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4(1 / 2)

辦公室內,加白彌梓頂著同僚灼灼的注視,泰然自若地翹著二郎腿翻書。

“無限期停職是怎麼回事?”中原中也壓著桌子問,“是首領的意思嗎?”

“是我的意思,”加白彌梓低頭分類複印件,“我打算去環球旅行。”

002.一次無計劃的旅行

027.一個人去旅行

087.打卡七大洲

不錯,一次性能完成三個。他時間不多,要追求效率。

加白彌梓把《100件事》原件鎖進了保險箱,掃描了電子版打印出來。辦公桌被標著「A.已經完成的 B.短期能完成的 C.需要長期 D.很難完成(待定)」分類的紙張鋪滿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A類隻有9個,還不到10%,讓他對這本手賬再次產生了懷疑。

“想旅行也不用做到這個程度吧!”中原中也比當事人激動多了,說話時忍不住拍桌,又生生在拍到桌麵前兩厘米刹住了。

他沉默片刻,鈷藍眸中溢出一線殺機:“是不是舊派那群人搞的鬼?”

“是我自己的意思。”

中原中也置若罔聞,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紅葉大姐。”

眼見話題朝越來越危險的方向偏去,同在辦公室的另一位同僚無奈歎了口氣。

太宰治走近,瞥向桌子上分成三摞的紙,看了兩眼就判斷出了這是什麼東西。他費勁地拿起一摞——用的左手——翻了一遍,嘖嘖歎道:“「結識不同國籍的朋友」,這條分錯類了吧。”

被太宰不動聲色擠開的中也:?

中原中也按下把死對頭從二十樓踹下去的衝動,頭頂問號:“你沒頭沒腦說什麼呢?”

加白彌梓放下複印件,同樣抬眼看太宰治。

太宰念出來的那條被他分在A類。

“怎麼了?”他問。

太宰治一反常態地沒有立刻嘲諷搭檔「長眼睛不長腦子還不長個子的可憐小蛞蝓」,他盯著彌梓不摻一絲雜質的清澈眼神,沉默對視數秒後,放棄了從中分析出什麼的意圖,幽幽歎息。

加白彌梓:“?”

太宰治神情更微妙,稀薄的憐憫之心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彌,你根本沒有朋友啊。”

加白彌梓:“……”

“彆用那種眼神看我,”太宰治故意拖長音節,“我可是有一起喝酒一起合照的摯——友——的。”語氣讓人忍不住想用拳頭輕輕撫摸他綁著繃帶的黃金左臉。

昨天怎麼沒把這狗的嘴也打瘸?

加白彌梓瞪了太宰治一眼,奪過後者手中的複印件,從筆筒拔出一根馬克筆,在「不同國籍」上打了個叉。

中原中也看著他氣勢洶洶地在上麵寫字,疑惑地「嗯?」了一聲。

068.結識不同國籍的朋友

劃掉→

068.結識不同物種的朋友

哪裡不對勁,他擰眉納罕。

敲門聲打斷了這場詭異的對話,進來的人是事務輔佐官。彆府先向兩位黑手黨高層客客氣氣地打了聲招呼,才把手中的清單遞到上司麵前:

“物資已經采買完畢了,這是清單,請您過目。另外在白頭衣鋪一共下單了20件成衣,其中13件已經打包送到要求的地址了。”

加白彌梓略略看了兩眼,確認沒問題後又交還給彆府,“東西放我家庫房就行。”

“好的,晚上18點之前送到。”

彆府再次朝兩位高層客客氣氣地行禮,離開辦公室。

目送輔佐官的身影徹底消失,中原中也擰起眉,眼神中有些許迷茫:“「白頭衣鋪」,橫濱有這家店嗎?”好怪的名字。

太宰治不知道在想什麼,盯著牆角的垃圾桶一言不發。

“有啊,就在中華街。”

複印件分類好了,加白彌梓把椅子推回辦公桌下,從上鎖的櫃子裡摸出兩根珍寶珠,看都不看往空中瞎扔一通。

沉思中的太宰治躲閃不及,被蘋果味棒棒糖準確砸中受傷的胳膊,臉色一陣扭曲。

橙子味的被中原中也穩穩抓在手中。

不知道這算不算封口費,他聽見少年清淩淩的聲音響起:

“但你們還是不要好奇比較好。”

-

深夜,萬籟俱寂時分,港口黑手黨總部地下停車場內,一輛低調的加長版保時捷早已等候多時。

電梯門開啟同時,等候在側的司機深深向來者鞠躬:“醍醐理事。”

徐行而來的老者手拄拐杖,須發皆白,鏡片後眼周布滿溝壑。正是港口黑手黨內頗為地位的「舊派」魁首。

醍醐正要坐上回宅邸的車,隨行在其身後的其中一名異能者保鏢忽然站在原地,眼神交流後,在他的指示下接起電話。

聽對麵說了幾句,保鏢壓住電話,湊到老者身旁低聲請示:“理事,傳達室收到了寄給您的包裹,需不需要現在送過來?”

“包裹?”

什麼包裹敢直接送到港口黑手黨的總部?

老者渾濁的眼珠轉了轉,沉聲問:“誰寄來的?”

保鏢出乎意料地一陣沉默,直到被醍醐不耐煩地催促,才吞吞吐吐張了嘴:“落款是……是「Kahaku」。”

“……加白?”

他認知裡的「Kahaku」可隻有一個人。

那個令人生厭的小鬼,醍醐眼神愈發陰冷。

人一旦像螞蟻一樣抱團,就再也少不了算計。勾心鬥角,各自為營,成王敗寇,在頂著同一個名頭的「組織」中早已見怪不怪。

在森鷗外打了所有人個措手不及的繼位之前,醍醐資曆最深,是炙手可熱的下任首領候選人。哪怕現在,他也是與五大乾部並列的理事,為代表過去老首領一脈的舊派之首。

舊派一直懷疑森鷗外上位不正,醍醐對新首領的部下們自然也沒好臉色。其他那幾個小鬼就算了,雖說都帶著一股下流人的粗魯蠻橫,但都會主動避開跟舊派的爭執。

……隻有那個目中無人的加白。

屢次無視他的暗示明示,公開反對舊派的主張,毫無規矩可言。被森鷗外縱容得越發囂張,此前屢多冒犯暫且不計,這次竟然連叛逃的事都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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