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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鋒[競技] 烏鞘 8014 字 7個月前

被何煥發現,兩個女生在短暫的呆愣後反應迅速,一溜小跑,消失在緊急出口。

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嚇到了人,何煥有點尷尬,看到頒獎結束也自行離開去和教練師兄彙合。

他不知道的是,兩個女生沒走遠,趁他不注意偷偷拍了張照片發到微博上,幾十分鐘萬餘條轉發評論,其中除去心疼他少一站資格隻能當總決賽“壁花小弟”的冰迷,還有無數熱熱鬨鬨曖昧不明的“我可以”。

沒有社交網絡的好處這時候顯現出來,坐在車上和成明赫聊天的何煥並不關心這些,馬文教練送他們到酒店,已經過了十二點,天氣預報說是有雪,然而他們訂了明天回國機票,不知道會不會受天氣影響。

馬文教練走後,成明赫和何煥都想起來,兩個人還有落在俱樂部的訓練服和其他訓練裝備,還好離得近,何煥讓賽後疲憊的成明赫先回房間洗澡休息,他要來放在宋心愉那裡的備用鑰匙,走出酒店。

步行五分鐘,俱樂部體育館在鉛黑色低垂的天空儘頭出現,夜晚的天色隻是一片無邊的濃黑,但風又緊又冷,何煥扯著長長圍巾用鑰匙打開後門,到更衣室拿走他和師兄的雜物,離開時他看見走廊儘頭的燈依然亮著,於是過去打算幫忙關掉。

然而走廊的儘頭外,連接冰場的通道,燈也是開著的,他繼續往前走,邊走邊關燈,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

沙沙聲由輕到急,愈發強烈,時長時短的交替,很像撕碎柔韌紙片才有的清潤暢快聲響。

這是滑冰的聲音,淩晨已至,這個時間怎麼還會有人在冰場?

何煥邁過通向冰場的最後一道門,涼絲絲的寒意迎麵撲來,他在場邊站下、愣住,一道清亮的弧線打他麵前劃過,像猝不及防在天頂出現的流星,快得駭人,美得驚人。

冰場隻開了頂燈,冰麵幽幽泛藍,埃文斯深紅色的訓練服看上去與黑色沒有區彆,整個場地隻有他一個人,不停重複嘗試阿克謝爾三周跳,不知道摔倒過幾次,黑色褲子上滿是尚未融化的冰霜碎屑。

何煥看他來來回回,失敗了又成功,然而比賽剛剛過去兩三個小時,在大雪

即將落下的午夜,孤獨的冰場上,已經拿到冠軍的埃文斯還在訓練他比賽時隻是略有失誤的跳躍。

要打敗這樣一個人,自己究竟要付出多少、付出什麼?

何煥還在愣著,埃文斯已經發現有人出現。

但他沒想到會是何煥。

他剛好滑到冰場遠端,與何煥隔著半個冰場對視,兩個人都有些驚訝,更有些尷尬。

沒有像在機場初見時那樣,埃文斯沒有笑容也沒主動說話,他靜靜站著,顯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證明他已經很疲憊了。

不想打擾他訓練,何煥隻是出於禮貌點頭問候,然後走向正門出口,那裡有個自動販賣機,是訓練場地唯二的光源,他餓了,想買點東西帶回去,街上的超市和快餐店都已經關門,更何況還要下雪,沒有辦法往遠處再走。

“那個機器壞了。”

何煥剛掏出硬幣,就聽見身後的聲音。

他不得不轉頭,埃文斯已經走下冰場,離他不遠,卻又站住。

“謝謝。”何煥隻能這樣說。

他們又沒有話說了。

停頓須臾後,埃文斯友好卻又露出一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笑容,“機場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選手,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真的對不起。”

他這樣開口,何煥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確實因為當初的事略有介懷,但是因為那次偶遇和簽名,但他又不想說曾經無意聽過雷普頓教練和埃文斯的對話,更不能一言不發,不擅長應付這類社交的何煥最後隻得開口說道:“我沒有你想得那麼介意,不必道歉。”

“但從你看我的眼神我能看出來,你其實很討厭我,但我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除了這件事以外讓你不愉快的事情。”埃文斯笑得已經有些難過的意味了。

傲慢的人也會這麼細膩敏感嗎?何煥沒有將心底的詫異表現在臉上。

“我們是競爭對手,我對你有一點敵意可能隻是太想打敗你了。”

“我見過你和尹棠還有俄羅斯的安德裡安說話,你們更是競爭對手,但你和他們說話就……不這麼……”可能是任何形容詞都會讓兩個人的氛圍發酵到更尷尬的境地,埃文斯索性閉口不言,最後像在哂笑自己似的搖搖頭,“算了,

不該打擾你說這些,早點回去吧,要下雪了。”

何煥從沒陷於過這樣的對話當中,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小氣了?愧疚和不安作祟,他下意識開口喊住埃文斯,“不是,我真的沒有……特彆針對你的意思……”其實他真的隻是對雷普頓教練的話心有不平,但這樣的辯解又無從說起。

他話說到一半,埃文斯掉轉頭看他後,下一半又說不出來,何煥反應算快,乾脆轉移話題,“對了,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吃夜宵的地方?”

“沒有,這邊是生活社區,夜生活隻能去市中心,但馬上就要下雪了,去了可能要暫時被困住。”埃文斯說話慢條斯理,笑容也適量恰好,根本不像在機場和在賽場遇見的那個神采飛揚到近乎傲慢的他,何煥想過他並不像眾人所以為的樣子,但忽然一下子體驗到另一麵的對手,心下不安,隻能點頭道謝告彆,飛快轉身。

“等一下。”

埃文斯叫住他。

何煥因為尷尬而不情願地回頭,但還是站住了急於離去的步伐。

埃文斯仿佛也是鼓起勇氣後才開口,“我住在附近,你是想吃夜宵,可以去我家和我一起隨便吃點,剛好我也要回去做飯。”

“你……不是在加拿大訓練嗎?”麵對邀請,何煥不知所措但強裝鎮定。

“到美國東部比賽的時候總在弗蘭這裡訓練,乾脆在旁邊買了個小公寓住下,更方便。”埃文斯頓了頓,試探性輕聲又問,“如果急著回酒店,我從家裡冰箱給你那些吃的也行。”

他越是這樣說,何煥越不好意思拒絕,他一向吃軟不吃硬,遇到對自己客氣的人就會變得很順從老實,也沒那麼固執,眼下情況實在超出他十八年做人積攢的社會經驗所能解決的問題範疇,點頭可能是最好的應對。

於是他就點了點頭。

訓練中心外,雪早已落滿路麵,茫茫的雪白裡隻裹著深夜的靜謐。

十分鐘後,坐在埃文斯公寓開放式廚房的餐桌前,何煥不禁後悔。此刻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看著係著薄荷綠色圍裙的埃文斯背對他忙碌,時不時傳來水聲和烹調的聲音,還有他肚子餓極了時震顫的腔音。

“因為快走了,家裡剩下的食

物不多,隻能將就煮一點通心粉,你愛吃這個嗎?”埃文斯頭也不回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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