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皎氣得跳腳,衝過去一邊哭,一邊打陸京擇肩膀。直到煎魚的香味伴隨著蔥花的香味從鍋裡往外逸散,她的淚水逐漸化作了口水。
陸京擇把煎魚撈出來,放到盤子裡,神情冷淡,“打累了吧,吃完再繼續。”
溫之皎:“……”
她抽泣了一下,把整條魚吃乾淨了。
嗚嗚嗚,這魚真的好香……
溫之皎的口水分泌起來,驟然間睜開眼,她恍惚了下,又有些氣急敗壞。她從病床上起身,對著枕頭用力捶了幾拳。
沒出息!他今天那麼對你,你還又夢到了過去!
明明差點想起來的時候都控製住了,煩死了。
溫之皎發完火,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小秦又在外麵候著了。她深呼吸了幾秒,才跟著小秦一起去謝觀鶴的病房。
這一次,她和謝觀鶴的飯菜倒是一樣的,隻是那飯菜清淡得叫人嘴裡寂寞得要死。一整餐飯,謝觀鶴表現得像個沒有五感的人,不說好吃也不說難吃,平淡得叫人發瘋。
溫之皎本來心煩,見他那四平八穩的樣子,怒從心起。
她氣衝衝回到病房,決定在夢裡狠狠打他一頓。
可事情總是不太如意,因為體驗卡不斷顯示對方還沒睡,所以無法造夢。當體驗卡終於能使用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溫之皎的熊貓眼終於閉上了。
黑暗之中,眼球似乎在旋轉,空間也如同黑洞一般,教人失重。
富麗堂皇的宴會廳當中,空無一人,唯有謝觀鶴一人坐在最前排。過分寂寥的空間裡,幾乎連腳步聲都能回響無數聲,他仰著頭,望向穹頂之下高高懸掛的鳥籠。
器械仍在運轉,哢啦轟隆聲不絕於耳。
他俯瞰著空空的鳥籠,黑色的眼睛裡沒有情緒,仍是閒適的姿態,悠然地靠在椅上。那籠子來回轉動,在轉到不知道多少圈時,一個人影卻緩緩浮現。
隔著那麼遙遠的距離,謝觀鶴卻精準地對上了她的視線。
她仍穿著宴會上那條蓬鬆的裙,此刻卻從籠中飛出了,像一朵輕盈的花朵落下,又像一隻脆弱的蝴蝶,緩慢地飛到他懷裡。
謝觀鶴抬起手,黑眸中沒有情緒,曲著手指,又指背抵住她的臉。她像是在笑,臉和聲音都是含糊的,叫人分辨不清。可在某一瞬,她的兩條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膝蓋跪在他的腿上,俯瞰著他。
“你怎麼不說話?”
溫之皎笑起來。
她已經想好了,等會兒用完體驗卡,就把他關在籠子裡,在讓所有人看。
可此刻,謝觀鶴仍然平靜地望著她,瞳孔映照著她的臉,唇邊還噙著萬年不動的淡笑。他的手指從她臉上一路下滑,骨節分明的手指摸到了脖頸,隨後收攏力道。
他道:“自重。”
在夢裡,她察覺不到疼痛,便忍不住笑起來。
謝觀鶴便望著她笑,下一秒,他掐住的人便成了個前凸後翹的熱辣女郎,連聲音也變成了慵懶性感的話音,“難道你喜歡這種?”
他還沒說話,掐著的人便又成了個甜美俏皮的女人,“還是這——”
謝觀鶴一把抓住她,將她狠狠摜到地上,可動作的一瞬,她化作霧氣從他手中逸散。一瞬間,又坐在遠處的籠中了,像是蕩秋千似的,她晃動著腿。
溫之皎悠長的話音回響,“沒勁。”
她有些無聊,直接用了【熱得快】體驗卡。
用完的一瞬,溫之皎便窺見遠處的謝觀鶴喉結滑動了起來,手攥住了一邊的椅背,身體彎曲起來。她抬了下手指,一時間,兩人的位置驟然顛倒。
她成為了坐在前排的觀眾,而謝觀鶴被關在了籠中,他高挑的身材在逼仄的籠中蜷縮著。
熱得快體驗卡的確熱得很快,謝觀鶴頃刻之間便被如浪潮的熱意覆蓋,他仰著頭,黑發散落,黏連在白皙的臉上。唇張著,製服與襯衫扣散開了幾顆,肌膚上有了緋。
也是這一瞬,宴會廳無數人潮擁擠進去,吵鬨的聲音不絕於耳。
謝觀鶴垂著眼,背靠著籠子,忍受著四麵八方湧來的視線。他的眼皮都泛著濕潤的紅,抬起眼,望見溫之皎懸在籠外,像是透過格柵觀察老鼠的貓兒似的,好奇地看著他。
溫之皎繞著籠子飛了兩圈,“怎麼樣?”
