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蚩尤點點頭,看著祝融被紅色暗紋腰封勒得無比纖細的腰身,原本隻到耳朵的紅色卷發已經長長了很多,快夠到肩膀了,他微微一愣,低聲道:“你我今日,須得沐浴淨身。”

祝融梗了一下,“必須沐浴?在哪沐浴?”

魔界不比他的光明宮,還有專門沐浴的天頤熱泉和寒冰湖,外頭滿是光禿禿的荒地,難道還得在魔宮裡燒水麼?

沒想到長琴化人不僅需要挑好時辰,連他們兩個的規矩也不隨意。

蚩尤出聲打斷了祝融的浮想,“跟我來。”

長琴不甘心的在後頭蹦,“我也要去,我也要洗澡!”

“你現在不能碰水。”平常都很好說話的蚩尤一反常態沒有縱容長琴,將長琴趕回床上以後就帶著祝融出了門。

轉過一座山,紅月吹走黑雲,在半空投下斑駁的陰影,祝融沒有想到魔界裡居然會有一處熱泉,就在之前後卿布置的仿阿鼻地獄後麵。

這裡之前的業火都被熄滅了,可是地底仍然存有火焰的溫度,餘熱也未浪費,還有巨大的骨管連接熱泉,掛上噴水骷髏頭後就有熱水灌注在一片岩池中。

熱氣在月色裡蒸騰升起,氣蒸霧影,一下便將祝融雪白的皮膚熏成粉色。

神仙原本不用洗澡,可沐浴這樣的事偶爾來一次卻是享受。

蚩尤偉岸的身軀站在熱泉旁邊的山坡上,幽暗的眸子不怒而威,加上耀眼的紅光打在他身上,更為他鍍上一層灼目的氣質。

他見祝融眼裡全是對這熱泉的滿意,心情也很不錯,出聲道:“你先洗。”

祝融回過頭來,蚩尤話音才落人已沒了蹤影,他不由抿了抿唇,倒也沒再客氣,直接伸手解了外袍,一入水,身上便像剝了殼的新鮮荔枝一樣透明起來。

等他洗完以後出來,蚩尤不知去哪洗的澡,有棱有角的俊臉上也掛了幾滴水珠,發絲都還是濕的。

許是才剛沐浴過,蚩尤的衣服並沒穿得多嚴實,交叉的衣領微微露出些許結實的胸膛,修長的雙腿輪廓也隱隱可見,晶瑩的水珠流過光澤的肌肉,腹部呈出完美的形狀。

祝融移開眼睛。

神仙和妖魔果然還是有差距的,光是風儀姿態這一點,蚩尤就很不一樣。

等他們回到魔宮,原本應該乖乖在床上睡覺玩的長琴卻可憐巴巴的趴在窗子上,一邊抽鼻子一邊和喜鵲精告狀道:“我爸爸和我爹又出門約會去了,天天把長琴一個人關在家裡。”

喜鵲精心疼得直拍翅膀,“嗚嗚嗚,太子好可憐,不哭不哭,喜鵲姐姐給你找玩具回來!”

長琴琴身一蹦,馬上笑得像朵小花兒一樣,“好嘞!”

祝融:“………”

他說怎麼最近床上越來越多莫名其妙的小玩意了,原來是他兒子在這用眼淚賺玩具。

還有什麼叫約會去了,所以把他關在家啊?

這滿滿的爹不疼爸不愛的淒慘兒童形象到底怎麼回事,明明隻有這一次沒帶他出門啊!

