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葫蘆破碎之處,這兒的水最深,足有八丈深淺。
巨量的水衝擊顯出了一個大窟窿,樹洞空間被衝擊到七零八散。
諸多依靠樹根蠕動行走的樹妖連同泥土齊齊被衝刷而走。
這些樹妖雖有極為不錯的力量,可以做到輕易捆綁人,但這些樹妖個頭大體在一兩丈高矮之間。
對於數丈深的水域來說,哪怕這些樹妖將自己身體翻倍增長也沒可能在水中冒頭。
張學舟下潛時,伸手觸摸的是各種橫七豎八的樹群。
從生理上判斷,張學舟覺得這些樹妖應該是淹死了,隻殘存了樹木的本體躺在水底。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多妖齊齊陣亡,這讓張學舟唏噓,隻覺又見識了一場難得的古怪之事。
樹妖和樹有著本質的區彆,前者誕生了意識,而後者隻能靠植物本能生存。
這些樹移植出去或許還能存活生長,但屬於樹妖的意識則難於蘇醒。
對這些樹妖來說,它們都已經淹死了,類似於人類腦死亡變成了植物人,身軀是活的,人則是死的。
張學舟拍了拍樹根,隻覺樹根冰冷,沒有了一絲掙紮感覺。
“靈泉也被衝毀了,可惜!”
張學舟潛入舊地依靠丈量距離,又有妖樹彙聚的中央點位,這能讓他較為迅速找到準確地點。
再次尋覓到靈泉時,這汪泉水湧出之處已經隻剩下一塊石壁,難於尋覓到泉眼的蹤跡。
而誘惑影響他們的樹妖洞穴則是在十餘丈外。
李少君做了大致定位,而張學舟則是做了詳細定位,再次準確找到了曾經所在的樹妖地下空間。
作為最先承受衝擊之處,這片區域一片荒蕪,張學舟和公孫弘都衝到了數裡外,這片區域的龐大樹根被掀了個底朝天,顯得極為混亂。
想在這種區域找到一截特殊的樹根是一件困難事,水底下幾乎看不到光線,張學舟也隻能一陣亂摸。
“應該是這兒了!”
張學舟還記得蔓藤包裹的樹根宛如虯龍一般彎曲盤繞。
他沒尋覓到這株特殊的樹根,但張學舟在水底摸到了一片細膩的葉子。
他伸手一抓,而後已經抓到了葫蘆藤。
隻是輕輕一扯,這些趴在樹根上的葫蘆藤就被張學舟輕易拉扯了下來。
雖說是長年累月存在於葫蘆中,但葫蘆藤也並非水生的植物,被連續浸泡了一夜,這株特殊的蔓藤也沒熬住。
或許溺水時抓救命的稻草不僅僅適合人類,葫蘆藤在這些樹根之間來回纏繞,並沒有浮出水麵。
張學舟拉扯了片刻,三五丈長的葫蘆藤被他齊齊拉扯了下來,而張學舟也找到了葫蘆藤紮根的源頭。
他用力一搖,隻覺樹根並沒有想象中的穩固,隻是晃了一晃,被葫蘆藤紮根纏繞的樹根就已經鬆動。
等到張學舟轉了轉,這截樹根像螺絲一般被轉了出來,隻剩下幾截手指粗細的細樹根拉扯。
一道淡淡的青光入眼,張學舟隻覺手中樹根一滑,他右手已經飛速捏回了巴蛇之眼。
還不等陷入幻覺,張學舟同樣動用了威懾鎮壓手段。
放在正常時候,張學舟覺得自己威懾鎮壓大概率無效,但樹根被淹了一夜,陷入苟延殘喘不可能有多強。
他此時痛打落水狗毫不客氣。
左手抓著的樹根在短短瞬間就陷入了平靜,不再複掙紮與動彈。
“原來你的腦袋藏在下麵,難怪當時怎麼找都找不到目標,居然是腦袋倒著在打我們!”
樹根底部的淡淡青光讓張學舟在水中勉強看清楚了情況。
宛如禿頭的丹頂鶴,這截樹根的底部也長出了一塊青色的印記。
他威懾一舉壓住這個較為古怪的樹妖,等到拿著青色印記部分轉了轉,張學舟隻覺對方大概率是寄生在樹根中,如同寄居蟹一樣能被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