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七殺局最後一環(1 / 2)

77歲乃是七殺局的最後一環, 也是最重要的一環,布局之人很可能就隱藏在在場的賓客之中!

殷星舒立刻朝著宴會廳中央趕去, 要第一時間確認嚴老的情況,可驚恐的人群全都拚了命的往外擠, 逆行的殷星舒被擠的寸步難行。

混亂中, 一個提著裙擺的小女孩失去平衡朝著殷星舒摔來, 殷星舒伸手扶住她, 避免了她倒在地上被踩踏的結局。旁邊放著酒杯的圓桌卻因為小女孩的動作被撞的傾斜, 被搭的高高的裝著酒液的玻璃杯全部朝著殷星舒傾瀉下來, 殷星舒仿佛已經預見自己被砸的頭破血流,再淋一身酒的結局。

就在酒液傾瀉的一瞬間, 一道寒風拂過殷星舒麵容,酒杯靜止在了空中, 同時殷星舒的身體被一股柔和的勁力推後一步, 原本站立的的地方空了出來, 靜止的酒杯才繼續摔落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濺。

周圍人群再次尖叫, 混亂之中誰也沒注意到剛才酒杯違反引力靜止的瞬間, 除了發現不對就朝著殷星舒趕過來的宋之平。

宋之平遮擋在金絲眼鏡下的眼眸劃過一絲晦色, 很快又恢複如常,他伸手拽住殷星舒的手臂,快速說到:“大少爺, 跟我走。”

回過頭看到宋之平, 殷星舒麵露詫異之色, 他今天下車的時候沒有看到宋之平,還以為宋之平沒來。

“謝謝。”

被扶住的小女孩小聲跟殷星舒道了謝,殷星舒習慣性的微笑回應,小女孩恍了一下神,想問殷星舒的名字,但殷星舒已經被宋之平拉著消失在了人群中,小女孩麵上浮現悵然若失的表情,接著被家人找到帶走了。

宋之平手臂擋在殷星舒身邊,將殷星舒和人群隔開,避免有人再衝撞到殷星舒,廢了一點時間終於將殷星舒帶到高台下。

殷星舒直奔嚴老倒下的地方趕去,遠遠看到嚴老平躺在地上,嘴唇張開,不斷有鮮血從口中湧出,那雙蒼老的手掌依舊掐在脖子上。

此時嚴老身邊一共圍了五個人:嚴老的兩個兒子,一個孫女,一直照顧他的保姆,還有譚宏。

上台致辭的時候,譚宏就站在台下距離最近的地方,出現在這裡也並不算奇怪,但如果殷星舒本來就起了疑心,譚宏的行為就或多或少顯得微妙了。

距離嚴實文最近的是保姆王芳,王芳一直在拽嚴實文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掌,卻沒什麼成效。

嚴老兩個已經發福的兒子站在王芳背後看著,雖麵露驚恐之色,一雙眼睛卻四下亂轉,顯然各有自己的小心思。

更遠的是打扮的像個小太妹一樣的孫女在旁邊哭,黑色眼線暈染了一大片,看著有些嚇人。譚宏和小太妹站在一起,正在打電話,應該是在叫救護車。

殷星舒總算明白明白嚴老為什麼拽著自己說個不完了,就這一家子的樣子他看著都鬨心,誰能想到表現最正常的竟然是嫌疑犯譚宏。

他穿過幾人走到保姆對麵蹲下。

“能讓我看看嗎?”

王芳滿頭大汗的抬起頭,鬆開滿是鮮血的手掌,稍稍退後一些,將位置讓了出來。

“剛才老爺突然吐血,然後就掐著自己脖子倒了下去,我發現不對跑上來,老爺已經暈過去了,我想把他的手拿下來,但他掐的太緊了。”

殷星舒用手拽了拽嚴實文的手,果然掐的非常緊,他試圖去扳嚴實文的手指,就像關節完全僵化了一些,除非把手指扳斷,不然不可能扳動。

“幫我一下,把他上身扶起來,鮮血倒灌會導致窒息。”

王芳聽到殷星舒這麼說才反應過來,連忙蹲下身想把嚴實文扶起來,但後知後覺的恐懼讓她不斷手發抖。

“還是我來吧。”

宋之平接替了王芳的位置,將嚴實文上身扶了起來,嚴實文口中噴湧的鮮血順著下巴流下,殷星舒從他張開的嘴裡看到一截模糊的血肉,心裡立刻有了某種猜測,又伸手摸了摸嚴實文脖頸側後方的頸動脈,果然已經沒救了。

“行了,放下吧。”

殷星舒抽出口袋裡的手巾擦掉手指上沾著的一點血跡,掏出手機,直接報警,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來的好。

辦公室裡,陳朔正在皺眉看著譚柏文的資料,特彆提示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這是今天的第二次,第一次殷星舒推翻了他們之前的推測,他忙碌到現在,第二次……他不相信有好消息,殷星舒就沒給他帶來過好消息。

“什麼事?”

