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二十 章(1 / 2)

像蚩尤這樣修為遠超大羅金仙的上古神, 出門時的逼格自然不低,坐騎都是神獸級的。

祝融抱著小長琴跟在蚩尤身後, 猩紅的月色灑滿魔界大地, 本就豔麗的地麵更加紅得燒人眼, 祝融感到迎麵一陣狂風吹得麵上都有些冷。

看著祝融很細心的拿袖子替長琴擋風,蚩尤沉默了一會,沒忍住道:“他現在還是把琴, 不會冷。”

祝融站在月光裡,紅通通的月光襯得他皮膚更白, 而他也在魔宮裡恢複原本的樣貌了, 渾身紅色與周圍景致相得益彰。聞言, 他手上一緊, 勒得長琴呼吸都有些艱難,“我的兒子,我自己心疼。”

蚩尤:“……”

蚩尤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微微眯著,卻好像有一絲笑意在裡頭,隻是輕輕一拂手, 祝融麵前便似隔起了一道透明的結界屏障,大作的風沙都被擋在了外頭。

祝融梗了一下, 謝謝還沒出口, 收到蚩尤傳召而趕過來的應龍已經準備下降了。

應龍當初本是黃帝派來殺蚩尤的大將, 後來卻因迷戀蚩尤而甘願改變陣營, 因為她的神出鬼沒, 祝融還從未有機會見過她。

而且應龍之前還是天神太一的正妃,象征後宮之象,祝融才知道應龍成了蚩尤的私人坐騎,愣了愣,脫口而出:“你不是騎熊貓的麼?”

蚩尤已經飛身坐在了應龍的頸上,原本朝祝融伸出的手一下僵在半空。“都是謠言。”

不過他以前的確養過一隻熊貓,但那時候的熊貓不叫熊貓,叫貔貅,當年算得上是威武神勇的第一神獸,呼嘯堪比獅虎,凶悍至極。

隻是後來蚩尤沒空照顧,便把貔貅給他奶奶養了一段時間,後來再接回來想作戰時,才發現原本的猛獸變成了萌獸,叫起來不再駭人就罷了,吃的越來越多,走都走不動了。

蚩尤隻能迫不得已的換了個坐騎。

應龍不喜自己同之前那個土肥圓的胖子相提並論,雙翼猛地一扇,眼眶撐大,寬寬的尖嘴一張,鋒利的牙齒頓時顯露在祝融眼前,刺耳的長嘯聲從嘴裡發出。

祝融倒是毫不在意,但懷裡還有個小長琴,生怕應龍嚇到他兒子了,眉間一豎,還未發作,剛剛還在他懷中睡著的長琴已經被應龍的叫聲吵醒了,一張口便是興奮的喊:“爸爸,我喜歡這個!!”

尚且有些黏糯的奶音發音隻能算勉強清晰,但氣勢上卻一點不像個小孩子,這麼大一條凶惡毒龍,在他麵前卻好像泥鰍一樣,要不是長琴現在沒手,估計已經上手去揪了。

熊孩子的苗頭應該扼殺在搖籃裡,祝融沉吟片刻,認真地說:“這是一條受詛咒的惡龍,凡是喜歡它的人後來都被它吃了。”

長琴左右搖擺的琴身頓時不動了,寒風裡打了個冷顫。

旁邊已經變成受詛咒的惡龍的應龍鼻子裡噴了一大道氣出來,背地裡哼道:甘霖涼,人家是女孩子,才沒有那麼凶好吧?!

