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喂,現在場上所有人裡就屬列夫你接球最菜,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虎前輩就讓我說一次帥氣的話嘛!”

“行了行了,裁判在看你們呢。”夜久衛輔日常操心,無奈地歎了口氣,“快點回到比賽狀態。”

有夜久衛輔坐鎮,對手暫且放棄了牽製大腦計劃,轉而開始利用8號的力量發起猛攻。然而善守的音駒讓他們每一分都來得極其艱難。

“他們真的很厲害……”山本茜看著對手的場地,突然歎道,“第一次打到四分之一預賽,已經丟了一局,行之有效的戰術被破解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條不紊地組織進攻……”

這孩子喜歡的不隻是音駒,而是排球這項運動啊。

竹岡靜看著那個身量未足的小姑娘,心中產生了些敬意。

不過,至於她說的那件事……

“雖然有些不忍心,不過,他們接下來或許很難有條不紊了……”竹岡靜的視線從場地移到比分牌,最終落在孤爪研磨身上。

他不可能布無用的棋。接下來一定會用到。

“啊,換人了!”

長長的哨聲打斷了比賽進程,裁判雙手握拳,小臂繞著彼此緩緩轉動。在音駒候場區,黑尾鐵朗正高高舉起寫著“3”的牌子,還不忘對場上回頭的隊友們露出一個微笑。

“交給你了!”跑過黑尾鐵朗身邊時,夜久衛輔抬手接過他手中的牌子,另一隻手順便拍了拍他的後背。

“嗯,你就在候場區好好看著我神勇的表現吧。”

“……”

場地另一邊,8號正踮起腳尖密切關注著音駒的動靜:“誒,他們把自由人換下去了,換上了那個攔網很厲害的家夥。”

“音駒在想什麼啊,那個布丁頭二傳還在後排呢……”6號有些不解。

“那,我們是不是要重新啟用那個戰術了?‘切斷中樞計劃’?”

“不要隨便給戰術起中二的名字啊你這家夥!”自由人在後方大罵道。

“繼續用那個戰術。”作為隊長的1號自動過濾了無用信息,下令道。

“好!”

他們集體應聲,紛紛收起剛才或疑惑或不滿的樣子,做出了一直以來都全神貫注的防守姿態。

——對了,就是這樣。

將一切儘收眼底的孤爪研磨在心裡默念著。

——儘管朝我來吧,信心十足地運用你們的戰術吧……

哨聲響起,由黑尾鐵朗發球。對方順利進行一傳和二傳後,8號高高躍起,瞄準了某個方向揮下手臂。

——然後……

砰!福永招平仍舊魚躍到孤爪研磨身前,角度絲毫不差,仿佛就是第一次失分的複刻。

然而,這次是一個完美的A pass。

對手們僵在了原地,滿眼是不敢置信。

這幫家夥的一傳精準度……突然提升了??

艱難構築起的信心之牆,在本就岌岌可危的情況下,轟然倒塌。

深諳隊員狀況,他們的教練歎了口氣,仿佛已經看見了比賽的結果。

——列夫那高於攔網的扣球不是平A而是威懾,以你們的韌性,大概不會就此消沉;夜久前輩的防守雖然無懈可擊,但能被歸為自由人的職責,也可以調整心態勉強接受;但是,當你們發現音駒所有人都能傳出像夜久前輩一樣的A pass,發現就連一直都堅信有效的戰術都被破解了……心態還能平穩嗎?

——對於黑馬隊伍而言,心態崩盤,就沒有獲勝機會了。

“終於能打出像以前一樣的A pass了!”山本茜激動地喊。

“打得好!”灰羽艾麗莎興奮高呼道。

竹岡靜心情有點複雜。她有九成把握可以斷定,從比賽開始到現在所有欠佳的A pass都是孤爪研磨有意安排的,是為了讓對手放鬆警惕,然後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來最後一擊,以達到傷害翻倍的效果。

尤其是在對方剛丟一局又比分落後的情況下,這招一出,基本上他們的比賽心態就崩掉了吧……

「尤其是對於我們音駒來說,二傳就是心臟、脊柱、大腦!」

……可惡,真帥啊。

今天孤爪研磨帶給竹岡靜的震撼太多了。她用額頭貼上冰涼的鐵製欄杆,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研磨……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比賽結果已經沒有懸念,音駒以2-0取得了比賽的勝利。兩個應援團放下各自的立場,平等地為每一個隊伍送上了掌聲,裁判工作結束走下高台,工作人員拿來了拖把準備拖地。

雙方隊員像剛開始那樣麵對麵站成兩排,汗水淋漓,隔著網與彼此握手。

“明年你等著,我一定把你所有的球都攔住,然後用扣球得二十分!!!”8號輸比賽後眼眶通紅,此刻正帶著哭腔惡狠狠地對灰羽列夫放狠話。

“那我就得三十分!超過你!”灰羽列夫不逞多讓,除了沒有哭腔以外語氣和8號如出一轍。

前輩們用無語但包容的眼神看著這兩人。

“雖然這兩位新人是賽場的焦點,不過……你們真正的樞紐,是那位5號二傳吧?”對方的隊長正與黑尾鐵朗握手。雖然吵吵鬨鬨,但他沒有去看互掐的兩個大個子,而是看向了一旁低著頭的孤爪研磨,“不愧是‘大腦’啊。”

他的眼光果然毒辣。在這位始終平靜穩重的隊長麵前,黑尾鐵朗沒有像平常那樣不著調,而是正色道:“你們的8號是可造之材,球感和扣球方向一直很精準,相信以後會是全國有名的王牌。”

隊長聽了,有些惆悵地微微一笑:“我們是排球弱校,擁有的武器不多……希望不會埋沒他啊。”

這隻是一場平常的比賽。應援團成員三三兩兩散開去,討論著中午該吃什麼;記分牌重新歸零,地麵的汗水被擦掉,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下一場要比賽的球隊已經在門口摩拳擦掌,隻要他們一下場,立刻就會推著球筐衝上來。

競技體育很殘酷,但是這幫少年卻從未露出抱怨的神情。

竹岡靜隨著熙攘的人群離場,心中被許多不知名的情緒漲得滿滿的,仿佛馬上就要溢出來。

想為排球社的大家送上祝賀,想觀看更多更多的排球比賽,想永遠有機會體驗這種感動。

……還想快點找到研磨,跟他好好說幾句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看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