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大漢第一太子 時槐序 8646 字 3個月前

最後衛子夫出麵結束了姐弟倆的目光之戰,快速轉移話題,將這茬揭過去。而話題中心人物劉陵此刻尚未出宮,她自椒房殿出來,便前往掖庭玉蘭閣。

王夫人隻是後妃,即便尚算受寵,也與皇後不可比。同衛子夫閒聊,劉陵居下首,言辭雖不卑微,態度卻不能太隨意,不可露輕慢之色。

而同王夫人閒聊,劉陵就自在多了,兩人並排而坐似友人,甚至劉陵舉手投足更顯貴氣。

逗了逗劉閎,劉陵目光落在旁邊案上的幾方小碟上,那幾樣吃食十分新奇,是她剛剛在椒房殿見過的。

“大殿下竟連你這裡也送了?”

王夫人搖頭:“哪裡是送給我的,是托了閎兒的名義。李姬那邊也有。”

李姬劉陵並不熟識,卻也是見過的,知道一二。

她容貌上乘,不然也入不了劉徹的眼。可姣好的容貌隻是開始,想要聖寵不衰還需有心性手段。

李姬在這上頭差了些,過了最初的新鮮勁,劉徹對她就興致缺缺了。若不然也不會孕有公主還未得位分,不說夫人,至今連個美人良人都不是。

其女雖獲封鄂邑公主,但封地並不好,與衛子夫所出三女可謂天差地彆。

劉陵甚至覺得,若非劉徹子女本就不多,衛子夫又是個賢惠大度的,在自己女兒受封之時為其說話,劉徹或許都想不起來,怕是要等日後出嫁才會給。

出嫁給是定例,此前就有是帝王寵愛,是榮耀,兩者截然不同。

劉陵斂下心思:“二殿下才多大一點,如何吃得了這些。”

“皇後做事素來穩妥,大殿下當是效仿皇後所為。既然彆的姊妹都有,便不好落下閎兒。他尚且年幼,哪裡想得到閎兒吃不了。”

劉陵點點頭,並不是很想繼續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她瞧了眼四周,見無外人,拉過王夫人的手關切詢問:“陛下近日待你如何?聽聞那什麼阿玉是衝你來的。陛下可曾因此遷怒於你?”

再是寵妃,再喜愛,於劉徹而言也是比不過皇嗣的。衛子夫如是,王夫人亦如是。

王夫人搖頭:“不曾。幸好我們都平安無事,陛下的怒氣也少上一些。

“再說,阿玉的姐姐阿藍做事不謹慎,將熱湯撒在我臉上,有錯在先,受罰也屬應該。我隻下令打幾板子以儆效尤,並沒想處死她。誰知她身子那般弱。

“我畢竟伺候陛下數年,總是有些情分的。我同陛下解釋了,陛下也體諒我。更何況還有閎兒在。

“剛知道真相那幾天,陛下確實有些惱意,我哄一哄也就過去了。陛下現今待我如初,因著閎兒,來的次數比以往還要多些。”

話是這麼說,可王夫人心中仍有疑慮。

她總覺得若真是因她惹來的阿玉這等禍患,差點害了兩位皇嗣性命,劉徹不會有這麼容易哄。

她本做好了費大工夫的準備,甚至做好了被遷怒前厭棄的準備,哪知劉徹就這麼輕飄飄揭過去了。

她懷疑這其中另有隱情,可她並不知道隱情為何,也不便同劉陵說。畢竟就算她與劉陵交好,到底是外人,遠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劉陵眼珠轉了轉,目光又落在了劉閎身上,“你我皆知宮中生存寵愛雖重,皇嗣更重的道理。尤其陛下子嗣不多,更是個個緊要。你如今有了皇子傍身,往後也就不愁了。”

往後……王夫人眸光微閃了一瞬又立刻恢複如常。

劉陵看在眼裡,眼角彎起,似蜻蜓點水而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兩人當年在長樂宮中陪伴太後的趣事。

王太後在世之時極喜歡劉陵的巧嘴,經常召她入宮說笑解悶。

而王夫人亦是個有謀算的,心知後宮美色眾多,光憑這點走不長遠的道理。

於是三天兩頭借機往太後跟前去,討得太後歡心,還借著同姓王的由頭與王家認了親戚,更在其病重期間儘心儘力伺候好幾個月,送了她最後一程。

憑此她才真正入了劉徹的眼,待她比之其他美人不同。

兩人追憶起往昔,在曾經的點點滴滴中,關係又拉進了兩分。

王夫人留劉陵用了午食才讓人送她出宮。待她一走便招了心腹侍女雪青上前。自出事後,不隻飛翔殿的人換了一批,玉蘭閣的老人也去了不少。好在還留了一半,雪青便是其中之一。

“讓你準備的回禮選好了嗎?”

雪青回道:“選好了。”

她轉身將東西一一取出來呈給王夫人過目,心中卻有些不解:“大殿下不過是送了點吃食。夫人便是要回禮,回些小物件或找幾樣旁的精致小食便可,何須這般鄭重。”

王夫人翻看著禮品,沒有說話。

雪青心中一動:“可是因為阿玉?夫人不是說陛下不曾遷怒怪罪,且其中或許另有隱情嗎?倘若如此,大殿下便也算不得是因你受罪。夫人何必呢。”

王夫人搖頭:“隱情之事並不確定,便是有也是內裡,表麵上仍是我惹來的禍事。你莫非以為當初明麵上是福寶傷我的時候,沒人想到這其中有隱情?

“可皇後是怎麼做的?一再謝罪,賠禮甚豐,待大殿下身子無礙後還讓其親至了一遍。”

雪青一頓,如此對比,她們現在做的確實不夠,與皇後當初的“誠意”相差甚遠。

王夫人垂眸:“往後對於椒房那邊以及皇後所出三位公主並大殿下之事,禮物都厚上兩分,態度上也要更恭敬些。”

“一直?”

王夫人點頭:“對,一直。”

雪青疑惑了,恭敬尚能理解,畢竟身份有彆。可若是為了彰顯賠罪之誠意,做給陛下看,禮單厚上兩三次便夠,何需一直如此。

“夫人從前都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如今有了二殿下怎麼還……”

王夫人抬手打斷她的話:“正是因為有了閎兒才更要謹慎。我得讓陛下舒心,也讓皇後安心,讓他們知道我是個懂事且安分的。”

雪青眼神閃了閃,低下頭去:“奴明白了。”

她退出去,屋中便隻剩了王夫人與劉閎。劉閎正巧醒著,一雙烏黑的眸子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伸手撫摸他嬌嫩的臉龐:“都一般是皇子,若他日坐上那個位子的可以是劉據,為何不能是我家閎兒?”

啊呀——

小嬰兒好似能聽懂般出聲回應,手舞足蹈。王夫人更高興了,臉上滿是慈愛:“閎兒也這麼覺得是嗎?”

她眸中帶著幽光,聲音更輕了幾分,仿佛藏在喉間的呢喃自語:“不過閎兒記住,我們不能急,越是想要什麼越是不能被人看出來。

“皇後正是風光之時,寵愛不減。劉據做了好幾年獨苗,更是深受你父皇疼愛。這份疼愛已成習慣,可不會因為你的出生就輕易減少。再加上衛大將軍……”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咱們可不能太早冒頭,平白成為靶子。我們勢弱,不可與衛家匹敵,需韜光養晦,厚積薄發。”

厚積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