祝融也坐到了應龍的頸上,見長琴好似悶悶不樂,一聲不吭,不由又道:“你若喜歡龍,下次我帶你去龍宮找龍太子們,他們年紀不大,也可帶你一同修習念書,若有機會,還能去觀音大士那裡聽授教誨。你要記住,這樣的惡龍不是你能輕易去玩的,倘若出事……..bababa”

小長琴聽他爸一本正經的說個不停,困意上頭,打了個哈欠,又睡著了。

祝融說了半天才聽到長琴的呼聲,停住話頭,歎了聲氣,也不知是在對蚩尤還是對自己說,“果然是養兒方知父母難。”

蚩尤駕著應龍騰雲而起,剛到半空便一直聽到後頭祝融輕聲細語的嘀咕聲,雖然祝融教導長琴時他不願插手多管,但這樣的祝融在他眼裡卻太不一樣了。

他覺得很可愛,甚至有些享受這樣的時光,蚩尤嘴角一勾,“第一次為人父,總會不習慣。”

祝融並沒有因為蚩尤的安慰好過一些,反而想起蚩尤之前的種種行徑。

再加上他們身下的應龍也是太一的老婆,蚩尤成天騎著彆人的老婆,實在讓祝融接受不了,開口道:“沒事,我一個人也能教的好他。”

祝融內心:讓他教長琴一定會教歪的。

蚩尤內心:他真的很體貼,如此辛苦的事都獨自承擔。

路上是沉悶的,兩人都不開口說話的,靜得便隻聽得到應龍翅膀扇動的聲響,祝融靜靜凝視著長琴的睡臉,雖然還看不出臉的存在,沒過一會,卻又聽蚩尤淡淡的聲線傳了過來,“做父母,的確很艱辛。”

蚩尤當初也是人族,是體會過父母親人,生老病死的,不像祝融和赤鬆子這樣乃天地孕育而生。

祝融聽出蚩尤話裡的一絲懷念和感慨,不由問:“那你為何沒有成親生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蚩尤搖了搖頭,“那時候隻想如何保住族人的命,戰爭,殺戮,活命都難。”

祝融理解的點頭。

蚩尤又道:“不過如今有了長琴,也算彌補了心中的遺憾。”

祝融動作一滯,那句“長琴是我的兒子”還沒出口,看見前頭蚩尤有些寂寥的背影,想了想,卻道:“幾十萬年,你都是一個人?”

蚩尤背脊挺直,“嗯。”

這樣一想,其實蚩尤也挺慘的,當初大戰,他被黃帝炎帝聯手陷害,族人全死了不說,創立了魔界卻沒有人身自由,幾十萬年都待在魔宮那方寸之地裡。

祝融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有些同情對方,摸了摸長琴的琴身,“那我將他帶回天庭,你沒有異議?”

畢竟是始祖,蚩尤這樣的人物,身居高位,不同凡響,從落魄到輝煌全都體驗過了,自然也不把寂寞放在眼裡,甚至對他來說,清淨才是他最需要的。

可是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個兒子,不由讓他相信,世間一切都是因緣所成,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

緣自來了,他也沒理由拒絕。

蚩尤:“我沒有異議。不過長琴若要化人,需用女媧的命魂牽引之術才行。”

“女媧的命魂牽引之術?”祝融低聲道,“你會嗎?”

“會。”蚩尤慢慢道,“但此術施展必需天時地利才可,他若回了天庭,反倒不利於化形。”

祝融專注的看著蚩尤的背影,手放在長琴身上,過了幾秒,才道:“這麼說,一時半會我不能帶他回去?”

蚩尤麵不改色心不跳,“一切為都是了長琴。”

言下之意不是他強迫對方留下來,而是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已為人父,軟肋自然就是兒子了。

祝融一點也沒懷疑蚩尤的私心,思忖片刻,還是有些猶豫,“可是魔界瘴氣太重,也不知他能否呆的習慣。”

太子長琴雖然現在看上去很乖,但還是個剛化靈的孩子,初出人世,心靈純淨,就怕會被魔界的氛圍感染,熏陶不出仙氣來。

然而蚩尤卻很篤定的回答他:“他會喜歡的。”

因為它也是他的兒子。

不過後麵這句話蚩尤卻沒直接說出口。

不知道為什麼,祝融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可能因為坐在蚩尤身後,兩人隔得太近,而蚩尤又生得高大,僅是坐著,都比祝融要高許多,這樣一對比,竟讓祝融有種自己被對方完美遮擋住的錯覺,好像在被保護和照顧一樣。