祝融發誓,等他兒化形有了屁股以後,一定先讓他開個張。

赤鬆子還不知道他的侄子已快化形,他剛將洞室裡打掃乾淨,掃地就掃得腰都直不起了,從前還和祝融生活在一起時的清閒日子一去不複返。

偏偏這殘室荒廢太久,他不想動用神力,默默的掃完灰塵,又拿水將能夠到的地方全都擦拭了一遍。

等他忙完以後已經隻想在洞外的草坡上躺平。

山風吹得人心曠神怡,赤鬆子淡淡閉上眼睛,鼻端滿是山野青草的香氣。

忙點也好,隻要他足夠忙碌,寂寞就追不上他。

正準備去耕地的一個大漢從這邊路過,看見躺在半坡上的赤鬆子,眼神一驚。

哪怕是臉上一絲笑意也無,赤鬆子微微闔著的眼瞼也呈現出好看的弧度,雪白的肌膚在光線映照下似乎都能看到皮膚之下的青色脈絡。

他們這個窮鄉僻壤,啥時候來了這麼好看的年輕人啊!?

神仙下界都得打扮得和凡人一樣,赤鬆子穿著普普通通的一件淡藍短袖,樣式他不挑,主要是覺得這樣做事方便。

大漢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試著和赤鬆子搭話,用的還是本地有些口音的塑料普通話,“帥鍋,你是外地來的?”

赤鬆子點點頭,峴山的話他聽得懂。

那漢子神情一下激動起來,乾脆放下扛在身上的鋤頭,一瘸一拐的走到距離赤鬆子不遠的草坡是,一屁股坐了下來,“好久沒有外地來的年青人嘍,你來這做啥的?”

赤鬆子不善與人溝通,一時沒有回答,抬頭一看,才發現這漢子竟是個隻有一隻腿的。

漢子另一隻腿上安的是假肢,他已經用了多年了,現在不僅行走自如,還能下地乾活。

想起今天門衛張叔說的,有個長得賊俊的小年輕到他們康複中心來了一趟,好像是個啞巴,漢子突然明白了什麼,開口道:“你是被你家人送來咱們康複中心的?怎麼不進去報道啊,在這乾啥!”

“是不是頭一回來怕生?沒事的,我叫徐有福,你以後就叫我福哥就行,等會我領你進去!”

話才說完徐有福馬上想起赤鬆子是個說不了話的,一拍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著說:“瞧我這記性,不叫福哥了,你等會直接跟我走就行!”

赤鬆子隻是眼都不眨的看著他,徐有福被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盯得這麼緊,黝黑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沒啥的,你是不是因為被家裡人送這來不高興啊?嗨,裡頭全是跟咱們一樣的人,沒人會欺負你的,你就甭擔心了。”

徐有福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也聽不見我說話???”

不會吧,這麼好看的小帥哥,要是聽不見也說不了話,也太可惜了!

再一次被當成又聾又啞的殘疾人士,赤鬆子沉默片刻,開口了,“聽得到。”

徐有福下巴一掉,還沒來得及吃驚,笑容壓也壓不下來的浮現在臉上,眼睛裡滿是真誠而溫暖的高興,“原來你會說話也聽得到!”

“那你到這來乾啥?旅遊,度假?還是……..有其他的不好的病?”

雖然知道才剛認識就問這些隱私不好,可他們這鳥不拉屎的山區,哪有人過來度假旅遊的,他也是打心眼裡的想關心下麵前這個年輕人,沒啥壞心。

赤鬆子看著真誠得像張白紙一樣什麼表情都在上頭的徐有福,停頓片刻,“我有麵部表情肌群運動功能障礙。”

這個病俗稱麵癱,就是之前祝融告訴他的,隻說了一次赤鬆子就放在心上了。

徐有福:“????”

這病名字這麼長…..聽上去就像很嚴重的樣子。

看來這個小帥哥過得也不容易啊。

徐有福心疼又惋惜的看著赤鬆子,半天才又開口說道:“你叫啥名啊,年輕人。”

赤鬆子想了想,“雨。”

徐有福:“雨??下雨的雨?”

可憐的,名字連姓都不願意說,肯定和家裡矛盾鬨得挺大。

赤鬆子點了點頭,徐有福便笑了,“那我就叫你小雨了!走吧,我不下地了,帶你回去見我們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