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聽了風歡意的問題,也不禁向著溫故應看去。
溫故應臉色不變,說:“我的境界,的確不是我自己修來的。但我的道,是我自己選的,若我有一日得以飛升上界,那時我的境界,也一定是我重新修來的。”
風歡意繼續說:“但如果你沒有現在的境界,你的實力能升得這麼快嗎?”
溫故應也坦然說:“不能。”
“那你和霜葉門人,又有什麼區彆呢?”風歡意反問。
“詭辯。”又有另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李川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蔣鬆走了過來,他的左肩受傷了,破開的衣物上都是血,左手也不自然地垂著。
但他走過來的速度卻不算慢。
蔣鬆站定後說:“風修士,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有宗門?”
風歡意說:“為了占住資源。”
“不是,無數前輩修士,都留下了他們的修煉心得功法注解,他們的道是什麼樣的,他們自己就寫下來了,供後輩參閱。你進入金鳳宗後,難道你沒過藏書樓,沒有過蒼鈴修士的筆記?”蔣鬆問。
風歡意下意識搖頭。
“我看過。”蔣鬆說。
“那又如何?”
“我們都是在前人走過的道路上,走出自己的道的。前麵的路是什麼樣的,並不是秘密。就如此地的雁行古洞秘境,雁行真人也將他的道,完完整整地留在了這裡,即便沒有拿到他的傳承,僅僅體悟此地的一草一木,也能有許多感悟。”
蔣鬆的表情突然有些難過了,他說:“二十年前,青宗也有一個弟子加入了霜葉門,事發後,族長把他藏了起來,想要假死瞞過仙人,然後廢去修為,讓他做個普通人,過完一生。”
溫故應聽到此等密辛,也有所動容。也隻有青宗,願意如此包庇門內弟子了。
風歡意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專注。
蔣鬆繼續說著,“當時我負責廢他的修為。我動手前,他也和我爭辯,他說,等他飛升後,做了仙人,再去尋求他的道也來得及。他還說,霜葉門背後,也有仙人。我說不過他,打算直接動手廢他修為,但那時候,他已經什麼修為都沒有了。”
他強調了一句,“什麼都沒有了。他被霜葉門背後的人,放棄了。”
蔣鬆說:“風修士,霜葉門背後到底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拿了,總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憑什麼呢?”風歡意問:“那麼多剖妖修內丹,殺散修啖其血肉,在凡間肆意作惡的修士,都可以活著,憑什麼霜葉門人什麼都沒做就要死呢?”
溫故應說:“當年我與仙人論道,仙人向我顯示了他窺視到的結果。加入霜葉門後,他們便墮入惡道中,他們已經不是他們自己了。他們每一次借用力量,都會在心淵中激起波瀾,任霜葉門發展下去,將會引發三界分離。”
他輕歎口氣,說:“四神宮也有不少弟子,加入了霜葉門。他們每一個,都是我親手殺死的,每一個。”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肅殺之意,“他們中有幾個,與我是一同入門的,他們死的時候,已經完全丟棄了求道之心。”
李川悄悄把照妖鏡對著風歡意照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