他很不習慣,因為長琴的原因,他已經覺得自己和魔界的聯係變深了一些,尤其蚩尤說的這些話,讓他覺得他一個天界的神仙,卻像是和魔界始祖成了一夥的。

這不是歧視和偏見,隻是他們不同陣營,這是一種奇異的複雜感。

祝融突然想起之前便總有傳聞戲謔稱,在天界遠沒有魔界受歡迎的祝融火神,其實更應該屬於魔界,因為天界已經規格完整,製度井然,而魔界還很缺少光明。

他們同樣渴望,向往光明之神,是天界的自私導致了魔界的滯塞落後。

祝融有些好奇的開口問:“始祖放在床頭的畫像,是從哪來的?”

“自己畫的。”

祝融將信將疑,“自己畫的?”

蚩尤之前沒見過他吧,怎麼知道他長什麼樣?

祝融又道:“那為何之前始祖不承認有畫像?”

遠處金光與雲色蒸騰纏繞,建築淩空,即使隔得還有些距離,也能看見差不多兩千多丈高的衝天神樹。

蚩尤忽略祝融質問般的疑惑,俊眉一挑,沉聲道:“坐穩,湯穀扶桑到了。”

祝融:“…….你先彆轉移話題,那幅……唔”

話還沒說完,應龍好似凡界的直升機一般,所到之處草葉橫飛,猛風大作,可能是準備下降了,還開始俯衝起來,毫無防備的祝融一下就從後麵栽到了蚩尤身上,還有往前摔去之勢。

蚩尤伸手牢牢攥住祝融的肩膀,祝融抱著長琴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正想起身,一抬頭,卻瞧見了蚩尤手臂上一塊凸起的痂痕,隨著他臂上的用力,更加猙獰的鼓起一個小包。

也不知是不是當初大戰時受的傷,祝融不合時宜的感歎一句,此人也是有本事的,竟然能傷到蚩尤。

隨著蚩尤的收手,痂處也隱匿起來了。

湯穀扶桑如今已經成了蓬萊十大仙境之一,旅遊勝地的開發導致金烏越來越有奸商的氣質。其實他本人原來是很驕傲的,目空一切,俊美冷漠,但他好像一直都在想辦法能離開扶桑神樹,因為他要去凡界,找後羿的轉世,所以便越來越擅長交際,想從來這的神仙妖怪那裡得知什麼離開這裡的辦法。

實在不行,來個人替他值幾天班也行啊!

今天七夕,來湯穀扶桑的人比平常翻了幾倍。

祝融和蚩尤才剛下應龍,應龍尾巴掃了掃背上落下的雲彩,往嘴裡一舔,真的是甜的。

門口有手挽著手結伴進去的男女仙家,也有肩搭著肩的男鬼男妖,不過畏懼仙家身上的氣勢,都躲得遠遠的,兩人才走到門口,就見有兩個地仙在門口破口大罵。

男仙罵金烏太黑,拍一次照五千金,合照一萬金,女仙則罵男仙太小氣,俸祿都沒有還來什麼湯穀扶桑。

這些都是普通的地仙,香火俸祿自然比不上天上那群有名氣的,但其實在凡界管事操勞的都是他們,想想也有些讓人鬱悶。

金烏正站在扶桑樹下和一波又一波的情人合照,微笑的唇角都笑僵了,正當他準備下一波再有人來時就先休息一會,沒想到身邊的情侶剛走,下一對來的,卻是他夢寐以求都見不到的人。

——祝融。

其實他現在見到的這位並不是真的祝融,而是扮成祝融模樣的赤鬆子。

後卿自打進入湯穀扶桑後,就像個剛從凡界升天的土仙似的,這也震驚,那也稀罕,看見金烏了,巴巴的求著赤鬆子,也想去和金烏合照一張。

赤鬆子拿他無法,隻能答應,兩個人才剛站過去,金烏天機都還沒按,祝融和蚩尤也到了。

祝融一看見對麵站在後卿旁邊還在比心的赤鬆子,雖然比心的姿勢是後卿死乞白賴要擺的,但祝融還是驚了。

真實的驚了。

愛情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祝融趕在後卿發現他之前馬上閃身躲到了蚩尤身後,蚩尤也發現了對麵的二人,不過卻不懂祝融為何要躲起來,“你是真的祝融,為何要躲?”

