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鐵朗雖然心思成熟細膩,但其實是個客觀看待事物的人。大多數體育社團的男生看見隊友和女生走得近,都會插科打諢傳一些粉紅色的謠言,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孤爪研磨和竹岡靜。那兩人自稱是朋友,他就無條件認同兩人是朋友,連帶著整個排球社都沒出現過什麼不懷好意的傳言。大家隻是將竹岡靜看作前任經理、隊員的好朋友,普普通通地關照她。
可是現在,黑尾鐵朗卻覺得,假如兩人之間真有什麼火花也好。成為戀人,在朋友到不了的地方互相陪伴,幫助對方找到一些自己都沒發現的東西……
也許大家都會覺得需要被改變的是竹岡靜,但是作為幼馴染,黑尾鐵朗卻覺得孤爪研磨也很需要被改變。
畢竟,他真的很期待那個發掘出自己熱情、可以切實喜歡上什麼東西的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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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永同學的雜燴菜飯超級好吃啊!”
竹岡靜含糊不清地讚歎道。
“先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啊,竹岡同學。”夜久衛輔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在教育自家後輩。雖然話語像是說教,卻並不顯得嚴厲。
竹岡靜聽話地點點頭,閉上嘴巴專心咀嚼。夜久衛輔見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暗想自家列夫要是也這麼乖就好了。
廚房另一邊,孤爪研磨乾活雖然不算熟練,但好在時間安排合理,進度比彆人還要快一些,這股認真乾活的勁兒把同級的福永招平和一年級的芝山優生嚇得一愣一愣的。
灰羽列夫進來端菜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然後擔憂地說:“研磨學長彆累著啊,萬一發燒了怎麼辦?”
孤爪研磨:“不會的,我畢竟是天天運動的人,不是紙糊的。”
竹岡靜:“……”
很難想象研磨在他隊友心目中的形象。
大家都在工作,竹岡靜也不好意思坐著了:“那個,我也來幫忙吧?我在家偶爾會做飯,廚房裡的事也還算擅長。”
“誒,那怎麼行呢?”不出所料,夜久衛輔爽朗地拒絕了她,“我們是為了感謝竹岡同學才請你來的喔。”
竹岡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隻好慢吞吞地坐了回去,但又坐立不安。她不擅長應對這種局麵,因為不知道是堅持一下比較好還是順勢答應比較好。
她以前很少考慮這樣的問題。首先,她基本不會主動幫彆人做什麼事,時間和精力能省就省;其次,就算自己舉止不當讓誰反感了,她也不會特彆在意。
可是,排球社的大家都是好人,還一直那麼關照她,這讓她常常擔心自己說話做事會不會不恰當、會不會傷害到誰。
“唉,之前不該欠下那麼多功課的……”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就在這時,孤爪研磨的手機鬨鐘響了。他正好盛出了最後一盤沙拉,環視一周,一起工作的隊友們也陸續完成了手上的工作。
“呼,可以收工了……”不知是不是彆人心理暗示的原因,他感覺自己確實累著了,因而宣布收工的聲音很輕。
“辛苦啦”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興致盎然地解下身上的圍裙,準備去校園祭好好逛逛。
竹岡靜恰好吃完了她那份菜,於是站起來依次對每個人道謝。輪到孤爪研磨的時候,她關切地說道:“研磨要休息一會兒嗎?還是先去吃點東西?”
“走吧。”孤爪研磨給出了第三個選項。
“嗯?”
“你不是說要一起看校園祭嗎?現在我沒事乾了,走吧。”孤爪研磨解下圍裙後,還把丸子頭拆掉了,兩邊頭發垂落下來,又恢複成了平時的布丁形態。
“至於最近做遊戲遇到的問題,就在路上講吧……周圍沒有彆人的話,講起來可能會方便一些。”
排球社的大家並不知道竹岡靜做遊戲的愛好,一直以為她隻是比較擅長打遊戲。因此,方才她正要說的時候,孤爪研磨製止了。
竹岡靜顯然不是愛張揚的人,獨自做遊戲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隱隱覺得,她大概不太喜歡受關注的感覺。
事實上這也不無道理,畢竟在很多時候,彆人的注視是隱形的壓力,而他人的期待與作者本人的意願也很容易混淆。所以孤爪研磨自己都很少過問竹岡靜的遊戲進程。
當然,如果她自己願意說,那就另當彆論了……
對此,竹岡靜愣了半天,然後一臉激動地捂住嘴巴“誒”了一聲。
孤爪研磨:“?”
竹岡靜:“研磨果然會讀心術吧?!”
“那是什麼啊……”
“超厲害啊,研磨!”
“這種話就彆說了……”
習慣是可怕的東西,但孤爪研磨有兩件事習慣不了:一是血液神教傳教口號,二是彆人的親昵與誇獎。
“研磨坦率一點嘛。”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