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配偶嗎?(1 / 2)

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地麵,偶爾飛鳥掠過時會在上麵留下幾個爪痕,一隻野兔本來想要找點吃的,忽然停頓在了原地,兩隻耳朵驟然豎起,小鼻頭微微聳動著,使勁朝著一個方向看。

沒一會兒,兩個毛茸茸的腦袋從雪堆裡鑽了出來,驚得野兔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白哥,白哥?你沒事吧?你怎麼樣?有沒有摔著哪裡?”赫戈從雪堆裡鑽出來之後,又把白淮給挖了出來,摔下來時它的確是將白淮護著,但是這衝擊力對於白淮而言,依舊還是很大。

白淮摔得有些懵圈,剛準備自己爬出來,就感覺後腿傳來了一陣劇疼,它忍不住嗚咽了一聲,準備將它叼出來的赫戈在聽到聲音後動作停頓,不敢動彈,小心翼翼道:“白哥,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白淮甩了甩腦袋,強忍疼痛從雪堆裡鑽出來,它沒有理會赫戈的話,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後腿,原先已經愈合的傷口因為撞擊而撕扯開,鮮血正在往外淌,將傷口周圍一圈的白毛都染紅了。

它一邊疼的直抽冷氣,一邊自己心疼自己,扭過頭去嘗試舔一舔後腿的傷,奈何位置有點刁鑽且剛剛才傷著,隻要它一動彈,就立刻扯到了傷口,鮮血淌得越發多了。

赫戈見狀立刻上前查看,然後毫不遲疑地低頭伸出舌頭為白淮舔了舔傷口,動物的唾液本身就有止血的效果,它們受傷之後都習慣舔舔傷口,隻是這傷口處有些疼痛,被舔舐之後,白淮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聽到赫戈說道:“白哥你彆動,傷口裂的有些厲害,你一動它就更嚴重了。”

聽到這話,白淮決定不為難自己,老老實實躺在那裡任由赫戈給它清理一下傷口。

“白哥,疼嗎?為什麼之前不鬆開呢,也許不會摔下來。”赫戈的尾巴垂在身後,一邊老老實實給白淮舔著傷口,一邊小心翼翼觀察著白淮的表情,但是從它的角度上隻能看到白淮的腦袋和立起來的兩隻毛茸茸狼耳朵。

“嘶——你輕點,這是我的腿,當然疼了。”白淮嗷了一聲,立刻扭過頭咬了一下赫戈,但它也沒真的咬,就是反射性的動作,尾巴在身後不高興地拍了拍地,咬牙切齒道:“鬆開?看著你摔下去?而且就算鬆開了,那石頭斷的那麼快,我飛都飛不上去。”

白淮想想這事兒就覺得鬱悶,明明一切都非常好,就是最後石壁斷了,這誰能想得到呢。

白淮覺得扭過頭看赫戈有些麻煩,便直接趴著,任由對方細心地給自己舔舐傷處,它的尾巴搖晃著,時不時抬起頭看一下遠處,這一塊屬於它領地的下方,仔細嗅嗅也沒有西貝狼群的氣息,估摸著平常西貝狼群巡查領地都很少來這裡。

這邊的動靜嚇跑了野兔,倒是引來了一隻麅子,麅子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腦袋盯著白淮和赫戈看了許久,似乎是有些好奇它倆怎麼了,白淮的肚子還是飽的,畢竟才吃了野牛,暫時還不想狩獵,麅子並不知道自己剛剛距離死亡隻差一步之遙。

“白哥,你的傷口剛剛止血,現在還不能動,最好休息一下。”赫戈看白淮的傷口就是撕裂開了,傷的不算非常嚴重,這才鬆了口氣,走到白淮身邊不等對方說話,便低下頭輕輕蹭了蹭白淮,這一聲不吭過來蹭毛的行為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白淮本來要教訓它幾句的,在赫戈主動過來蹭毛之後,白淮張了張口,它停頓了許久,悶聲道:“這次太冒險了,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身為野獸的它深知受傷意味著什麼,大多數時刻,受傷意味著死亡。

