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原本打算是先去四神宮歇一段時間的。
四神宮場地大,清靜,無論他要補劍,還是補淵火鏡,或者再去赤陽峰試試能不能煉化蝶靈,都方便。
但羅雪裡卻和他說:“我們從逆行中歸來,沾染了不少另一個時空的氣息,估計都要大病一場,得往人多的地方待一陣子。”
李川雖然沒聽明白裡麵的原理,但他一向聽勸,於是他們便去了京城。果然到了沒幾天,他就大病了一場。
開始時,李川還很樂觀,總之就是要躺一躺唄,他都習慣了。
沒想到這一回,躺得特彆不舒服。先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接著便開始一動就咳,一咳就驚天動地。
沒幾天,人就形銷骨立了起來。
溫故應將熬好的藥,端到李川床邊,說:“來,喝藥了。”
李川有氣無力地看了溫故應一眼,問:“我還得躺多久?”
溫故應敷衍地說:“快了,快了。”
“上回問你也這麼說。”李川勉力撐起身,剛伸出手要去拿碗,喉嚨一癢,就咳了起來,一直咳到開始乾嘔,才勉強止住了。
他有些委屈,說:“說好的一起躺的,到頭來就躺了我一個。”
溫羅兩人就不說了,公二旁三也就虛弱了兩三天,隻有他是真的大病一場,並且病得看不到頭。
溫故應安撫他說:“你身體本來就傷了根本,之前可能是各種靈丹妙藥掩蓋住了問題,此次一激,就把病症全激出來了,才會這麼久還不好。現在趁著把病症都激出來,徹底治一治,說不定便能治本了。”
李川半點不信,但他還是把藥拿了過來,捏著鼻子都喝下去。然後板著臉雙手撐住床僵坐了一會兒,等肚子裡翻江倒海結束,又咳完一陣,才敢再躺下去。
又過了幾日,金熔外出歸來了,見李川病成這副模樣,十分心焦。知道病因後,他說:“李兄還是得多出去走走才好。”
李川說:“我也想,可我現在哪下得了床。”
金熔想了想說:“這幾天天氣不錯,不如我請個戲班子,就在小園子裡搭個台子,然後把你搬出去,這不就熱鬨有人氣了?到時你有力氣就看幾眼,沒力氣就聽幾聲,如何?”
李川聽了就頭疼,說:“彆彆彆,我聽不了這個。我……我感覺這兩天稍微好點了,說不定再過幾天就好了。”
過了兩天後,金熔卻還是把李川拉了出去。他讓李川靠在躺椅上,蓋一床薄毯子,然後拍拍手,便走出了一隊舞女來,伴著絲竹聲,在李川麵前翩翩起舞了起來。
“怎麼樣?李兄,有好點了嗎?”金熔問。
李川此時被陽光照得滿眼淚花,根本看不清人,但他不忍讓金熔失望,勉強說:“好像好點了。”
之後,李川便每天被搬出去曬太陽,看歌舞,身體居然真漸漸好了起來。
這日,李川一邊無聊地看跳舞,一邊被喂著切好的桃子,他身上有點熱,覺得再過幾日,就能出去走走了。
餘光看到喂他吃桃的手變了,從染著丹蔻的長長指甲,變成了圓潤透明的指甲。
李川扭過頭去,被珠花晃了眼。
他正要說話,又覺得喉嚨一癢。他從躺椅上蹲下去,吸著氣,慢慢咳了幾聲後,扶著椅子站起來,咧開嘴笑著說:“祝姑娘,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