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烏氏倮的事情交給麗食其處理,趙佗就帶著陳平等親信向前方的騎兵所在走去。
那些迎上來的騎兵將領,立刻下馬,向趙佗行禮。
“下吏上穀郡騎司馬郭青,見過上將軍。”
“下吏太原郡騎司馬劉夯,見過上將軍。”
……
騎司馬,是郡尉下轄的屬官,秩千石,主掌郡內騎兵征伐與屯守之事。
這一次趙佗攻取河南地,騎兵是其中非常重要的戰力,所以秦國征召了數郡騎兵來此,都由原屬郡的騎司馬負責統率。
北地郡聚集的騎兵數量在兩萬左右。
除此外,在上郡和隴西郡的偏師處也各有數千騎兵聚集,基本上是將秦國關西和北部邊郡的騎兵掏了一空。
“昨日本將入北地,爾等為何不前往義渠迎接?”
趙佗看著麵前的諸位騎司馬,澹澹開口,麵無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的意思。
這話說出來,身後的陳平略微一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帶了些戲謔。
那些騎司馬卻是嚇了一跳,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上將軍趙佗,頓時手腳無措,暗暗叫苦,以為這位上將軍是嫌棄他們不懂事不上道,這是要尋事立威了。
新官上任,立下馬威。
這是軍中常有的事情,他們可看的多了。
太原郡騎司馬劉夯忙叫冤道:“吾等本欲前往義渠迎接上將軍,都因上穀郡的郭司馬所阻,並非吾等怠慢,還請上將軍息怒。”
“是呀,吾等皆是聽郭司馬之言,故未曾遠迎,還請上將軍息怒。”
有這位劉司馬帶頭,其他幾位騎司馬連忙跟著說,趁機推卸責任。
趙佗的目光,落到眾人所指責的上穀郡騎司馬郭青身上。
這人三十餘歲,麵黃短須,麵對眾同僚的指責,臉色有些僵硬。
見到趙佗的目光望過來後,他一抱拳,開口解釋道:“稟上將軍,按照軍法,無將令,不得擅動。末將未得軍令,故不敢擅自離營。”
話很短,能看出這人不是話多之輩。
趙佗繼續問道:“你不來迎接本將就算了,為何還要勸阻其他人勿要前來?”
劉夯等騎司馬都一臉幽怨的看著郭青,有些後悔自己昨天咋就聽了他的話,還因此怠慢惹惱了上將軍,萬一這上將軍記仇,那可就慘了。
郭青鎮定說道:“稟上將軍,因為此處士卒約兩萬人,分彆來自數郡,相互之間言語習俗不通,常有糾紛。若是諸司馬皆走,此事不僅違背軍法,更無人統率各部士卒,難免有隱患之處,故而我才勸阻各位司馬,還請上將軍見諒。”
趙佗點了點頭。
他昨天率軍前來義渠,按照人情世故,這些即將被他統領的騎司馬全都該前去迎接才是,最終卻無人到場。
他想到此中定有嚴守軍法之輩,如今一試,果真找到了這人。
“很好,郭司馬嚴守軍法,能顧大局,今擢升為騎將軍,統轄此處兩萬騎兵。”
趙佗聲音平靜。
這兩萬騎兵都是從各郡調來的,相互之間互不統屬,並沒有直接的領導關係,正要由他選出一個裨將軍來統領。
如今一看,這嚴守軍紀的郭青就很合適嘛。
這命令一下來,劉夯等騎司馬全都愣住了,都是滿臉無語,沒想到上將軍居然來這招。
他們心中也有些慶幸,幸好昨天聽了郭青的話,沒有去義渠迎接,要不然看這位上將軍的性格,怕不是要被斥責一頓。
郭青也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立刻向著趙佗行禮道:“末將遵上將軍令。”
“嗯,郭將軍引路吧,本將巡營,看看軍中的將士們。”
趙佗伸手,讓郭青和眾騎司馬在前麵帶路,巡視這支將在日後發揮巨大作用的軍隊。
騎兵的營寨,設在義渠城以北的一處黃土塬上,是滿地溝壑中難得的一片平坦草原,一眼看去廣袤無垠。
原本這裡有一些戎人部族居住,因為秦軍騎兵的到來,郡守李舉將那些戎人部落遷走,將此地留給秦軍騎兵,作駐紮和訓練之處。
秦軍的兩萬騎兵分彆來自上穀、雁門、太原、代郡等地。
其中上穀等郡的騎兵,大多聽過趙佗的威名,但因為處於邊郡,他們甚少參與秦軍征伐六國的戰鬥,沒有在趙佗麾下待過,所以目光中雖帶好奇和敬畏之色,難免有些疏遠。
唯有代郡那些騎兵,看到趙佗巡視,許多人眼中露出感激,態度明顯不同。
“代郡騎兵,可為我之腹心。”
趙佗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