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部分新人類對你隻是好奇,那些粉絲也隻是愛著鏡頭前的你而不是真實的你,你有胃癌,娶你就要額外承擔你每個月的治療費,況且你還得罪過天野,大部分新人類都不會想要接你這個燙手山芋。”
玄千兩聞聲道:“陳梵,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蓋亞一聽,蹙眉問:“怎麼?”
“你以前……不會通過用貶低我的方式……來完成對我的掌控。”玄千兩道,“我媽媽說過的……習慣打壓彆人的人……骨子裡是自卑的……回到這個世界讓你自卑了嗎?”
蓋亞一時失語。
玄千兩總是這樣,在她想遲鈍的地方格外遲鈍,但是在不該聰明的地方非常聰明。
蓋亞不想承認自己被戳破的心思,他道:“我隻是好心勸你,不要對蘭翳心存幻想,就算你今晚和他睡/了,他也不會選你做繁殖契約對象。”
玄千兩沒有說話。
可是她的沉默卻換來了蓋亞的多想,蓋亞忍不住問:“玄千兩,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你其實特彆開心?”
玄千兩愣了一下,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陳梵。
“你以前就是這樣,你喜歡我不就是因為臉嗎?”蓋亞道,“所以來到這個遍地都是好看的臉的世界,三年還能換一次對象,你開心極了是嗎?”
“我喜歡一個人……不因為他長得帥……難道因為他長得醜嗎?”玄千兩雖然不想得罪陳梵,但見他一而再再而三冒犯自己,也不想再慣著他的臭毛病,直接反駁道,“如果不用生孩子……三年換一次帥哥對象……我當然開心了……性彆一轉……換你你不開心嗎?地球男人不都盼著在女兒國當壓寨夫君嗎?”
蓋亞頓時有些氣不過,問:“你來了這邊是徹底打算放飛自我嗎?”
玄千兩一聽瞬間生氣了,她想反駁,但她自知如果繼續和陳梵吵下去會導致兩人的矛盾一發不可收拾,於是隻能低下頭,使勁調度了一下感情,擠出一滴眼淚掛在眼眶,沉著臉不說話。
看到玄千兩哭了,蓋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措辭太難聽了,他有些懊惱地來到玄千兩麵前道:“千兩,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我也是,對不起。”
蓋亞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太累了,都太累了,不是嗎?”
玄千兩這才看向陳梵。
“我離開這個世界六年了。”蓋亞道,“如今很多東西都變了,我要重新適應和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每天真的非常疲憊。
我知道你看到黃君山被帕洛帶走之後免於考試的事一定對我產生過懷疑,認為我眼睜睜看你受苦卻不幫你,但是,千兩,你也要考慮我的處境。”
蓋亞輕輕地抓住玄千兩的雙手道:“我是間諜,長期潛伏在敵方的間諜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後,一定會被懷疑是不是已經反水了,這種時候我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這是對我的保護,也是對你的保護,我們當下隻有越低調、越規矩才會越安全,你能理解嗎?”
玄千兩沉默,其實她想過這些問題,就是因為考慮過陳梵的處境,所以才一直沒有往壞裡想過陳梵。
於是,她輕輕地回握了一下蓋亞的手。
蓋亞見狀有了幾分動情,低頭打算親吻玄千兩,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二人身後蹦出來道——
“我好像記得非圓桌晚宴的來賓不能對今晚的主角動手動腳吧?”
玄千兩頓時僵直了身子,扭頭查看,發現是賈斯丁,他正叉著腰看著眼前的二人,一臉的不屑。
蓋亞被打斷了節奏很不高興,他問:“你來這裡乾什麼?”
“你說呢?”賈斯丁說著走上前去,直接握住玄千兩輪椅的把手,徑直推著輪椅就要進內廳。
“等一下。”蓋亞攔住賈斯丁,“你要去哪兒?你也不是圓桌晚宴的來賓吧?”
“蓋亞,我沒有你那麼僭越。”賈斯丁很無語,“你在質疑我之前應該好好去重學一下耀星共和國的規矩。”
蓋亞頓時愣了一下,他意識到了此刻要找玄千兩的應該是天野。
可是,天野找玄千兩做什麼?
一種不好的預感隴上心頭。
在蓋亞發呆的時候,賈斯丁已經推著玄千兩重回了內廳。
奪目的燈光灑在臉上的那一刹那,玄千兩因為光線突然變亮下意識眯了一下眼,等再睜眼時,那個她噩夢中的男人已經印入了她的眼簾。
那個男人依舊是一身簡單的便衣,不穿軍裝的他少了些肅殺感,可他巨人般的身高和冷漠的表情還有那雙血色的瞳眸,依舊讓玄千兩不寒而栗。
兩人雙目對視的那一刹那,玄千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保持了一晚的營業笑容也端不住了,她此刻隻想跑,永遠地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她的身體動不了,她隻能端坐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賈斯丁將她一點一點地推向那個麵目可憎的男人。
直到輪椅被推到距離那個男人隻有半米的距離時才緩緩停下,賈斯丁向後退了兩步,留玄千兩獨自麵對這個男人。
“對……對不起……”玄千兩立刻低下頭道。
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歉意,可是她此刻沒有選擇,隻能低頭認錯,正如同她如果想回家就必須將自己的苦與怨全部偽裝起來,端著笑臉討好每一位新人類。
天野隻是涼涼地掃了眼她,視線落在她胸前那朵被火燒過的鮮花上。
他伸手,直接抽出那朵花,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著:“你那一箭是怎麼射出來的?”