“你不懂。”蚩尤的身高正好擋住祝融的身形,祝融鬆了口氣,“我哥喜歡後卿,但後卿還沒開竅,若是讓他知道我哥欺騙了他,可能他們的緣分就儘了。”

金烏同赤鬆子他們拍完照,摸了摸自己的高馬尾,一甩袍袖,悠悠道:“十萬金,謝謝。”

後卿虎軀一震,“十萬?你搶錢啊?!前麵那兩個人不是才一萬嗎?!”

金烏微微一笑,毫不慌亂,“前麵是限量打折,到你們剛好結束,不好意思。”

後卿握緊了拳,他知道金烏修為很高,他不一定打得過對方。

可他沒錢,貧窮使他膽大,就算危險性再大,他也得試試怎麼想辦法免了這次賬。

赤鬆子輕輕伸手,一下攔住了蠢蠢欲動的後卿,“我有。”

金烏愣了愣,搖頭笑了起來,雙唇像塗了胭脂般紅潤動人,但他相貌雖美,卻又有著太陽的陽剛之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狡黠又傲慢,“祝融神這麼見外做什麼,我剛剛不過是把這價錢同你們說清楚而已,可卻沒說要收你們的。咱們同為仙家,又都是火係的,我弟弟倘若活著,也該同你一般大,我可不就是把你當親弟弟看?”

赤鬆子:“…….”

此人倒是會占便宜,祝融明明隻有他這麼一個哥哥,他還敢來搶。

赤鬆子對這個愛搶弟弟的弟控毫無好感,麵無表情道:“你有事求我?”

金烏嘴角揚的更甚,“好弟弟,果然聰明,我這有點小忙求你,不知你可願意幫忙?”

赤鬆子低頭在天機上輕輕按了幾下,片刻後,金烏的天機傳來一陣響聲:——

“天機到賬,十萬金。”

赤鬆子付完錢轉身就走,拉著旁邊目瞪口呆的後卿,“不願意。”

金烏:“……”

金烏還想上前再攔,後頭排隊的仙家不樂意了。

“好沒好啊,能不能快點的,我們可是好不容易翹班過來的,等會還得回去繼續值守呢!”

“可不是,磨磨蹭蹭的,被發現我們可得被扣香火了。”

“快點吧金烏大大,體諒體諒我們這些小仙吧!”

“還有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的,好不容易來次湯穀扶桑,再耽擱會就該魂飛魄散了!”

金烏額上青筋突突直跳,走回扶桑樹下,咬著牙叉腰道:“催催催,催什麼!現在漲價,合照一次十萬!”

“嘁……..天庭第一黑啊,就不怕我們去玉帝那告你去。”

“是啊,不照了不照了,辛辛苦苦一整年,照個相全沒了,以為自己誰呢?”

“長得也沒祝融神好看,還學人穿紅衣服,咱們還不如找小祝照去。”

“哎?這位仙友認識祝融神?求個天機號啊,我們也想和祝融神合照合照!”

一時間被仙人們緊緊圍住的人忍不住得意起來,“天機不可泄露~~”

還在蚩尤身後躲人的祝融:“……..”

真的躺槍。

圍在扶桑樹前的人抱怨完便差不多都散了,蚩尤帶著祝融走了過去,金烏站了一天腰都直不起了,怨氣難消的朝他們擺了擺手:“不照了,明年再來。”

等他才看清麵前的祝融,一下又站直了身子。

等等,剛剛祝融神不是已經走了?!

