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當晚,諸伏景光早早便準備起來。

他對著鏡子打好領帶,又不太自在地活動了一下脖子。

他很少會打扮得如此正式——西裝、領帶、皮鞋。

“很帥氣。”一旁的安室透誇讚道。

諸伏景光聳聳肩,但是過於貼身的外套束縛了他的動作,讓他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

“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執行這次任務。”

“明日見澄川見過我,如果我拿著他的邀請函去了,有可能被他察覺我們的關係。 ”安室透笑著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放心,絕對沒問題的!”

“借你吉言。”

諸伏景光不是對自己能否完美完成任務感到不自信,他隻是覺得,如果是長期和各種情報工作打交道的好友,或許能把那張邀請函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值。

不過如果是他去,也不會折損那張精致的邀請函能帶來的效果。

憑借那張邀請函,他很順利地進入宴會會場。

諸伏景光的目光追尋起由公安推測出的幾個組織技術人員嫌疑人,動作忽然一頓。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束視線,猛地轉過身,遠遠對上了一雙帶著幾分熟悉的眸子。

諸伏景光幾乎是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個被簇擁著、遙遙同他對上視線的人是明日見澈山。

明日見澈山和明日見澄川不愧是親兄弟,這兩人的眼睛很像,給人的感覺卻是兩個極端,比起弟弟明日見澄川偽裝得天衣無縫的純粹和真誠,哥哥明日見澈山的眼神則是透著幾分疏離和審視。

那種目光會讓人天然對他生出距離感,諸伏景光不知道明日見澈山為什麼會看向自己,但那不影響他大大方方地朝著明日見澈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當作打了個招呼,便若裝作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諸伏景光按照原計劃鎖定了嫌疑人一號,找準機會上前攀談。

穿梭於賓客的過程中,他能感受到有一束目光人落在自己的身上,又過了幾秒鐘,才終於散去。

諸伏景光將神情中的思索和警惕掩去,不再思考有關明日見澈山的事情——至少現在還不是該考慮明日見澈山的時候。

此次機會十分難得,甚至是依托明日見澄川的關係才獲得這個機會,他必須抓緊時間按計劃行事。

“你好,久仰大名……”

他順利地與嫌疑人一號發起了交談。

人群中,有幾人正低聲交談。

“跟堂本先生交談的那個人是誰啊?”

“明日見家的次子?總之那個人是拿著明日見家的邀請函進來的。”

“那個鮮少露麵的次子啊,叫什麼來著……不過這個人看著和澈山先生不大像。”

“也可能不是本人而是代理人一類的吧。”

“要找機會跟他聊聊嗎?”

“我就算了,我還是押寶長子。”

“哈哈,這麼早就下結論了啊。”

“畢竟十年的差距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抹平的嘛……”

……

宴會結束時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沒收到任務訂單,但是諸伏景光還是前往了明日見澄川的公寓。

“我還以為你今天沒空來著。”見到門外的蘇格蘭師傅的明日見澄川如是說。

明日見澄川一邊讓開門口的位置讓蘇格蘭師傅進屋一邊誇讚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格蘭師傅你這身打扮,非常帥氣!”

諸伏景光禮貌道了聲謝,不是因為那個人的誇讚,而是因為那張邀請函。

他會來到這裡,自然是有其他原因。

“你說的宴會結束後想和我討論一下的事情是什麼?”諸伏景光開門見山道。

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現在姑且算是欠了明日見澄川一個人情,這個人情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跳出了原本的雇主和被雇傭的殺手之間應有的關係。

某種意義上,這種狀況並不糟糕。

隻是他無法保證明日見澄川口中的想和他商量一下的事情的真實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