……”
一想到那呂氏少女的容貌。
劉季心中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