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青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許是因為許久不見光,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眼尾微微有些泛紅,像是被什麼人欺負得狠了似的,露出了柔軟的內裡。
尤其黑發青年的麵部線條帶著一種近乎疏離的冷,在這混雜的矛盾之下,仿佛形成了一種無形的色氣。
男人的手指一下子頓住了。
然而,他仍然沒有收回手指,在略微的停頓後,仍然輕輕安撫著青年的眉。
從江以霖的視角來看,他剛剛嘗試性地睜開了眼睛,一下子便被一片朦朧的水霧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了麵前的男人。
五官英挺,嘴唇偏薄。狹長的眼睛裡藏著太多東西。冷棕色的頭發微微垂落著。
“……你醒了?”
似乎是想要確認一下,江以霖便看見男人的嘴角突然勾了勾。
然後便猛然整個人都壓了下來。
江以霖現在也隻能微微睜開眼睛,身體的其他部位幾乎都動不了。
身上的男人便用左手壓著他的脖頸,用嘴唇不斷地廝磨著自己的側臉,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小混蛋,我守你守了那麼久……到現在才醒來。”
“下一次你再這樣不好好保護自己,不明不白地一個人陷入昏迷的話,那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卻透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江以霖迎著那人的視線,腦海裡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黑發青年竭力的張開嘴,從喉嚨口擠壓出的聲音顯得格外沙啞。
他說……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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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理論上來說,神經性的中毒可能會造成失憶……對不起,我們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沒有完全查明這些病因。”
“人類的大腦是一個非常複雜又精密的結構……即使醫學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也無法查明很多事情。”
“也許十年,也許是五年,也許隻需要一個月……他就會把所有的記憶都想起來。”
“奧斯頓先生,我們感到非常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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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的青年坐在輪椅上。
他的雙手垂落在自己的腿上。
江以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開始想一些事情。
——這個名為瘦長鬼影的副本,也許因為是第二個副本的原因,難度比上一個副本弗瑞迪餐廳,大了不止一個台階。
弗瑞迪餐廳是一個偏向於解謎冒險類的遊戲,並且其中角色的複雜度,遠遠不如這一個副本。在這個副本中,江以霖所麵對的的人際關係也非常的複雜。
在這種時候裝傻充愣,可能是一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