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應否認了,說:“並沒有。”
他說:“這次我在靜水潭中療傷的時候,將沃池一行前前後後都回憶了一番,對湧動也有了一些新的領悟。”
“哦?你領悟到了什麼?”陽九問。
“光。是天柱的光,將時光的碎片留存了在湧動之中。這或許也是一種寄生吧。”溫故應回答道,“所以,我猜太陽真火,也或許能對李兄有所助力。”
“原來如此。”陽九點點頭。他突又問:“那你自己呢?”
“我依然在重走道途。”溫故應說,並感慨,“我原本以為,會停滯很久,但這兩年,遇到的這些事,確實讓我摸到了些方向。”
他說:“隻是有時,偶爾也會想,若是能早一些知道異鬼的存在,早些發現冠師弟的異常,說不定冠師弟現在還活著吧。”
蔣鬆突然出聲說:“壺音停了。”
所以人都向陣法中看去。
壺音停了,湧動也停了下來。
但李川雙手依然緊緊地握著天音壺,眼睛閉著。
李川稍稍休息了一下。
他再次進入玄奧的狀態中時,陣法中又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春秋。
終於,他又找到了一隻合適的蝶蛹,他仿佛聽到了生命湧動的聲音。
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壺音婉轉。
時間在陣法中快速的流逝,但在玄奧的狀態中,隻要他專注下來,似乎時間的流逝又變得極為的緩慢,甚至可以靜止下來。
這一次,湧動沒有再直接沉入陣法中,而隻是蕩漾在赤金色的光之中。
他費了極大的心力,才做到了這一點。
金絲緩慢地掛在了蝶蛹上,湧動傳遞了進去,蝶蛹上也出現了一道赤金色的紋路。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
當第八根金絲掛上去的時候,李川突然感覺身體中的所有力氣都被抽了出去……
接著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把他推了出去,耳邊也聽到一些聲音。
然後他從赤金色的光中剝離了出去,沉入了黑暗之中。
玉兔逐日陣停了下來。
……
李川再次醒來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明白了。”
第二句話是:“我躺了多久?”
羅雪裡守在他身邊,說:“你在金陽峰,敲了七天七夜的天音壺,接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已經二十二天過去了。”
李川鬆了口氣,他坐起身,隻覺得全身酸痛,他說:“還來得及再試一次。”
羅雪裡直視著李川的眼睛,說:“我勸你至少養上一個月再說。”
“那時……”
“李川,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急?”羅雪裡問。
李川低頭看被子上的花紋,他說:“我怕時間來不及。”
羅雪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李川麵前。那是一個綠色的蝶蛹,已經完全乾癟了,但還能看到它身上的花紋。
羅雪裡說:“越急,越害怕來不及,才會真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