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學員徽章,無法借閱圖書館裡的書籍,顏零失望地離開,回了餐飲區。
“姐姐有什麼喜歡喝的飲料嗎?我請你。”顏零說。
“你請我?”簡琴挑眉,“彆忘了你身上的錢都是怎麼來的。”
“嗯,我身上的錢都是姐姐的,我整個人都是姐姐的,不過,姐姐彆忘了,我是藥師啊。”顏零笑著說,“放眼整片原初大陸,最不缺錢的,除了煉丹師就是製藥師,而我既會煉丹又會製藥,雖然現在隻是3階的程度,但我煉得又快又多,隻要找對渠道,錢這種東西,分分鐘就有了。”
“是麼?”簡琴表示懷疑,“既然藥師不缺錢,那你母親的錢呢?”
聽到這個問題,顏零臉上的笑容一僵,然後壓下眼底的殺意,淡淡道:“等我殺了狐靈族長,就能拿回我母親的遺物了。”
簡琴懂了,沒再多說什麼。
她沒有太多“蘇醒”前的記憶,也就不知道顏零在離開狐靈一族前都經曆了些什麼,但是不難猜到。
一個無父無母,靈力不到1階,在殺母仇人統治的地盤上生活至今的“廢柴”,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母親的遺物多半已經被族人掠奪,瓜分乾淨。
顏零帶著簡琴進了一家咖啡館,點了兩杯咖啡。
兩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麵對麵坐下,顏零突然試探著問:“姐姐,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你問。”簡琴閒得無聊的時候,回答多少問題都行。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這麼一群人,他們中的一些總是欺負你,而其他人明明看見了卻無動於衷,時間久了,你不記得他們之中到底誰欺負過你,誰沒有欺負過你,隻記得沒有一個人對你好過,那麼,你報複他們的時候,會選擇放過他們中的一些人嗎?”
“不會。”簡琴回答得很肯定。
這群人如果是一夥的,那麼他們之中無論誰欺負過她,她都會選擇報複所有人。
聽到這個回答,顏零鬆了口氣,然後壓低聲音問:“所以,就算有一天,我滅了狐靈全族,姐姐也不會因此討厭我吧?”
簡琴沉默了,才反應過來顏零為什麼要問剛才那個問題。
服務員走了過來,將兩杯咖啡擺到兩人麵前:“用餐愉快。”
等人離開了,簡琴再說:“我不是狐靈,你滅狐靈全族,和我有什麼關係?”
說話間,她把麵前的咖啡拿了起來。
說完,她輕輕抿了一口杯子裡的液體。
退化的味覺讓她嘗不到太多甜味,更多是苦味。
她把杯子放下,不願再嘗第二口。
不死族的五感遠低於常人。
雖然因為她的選擇,她的感知高達100,但這個數值是被她特殊的感知能力拉上去的,她的五感並沒有被提升多少。
她的視覺和聽覺跟身為人類時差不多。
她的嗅覺幾乎喪失,隻對血腥味比較敏感。
她的味覺也相較人類時退化了不少,隻喜歡含有血液的食物。
她的觸覺同樣退化了許多,對溫度和軟硬的感知都受到了相當大的限製。
顏零敏銳地覺察到簡琴的失望,立刻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把小刀,直接劃開了自己手腕上的動脈,將傷口挪到簡琴的杯子之上。
溫熱的猩紅落入杯中,夾雜著濃鬱血味的香醇彌漫開,簡琴吞了口唾沫。
她注意到顏零在劃開動脈時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像感覺不到疼痛。
可他分明是有痛覺的,而他手上的肌肉也確實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著。
覺得差不多了,顏零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枚補氣丹咽下。
手腕上的傷口很快愈合、消失,卻還有一些血液殘留在表皮。
他看向簡琴,把自己的手腕遞過去,唇角上揚,笑得有些狡黠:“姐姐,不要浪費。”
這姿態,像是在投喂。
簡琴眯了下眼睛,無論他是不是有意冒犯,她都將他的手腕接了過去,舔掉上麵的血跡之後,狠狠地咬了一口,讓自己的獠牙深入他的血肉。
“啊!”顏零痛呼一聲,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簡琴隻是想小小地報複一下,所以也沒有為難他,隻咬了那一口便鬆開他的手腕,重新拿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混入了血液的咖啡突然變得異常香醇,喝完一口,非但不覺得難喝,反而讓簡琴有些意猶未儘。
結果抬頭時,她看到顏零低下頭,在她咬過的地方輕輕地舔了舔。
對獸靈來說很正常的舉動,卻讓簡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在愣神,就聽到顏零再次開口:“所以,隻要不傷害姐姐,無論我做什麼,姐姐都不會討厭我,是嗎?”
“那要看你做了什麼。”簡琴的判斷標準當然不隻是這樣而已,“你滅狐靈全族,有你自己的理由,我不會阻止,也沒什麼想法,但我必須提醒你,你也是狐靈,你的父母也是狐靈,你在否定狐靈全族的同時,也在否定你自己。”
“沒事的姐姐,我已經跟狐靈一族劃清關係了。”顏零手腕上的傷口消失了,他用這隻手懶懶地支著自己的腦袋,臉上的笑容狡黠中透著一絲滿足,看著有點詭異,“一個害死了我母親的家族,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至於我,我血液裡的罪孽,就由姐姐來寬恕吧。”
簡琴又喝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