“我現在在金久大廈,出命案了,對象是嚴家的老家主。”

“……我知道了,馬上來。”

狀似平靜的掛斷電話,陳朔揉了揉眉心,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自從認識了殷星舒,自己仿佛變成對方的專屬接線員了,而殷星舒就是死神體質,走到哪死到哪。

如果不是跟殷星舒同生共死過,又知道殷星舒能看到一些玄妙的東西,他真的會把殷星舒當罪犯抓起來!

“季雪,準備出警。”

“啊?陳隊,怎麼又出警?”

“金久大廈出命案了。”

一聽是命案,季雪立刻離開去準備,走到門口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就回過頭問陳朔:“陳隊,殷星舒應該不在那裡吧?”

“他報的警,你說呢?”

“……哦。”

能直接打到陳隊這裡的報警電話,她為什麼還要心懷僥幸……

季雪在這一刻深深覺得以後不能得罪殷星舒了,萬一他要是詛咒一下自己,自己就死翹翹了怎麼辦。

……

也許是因為殷星舒表現的太冷靜,眾人不自覺信任他,嚴老的長子嚴全走上來,惴惴不安的問殷星舒:“殷大少,我爸怎麼樣了?還有救嗎?”

掛斷電話,殷星舒頭也不抬淡淡的說到:“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已經斷氣了。”

嚴全麵露震驚之色,緊跟著掩麵而哭,肥膩的麵頰硬生生擠出幾滴淚淚,次子嚴偉也不甘示弱,哭的淒淒切切,好一副父子情深的畫麵,殷星舒見到這一幕,總算明白為什麼嚴家會衰落了。

嚴家現在還能在南溪市的頂級圈子裡占據一席之地,全賴嚴老早年的威望撐著,可他的兩個兒子看不清形勢,到這時候竟然還想著內鬥,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想到不久前嚴老還跟自己約定了第二天再去看他,如今再看他滿是鮮血的屍體,殷星舒就有種世事無常的感慨,他以為自己應該至少會有一點悲傷,可是內心一片平靜。

“大少爺,你還好嗎?”宋之平走到殷星舒身邊,麵露關切之色。

“我沒事,對了,我父親呢?”

“殷總收到公司的急件,先回去處理了,讓我來接大少爺。”

“父親什麼時候離開的?”

“二十分鐘前。”

殷星舒點了點頭,那個時候騷亂還沒發生,他再次在嚴實文身邊蹲下,手掌在屍體上幾個地方按了按,發現他的胸口似乎是戴著東西,有一小塊凸起的地方,殷星舒本以為是飾物之類的,可解開唐裝盤扣才發現是一枚紅線穿著的平安符。

平安符太容易讓殷星舒聯想到降頭之類的東西了,此時平安符外麵的布袋都被血水染紅了,辨認不出什麼,殷星舒就用手帕包住平安符,將絲線解了下來。

拆開布袋,裡麵有一個防水紙做成的小紙包,紙包裡麵放著一截燒斷的頭發,一張朱砂謄寫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塊透明色的膏狀物,散發異香。

是屍油。

殷星舒曾經到過苗疆一個與世隔絕的寨子裡去,那地方有點屍燈的習俗,屍燈就是屍油做成的,殷星舒見過他們的屍燈,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屍油的煉製方法很多,除了比較胖的人屍體自然腐爛能形成屍油外,其他屍體都需要借助白蠟灼燒,煉製出的屍油自帶異香,曾傳言在香水裡混入屍油,能達到迷惑人心的作用,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寨子將屍燈分為兩種,咒燈和福燈,咒燈用枉死之人的屍身煉油,而福燈用長壽之人的屍身煉製,據說點不同的屍燈有不同的效果,屍油降或許就是由此發展而來。

殷星舒對降頭術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如果真是祈求平安的符包裡麵不該出現頭發和屍油這類陰邪之物,這應該和譚柏文送給孟溪的那個平安符一樣,都是下降頭的媒介,所以今天嚴實文的死同樣是被人操控的,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咬斷舌頭,又自己掐自己脖子。

“王姨,你知道嚴爺爺身上這個平安符是哪裡來的嗎?”

“這是莉莉小姐送給老爺的生日禮物,老爺很高興,一早就帶上了。”

王芳口中的莉莉小姐,就是一旁哭的妝都花了的小太妹嚴小莉,嚴實文最寵愛的孫女。

殷星舒目光轉向嚴小莉,問到:“嚴小姐,請問這個平安符你是從何處得來?”

嚴小莉抽泣著沒回話,那鬼畫符一樣的臉被她胡亂擦的都可以去跳大神了。

“嚴小姐,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誰啊你,又不是警察,我憑什麼回答你,我要走了,我不想待在這裡。”

嚴小莉站起身準備往台下走去,從殷星舒身邊經過的時候還瞪了殷星舒一眼,先前爺爺一個勁跟他誇殷星舒有多優秀,讓她心裡很不滿。

“嚴小姐可要考慮清楚,現在走出這扇大門,就是畏罪潛逃了。”殷星舒懶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嚴小莉一下僵住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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