而且剛剛的男伴還不是這個,換這麼快???

金烏頗有職業修養的沒有提剛剛的事,重新笑了笑,道:“祝融神可是又想通了?”

祝融看他一眼,想了想,突然指著金烏身後的扶桑神樹問:“這個樹,能賣嗎?”

金烏笑容消失:“你說啥?”

祝融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敢問如果隻是想用扶桑神樹的木材造一把琴,您覺得多少價錢合適?”

“你是不是和我說笑?”金烏簡直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字,本就不太好的脾氣差點就沒忍住。

不過金烏話音才落,又想到如果隻是造把琴的話,其實也沒多大關係,而且他還可以用這個理由求祝融幫他值一值班。

他是太陽所以一日都不能離開,但祝融是火神,他若替他,也是可以頂個幾日的,到時候就找幾片雲將湯穀扶桑遮住,天不黑就行,也不會有人發現太陽不在的。

金烏若有所思,勾起唇角,“祝融神想用扶桑造琴,也不是不行,但你需替我值守幾日才行。”

祝融看著金烏仿佛有什麼陰謀一般的表情,直覺有些不對,“你想下凡?”

金烏當初有九個兄弟,他原本名字並不叫金烏,因為其他九個都被後羿射死了,所以他乾脆把自己的名字也扔了,就叫自己金烏。

因為他的名字和兄弟們的隻差一個字,都是按輩分排名一一取的,他不想再叫原來的名字,這樣會讓他想起慘死的兄弟。

偏偏他還不能有恨意,他之所以還能做神仙就是因為他沒有去複仇,而是選擇繼續為天地服務。扶桑神樹很大,高兩千多尺,寬兩千多丈,可是對他來說還是太小了,他的自由沒了,至親也沒了,成天被困在這裡。

就算他心黑,貪昧了不少香火俸祿,可暴富卻都不能緩解他內心日益增長的不甘。

後羿,那個喜歡把彆人當靶子的神射手,金烏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的模樣,嘴裡叼著一根野草,眼睛被劉海遮住,明明是個鄉野出生的凡人,拉弓時卻好像有天神的氣質,輕輕的一拉弓,銀色的箭矢就朝他兄弟們射去。

他那時候以為他也死定了,可是當後羿飛速射死了他九個兄弟後,到他時,卻停下了動作。

他看到後羿咬著的野草被吐到了地上,然後那個看不清眼睛的人朝他勾了勾嘴角,甚至揮了一下手,沒說一個字,就走了。

後羿是凡界的英雄,卻是他的仇人,後羿的那抹笑無時無刻不在金烏腦海中回放,像是挑釁,又像是彆的意思。

有時候金烏真恨不得能回到那一刻,揪住後羿問他,為什麼殺了他所有兄弟,偏偏不殺他?

是想讓他承受失去兄弟的痛苦,還是等著他去找他複仇的那一天?

他發誓,如果他真的找到他了,一定要讓他也嘗嘗,嘗嘗被當成活靶的滋味。

祝融看著金烏因為陷入回憶而開始扭曲的俊臉,沉默片刻,“看你似乎是想下凡大開殺戒的樣子,我不能答應你。”

金烏愣了,“………”

近在咫尺的機會怎能放過,金烏秒換了個憂傷的神情,咬著唇,鬱鬱道:“我其實不是想去殺人的,我是想找我喜歡的人。”

祝融:“可你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

…..明明滿臉都寫著“我要殺人”,說是找喜歡的人,誰信?

難道他喜歡上了自己的仇人???

金烏抹了把乾燥的眼角,假裝有水漬滲出,“他負了我,所以我恨他,但我不會殺他的,就是想去了結這一樁孽緣。”

祝融不是很懂這種感情,唏噓片刻,有些懷疑道:“他都負了你了,見了又如何?不如不見。”

金烏:“…….”

金烏已經有些沉不住氣,強壓著怒火道:“你到底懂不懂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