謝觀鶴的手指緊緊攥著格柵,呼吸有些淩亂,語氣依然平淡,“不怎麼樣。”
“嘖。”溫之皎抱怨了聲,“真會裝。”
她將籠子變大,鑽進了籠中,直接坐在了他腹部,“現在呢?”
謝觀鶴閉著眼,臉上有了些細密的汗,情/潮使得他的喘息細碎,眼下一片緋紅。他的身體抵著欄杆,道:“下去。”
幾秒後,他睜開眼,一片清明,重複道:“下去。”
溫之皎的手掐住他的脖頸,好奇道:“你難道真的能忍得住嗎?”
謝觀鶴道:“忍住什麼?”
溫之皎道:“你身上沒有感覺嗎?”
謝觀鶴人都已被汗浸濕了,唇齒濕潤,臉一片緋,可表情仍是清冷淡漠的。他凝著溫之皎,語氣如常,“溫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之皎的手指從他脖頸一路摸到鎖骨,長長的指甲抓出了幾道痕跡。
她道:“他們都在看你誒,你不覺得羞恥嗎?”
謝觀鶴深呼一口氣,抬起手,一把將溫之皎從身上推下去。卻又欺身跪住她的腿,抬起另一手,“噔楞”一聲響起。被壓住的溫之皎嚇了一跳,一轉眼,發覺他抽出了一把木刻刀,狠狠釘在她耳邊的發絲上。
謝觀鶴平靜道:“再不下去,我就要你的命。”
溫之皎:“……你混蛋!”
哪怕是在夢裡,她也依然為這頭發心疼起來,立刻抬手狠狠對著他扇了一巴掌。謝觀鶴的體力顯然有些撐不住了,幾乎頃刻間倒在他身旁。溫之皎還不滿意,輕飄飄隱去了身形到了籠外。
她站在籠外,像個粗暴的屠夫,對著籠子狠狠踹了幾腳。
籠子哢啦哢啦的晃動著,謝觀鶴在籠子裡也失衡起來,身體顛倒。他一抬眼,便能望見密密麻麻的人影,還有在模糊之中,向他投射來的視線。
他閉上眼,抬起手,攥住了欄杆,勉強坐起來。
緊接著,他坐在籠中,閉著眼,像個稱職的被人觀賞的物品。
即便她清楚看見,他的褲子已經有了洇濕的痕跡。
溫之皎:“……”
她有點破防了。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罵臟話了。都這樣了,還不情難自禁嗎?!到底要怎麼樣才算完成任務啊!
可偏偏,謝觀鶴沙啞的聲音響起了,他道:“魚很難吃嗎?”
他在說那條錦鯉?
溫之皎更生氣了,“你還敢提!”
她用力踹了幾腳籠子。
謝觀鶴身體又晃動起來,額頭撞到欄杆,血跡一路蜿蜒而下。他仍然沒有睜開眼,隻是無力地任由灼熱的身體在籠中搖曳,冷得像一樽玉質的造像。
他道:“嗯,知道了。”
話音落下的一瞬,一切景象全部逸散,隱匿在黑暗之中。
夢醒了。
謝觀鶴睜開眼,背後的汗水洇濕了衣服,額頭上也是細密的汗。他察覺到唇齒中的血腥味,還有唇上的乾涸皸裂,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的喉結吞咽著乾澀的帶著腥味的血與涎水,右手開始摸紅色的流珠,閉上眼。
不要再來了。
他緊閉雙眼。
窗外,天光帶著深藍,將病房照成幽暗的藍。
溫之皎也被迫睜開了眼,崩潰地捶了下枕頭。
這下好了,浪費了兩張體驗卡還沒完成任務!
煩死了啊啊啊啊!
怎麼會有那麼能忍的人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