玄千兩愣了一下,心想新聞不是已經報了嗎,於是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回答:“新聞說是……老師用我做實驗導致的……”
天野沒說話。
玄千兩以為對方真的是來找自己尋仇的,隻好再次道歉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天野,真難得,會在這裡遇到你。”就在此時,蘭翳的聲音從玄千兩身後傳來,他笑盈盈地走上前來,對著天野道,“那支花是我送的,你來晚了,今晚她是我一個人的了。”
玄千兩一見到蘭翳,就差激動得哭出來,她不管蘭翳是什麼中央空調還是人形金毛,對她而言,多情溫柔的海王總好過有暴/力傾向的變/態。
可誰知玄千兩還沒高興兩秒,天野直接將那支花丟進了一旁的觀賞魚缸裡,幾乎是刹那之間,那群原本在水中悠然遊動的觀賞魚如同瘋了般地衝著那花撕咬而去,片刻間就將花瓣啃了個一乾二淨,隻留下光禿禿的枝乾。
見此情景,早就偷偷圍觀在附近的不少新人類頓時紛紛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天野的出場本來就讓眾人覺得不可思議,如今天野居然和蘭翳正麵摩擦更是讓人震驚不已,不少新人類不禁感慨:參加了這麼多年圓桌晚宴,總算讓人看了點不無聊的東西,不虛此行啊!
蘭翳被正麵冒犯了並不惱,而是語重心長道:“她現在連站起來走路都困難,如果今晚被你弄壞了,她的下半生就毀了,我想你之所以願意來參加這次圓桌晚宴,應該不是以報複她那一箭或者以弄壞她為目的吧?”
天野隻是漠然地瞥了眼蘭翳,沒說話。
蘭翳見狀,再一次從花花的頭上拔下一枝花,一邊遞向玄千兩,一邊對天野道:“所以,你有什麼想問的想說的都可以找她聊,但是其他方麵,恐怕不勉強才是最好的……”
然而,就在這支全新的花朵即將落入玄千兩手中的那一刹那,天野一把抓住了玄千兩伸出去接花的手腕,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將一隻粉色玉石雕刻而成的手鏈直接掛在了玄千兩接花的這支手腕上。
手鏈一出,蘭翳遞花的手瞬間僵在空中,他不禁露出震驚的目光看向天野。
與此同時,玄千兩能夠感受到,周圍新人類的攀談聲也瞬間消失不見,仿佛是剛剛還燃著熊熊烈火的整個會場被人澆了一盆冰水,所了人都冷靜了下來。
還是蘭翳先從驚訝狀態中回過神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天野道:“你認真的?”
天野麵無表情地反問:“這種事能不能反悔,有過經驗的你不比我心裡有數?”
“……”蘭翳一時間失語,半晌後,他將手中的花重新插回花花的頭上,露出幾分惋惜的表情看向玄千兩。
玄千兩一下子慌了:“怎……怎麼了?”
“是這樣的。”蘭翳看著玄千兩幾乎要崩潰的表情,有些心疼她,但也隻能無可奈何道,“繁殖契約對象的男選女模式中,如果男方從未有過繁殖契約對象,那麼這時,男方將擁有一次‘頂級競爭權’。
也就是說,當他和另一名同級彆新人類同時選擇了一名聖女時,法律將會優先那名擁有‘頂級選擇權’的新人類。”
說著,蘭翳看向玄千兩手上的那隻由極品冰花芙蓉玉雕刻而成的手鏈道:“而一名新人類還擁有‘頂級選擇權’的標誌,就是……虛桉花的手串。”
玄千兩瞬間感覺猶如當頭一棒。
那也就是說,現如今的天野,正在用所謂的“頂級選擇權”選擇自己?
為什麼?他們兩個不是有仇嗎?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幾乎是下意識的,玄千兩瘋狂地將求救的視線投向蘭翳,見蘭翳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她又在人群中尋找著小鹿的身影,小鹿在發現她的視線後,有些挫敗地低下頭,於是玄千兩將在場那些剛剛對她表達過興趣的新人類全都看了個遍,然而竟然無一人能回應她的求救。
最後,玄千兩幾乎是不抱期望地看向蓋亞,而此刻的蓋亞早已垂下了腦袋,放棄了和她交流的機會。
瞬間,玄千兩崩潰了,她直接軟在了輪椅上,再也做不了任何表情管理,大顆大顆的眼淚直接奪眶而出,失聲痛哭了起來。
在場的新人類一時間都沒了語言,既覺得無語,也覺得掃興。
聖女如果被高級新人類看重,就算不喜歡,一般也不敢輕易反抗,但如果真要是反抗了,那隻能說明這名聖女是真的非常不喜歡這個新人類。
這時候,強取豪奪真沒什麼意思。
聖都漂亮的聖女千千萬,無論和誰過,最終都大差不差,何必找一個如此抗拒的聖女給自己添堵呢?
可是,誰又敢站出來勸天野?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至於那些喜歡這個聖女的家夥,就更彆想從天野的虎口奪人了。
天野是S級,又手持頂級選擇權,按照法律製度來講,隻要他出手,除非X級新人類現在當場奪人,否則任何新人類都沒有機會了……
而耀星共和國那些寥寥無幾的X級新人類一個比一個神秘,才不會參加這種公開活動……
所以說白了,如今耀星上下,無人能再推翻天野的選擇。
“等等……”就在這時,一旁側目圍觀的一名新人類忽然小聲道,“他不是完全的頂級選擇權。”
“嗯?”
“不是還有教師優先製嗎……”那名新人類碎碎念道,“同為S級,同樣持有頂級選擇權,如果還有教師優先製的話,那不就意味著有超越天野的選擇權嗎……”
這名新人類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隻見一隻白皙且修長的手強硬地抓住了玄千兩那隻被天野死死握住的手腕,隻聽手的主人冷傲道:“天野,你的優先級彆好像較我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