受傷的狼,特彆是重傷或者殘廢的狼,是很難在狼群生存下去的,而脫離了狼群,在這弱肉強食的雪原,深知可能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赫戈應了一聲,趴在了白淮的身邊,它們這裡所處的是一處石壁旁,赫戈將白淮放在了裡麵,自己躺在了外麵,用後背的皮毛遮擋住了凜冽的寒風,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舐一下白淮。

“白哥,摔下來的時候你在想什麼?”赫戈低聲道:“我在想,你對我真好。”

“我在想……”白淮深深歎了口氣,沒有回答赫戈的話,它掉下來的時候想著這下完了,它的狼群,它的領地,這可真是倒黴到頭了。

但更想著的是,赫戈到底多重,真夠沉的。

寒風呼嘯了一整夜,白淮後腿上的傷口雖說不致命,但畢竟是摔下來又撞擊了一下,總還是有些不太靈便,早上第一縷陽光落在了雪上,帶著盈盈微光,極為好看,白淮將腦袋伸出來看了眼四周,嘗試起身往外走幾步,但這幾部便讓它後腿傷口疼的厲害,隻得暫時蹲坐著,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我們摔下來,等會萊德和萊恩它們肯定會帶著狼群尋找我們,阿洛森三兄弟最擅長搜索,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了。”白淮舔著爪子,時不時就會抬頭張望四周,想要快點看到狼群的身影。

“白哥,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找找上去的路。”赫戈起身往外麵看了兩眼,而後低頭對著白淮說道:“你先彆動,把傷口養好。”

白淮應了一聲,趴在了原地,它輕輕聳動著鼻頭,嗅著外麵的氣息,試圖分辨這氣味裡有沒有屬於狼群的味道,但是很快它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這血腥味有些淡,感覺離得有些遠。

它本來有些懶散的目光立刻冷凝起來,朝著一個方向看著,它已經起身,略微往前幾步,後腿傳來的疼痛感被它忽略的徹底,耳朵立起來聽著藏在風雪呼嘯聲中一點點細微的異樣聲響。

但很快那股血腥味就散開了,任憑白淮再怎麼嗅聞都沒能聞到,它從不懷疑自己的嗅覺,這樣的情況隻會讓它更加謹慎,想到赫戈還在外麵,白淮仰起頭狼嚎一聲,以示警醒,正在尋找回程路的赫戈聽到聲音後停下了腳步,下意識扭頭看向了白淮所在的地方,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轉身朝著白淮走去。

“白哥。”遠遠看到白淮站在原地,渾身緊繃地盯著另一處,赫戈抬起爪子走到它身邊,輕輕嗅了嗅白淮的身上,沉聲道:“怎麼了?”

“有東西在這附近。”白淮甩了甩腦袋上的積雪,道:“先彆走動。”

赫戈應了一聲,然後就看到白淮抬起爪子慢慢朝著前麵,看著白淮小心謹慎的身影和受傷的後爪,赫戈的眸光中掠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白淮總是喜歡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將它放在身後,當初赫戈還小的時候它這樣做,現在赫戈都長得這麼大了,白淮還是這樣。

雖然這頭白狼平時總是一副懶散的樣子,實際上它小心謹慎,從未大意過。

然而這一次,白淮卻發現本該在身後待著的身影卻超過它走到了前麵,正當白淮準備嗬斥它,讓它滾到自己身後的時候,卻看到眼前這頭黑狼微微側身,將自己擋在了身後。

“有東西被叼走了。”黑狼站在原地,微微半闔著眼睛,它和正在遠處叼著獵物的雪豹對視,雪豹正趴在石頭上,嘴裡叼著一小團血肉模糊的小動物,看上去似乎是一隻野兔。

兩狼一豹對視了一眼之後,雪豹弓著身體往後退了兩步,謹慎地觀察著這兩頭狼的動靜,白淮和赫戈站在原地沒動,雪豹將嘴裡的獵物咬得更緊了,它已經快要餓得前胸貼後背,毛茸茸的長尾巴也因為過度謹慎而略微僵直,兩邊輕輕晃動一下,這樣一步一步往後挪動,在確定保持安全距離之後,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轉頭跑開了,敏捷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白哥,你回之前的地方休息,我來巡視一下周圍。”赫戈說道:“在這裡等著萊德和萊恩帶著狼群找過來比咱們找回去快一些,不然假如互相錯過了,就更難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