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大漢第一太子 時槐序 8228 字 7個月前

劉陵斜她一眼:“盜賊?普通盜賊當場抓獲時便可處置,何須挪來此地?”

侍女啞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該怎麼辦?

她雙拳緊握,渾身顫抖,怎麼想怎麼覺得己方形勢嚴峻,落入絕境。雷被死了,密信恐會曝光;雷被不死,或許很快會被霍去病發現。她們還有出路嗎?

侍女想不到,一咬牙跪下來:“那便按照最初的計劃,屬下們掩護翁主離京。”

劉陵沒說話。

侍女知道她擔心什麼,言道:“婢子去引開繡衣使。”

劉陵嗤笑:“引開繡衣使?繡衣組織雖是近兩年新建,尚且微小,不夠壯大,可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你知道藏在我們身邊的繡衣使是誰嗎?或是我們府上唯唯諾諾的低等奴仆,或是街邊看似尋常的小小攤販,亦或是與我們有幾分交情的鄉紳巨賈……

“我們連身邊有幾個繡衣使,他們皆是誰都不清楚,如何引?引得了一個兩個,引得了三個四個嗎?

“他們潛伏在暗處,若我一直在長安活動,沒有大的異常舉止,他們遠遠跟著便是。若我有離京之舉,你猜他們會怎麼做?”

作為淮南翁主,留在長安是需要上麵默許的,相對的出長安也必得上報獲準,否則視同謀反。繡衣使一旦察覺定會追擊,且可能不論死活。

劉陵輕歎:“不然我們當初何必要在宮中動手,不就是為了讓長安生亂,轉移陛下與繡衣使的注意力,以便脫身嗎?可惜我們的計劃出了紕漏,失敗了。”

嘴上說著可惜,但劉陵卻並沒有什麼失落情緒,反而有些慶幸。

她看向侍女,再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即便逃出去,然後呢?”

侍女愣住,一時沒能明白她所謂的然後是指什麼。

劉陵繼續說:“然後被人追擊,一路逃亡,猶如喪家之犬嗎?不說我即便出了長安城又能逃多遠,即便回了淮南又如何?

“我這一走等於不打自招,陛下必有動作。而淮南暫未做好全盤準備,貿然行動,你認為有幾分贏麵?”

侍女渾身一震。

“當日宮中的事情是我計劃的,可即便如此,我心裡不甘啊。我既盼著計劃成功,卻又盼著它不成功。

“及至後來宮中之事出了岔子,我們計劃失敗,而又有消息傳來,雷被重傷。我們不必急著逃了。”

劉陵眸光閃動,忽明忽暗:“那時我就想,這或許是老天爺在暗示我。他給了我又一次選擇的機會。既然如此,我怎能再做逃跑的懦夫。

“我逃了也隻是多活幾日,我要這點時日有何用?我來長安是為了贏,為了讓自己地位更高,活得更好,不是為了如喪家之犬般倉惶敗退!”

侍女急得快哭了:“翁主,至少逃了你還可以和小……”

劉陵眼神掃來,侍女倏然閉嘴,後頭的話終是吞了回去。

劉陵輕歎一聲,麵色漸漸柔和起來:“他會理解我的。”

侍女還欲再勸,劉陵抬手打斷她:“我並非意氣用事。我明白此局危矣,但我們不是沒有破局之法。

“我跟雷被也算老相識了。我還給自己留了一手,他並不知追殺他的人裡有我的手筆,不是嗎?”

侍女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隻需雷被能配合她們,在某些方麵閉嘴,此事就有望圓過去。

但這是在賭,且賭得極大。

侍女咬牙:“翁主就這般相信雷被會如你所願,若你賭輸了呢?”

“賭輸了也不過是死,與逃走後多活一陣再死無甚差彆。”劉陵神色變幻,眸中帶著耀眼的亮光。

她抽出長刀挽了個劍花言道:“雷被交給我,其他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見她態度堅定,侍女毫無辦法,隻能應下:“是,屬下明白。屬下會讓各方配合。”

劉陵滿意點頭,提到轉身朝關押的房門而去。侍女亦喚了幾個心腹上前一一囑咐,又親自牽馬車過來。

彼時劉陵已經斬殺了門口的守衛,與雷被二人走出房門。不知兩人在房內是如何說的,氣氛看不上沒有那麼劍拔弩張,卻也不算溫和。

雷被處處提防,劉陵倒是神色淡淡,隻輕聲道:“上車吧。”

雷被眼中滿是不確信:“你真要放我走?”

“劉遷是我兄長,他什麼樣我最清楚。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此事錯不在你,是他咄咄逼人,心狠手辣,我不能讓你無辜喪命於他之手。”

雷被目光閃了閃:“你就不怕嗎?”

劉陵自然明白他口中所謂“怕”指的是什麼。

她回身目光灼灼看著雷被:“你我相識多年,我以為我們之間同彆人總是有些不一樣的。

“當年是你為我搜集夫婿證據;是你在他動手時舍身護我;是你在我反擊時給我替刀。甚至我的這身劍術亦是你親手所教。

“雷被,我記得你在危難時助我護我的恩情;記得你在混戰中以一敵十的英姿;記得你教我劍藝時的細致與認真。

“我以為我們就算不是……”

劉陵話語稍頓,片刻後才接著道:“我們總有幾分師生之情,朋友之義。我不忍見你死。你呢?”

不忍見你死,這五個字帶著些許婉轉的柔情,而“你呢”卻又透著一絲顫音,藏著隱隱的期許。

眼見雷被眼珠震顫,神色動容,劉陵再向前一步,與雷被的距離又拉進兩分,隻差毫厘鼻尖就能對上鼻尖。

她微微仰頭望著眼前的男人,再次發出疑問:“雷被,我與劉遷雖為兄妹但感情一般。你若不忿不甘不平,想要為自己討個公道,甚至報複回去,我絕不阻攔。但你當真要我死嗎?”

將淮南的秘密說出來,淮南覆滅,劉陵必死無疑。

雷被心頭一緊,雙唇開開合合,卻吐不出半個字。

劉陵目的達到,收回視線,再度走向馬車:“走吧。”

雷被幾乎是木著坐上去的。馬車駛離彆院,越過小路,進入大道,道口一人一馬佇立正中,不是霍去病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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