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
總監部這些人,沒事吧?
對一個受審的犯人,頭頂惡名的惡徒,心懷不軌的掠奪者——他們就那麼慫?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鞋底踢到門框踩出脆響,姍姍來遲的少年身披陽光,信步走進屋內。
守候的侍女關了門,那屋外的璀璨光線也從他背後剝離,頭發由栗色變回純然的黑,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掃視一周,漫不經心開口:“都到齊了?那開始吧。”
“早點結束,彆耽誤我時間。”
羂索:“…………”
這究竟是犯人受審,還是領導開會?
……
不過,等到審議正式開始,氣氛便沒有那麼輕鬆了。
總監部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離譜的地方。
如果五條悟被羂索設計,關進了獄門疆,他們非但不會勉力尋找解除辦法,還會下令不許解除封印,讓五條悟在那個沒有時間概念的盒子裡被老實關著,試圖為他求情的、想要放五條悟出來的,統統判死刑——
生死存亡的危機當前,這幫老東西的腦子裡還是隻有趁機奪權。
所以,對於源柊月,他們也躍躍欲試的想給他按個罪名判死刑。
“源柊月,毀滅特級咒物宿儺手指,你可知錯?你給咒術界造成了多嚴重的損失,多大的麻煩,你莫非一點都不清楚?”
“用其他特級咒物,替換宿儺手指,其中是否
有私心?”
以上是‘拋開事實不談、你雖然殺了宿儺但你就沒有錯嗎’係列,為主流正統。
“殺死兩麵宿儺一事,不是你的個人行為吧?是誰在指使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五條悟與你關係密切,在其中出了幾分力?”
以上是‘把這小子政敵扯一起給他們整頂大帽子’、‘渾水摸魚拉五條家下水’的不講武德趁機偷襲係列。
源柊月聽得昏昏欲睡。
彆的不談,這些人嘴皮子是真的利索,一個個誘導性的發問,每句話都帶著幾個小坑和設置好的陷阱,一腳踩下去就變成變向認罪,被放大曲解,和他們打機鋒挺費心力,雖然不致命,但真的很煩。
他說:“與他人無關,消滅宿儺是我一個人的……”
“——砰!!”
驟然一聲響動,打斷了室內淤泥般令人窒息的氛圍。
門被踹開,合金鎖扣斷裂,門板轟然倒地。
“喲。各位下午好。”【五條悟】雙手插兜,悠然地踩著門板的屍體走進來,“稍微打擾一下,有人舉報你們在這欺負我的學生,真的假的?”
他身後,身披袈裟的夏油傑靠著門側,微笑道:“我們來旁聽,請勿見怪。”
“旁聽?不不不。”
【五條悟】邁開長腿,走向彙報台。
在源柊月的身後站定。
“不是要定罪麼?”他按住源柊月的肩膀,抬頭,對著階梯上的高層們粲然一笑,“來,認為他有錯的站起來。”
來者不善,且是兩位舉世矚目的天才咒術師。
短暫的寂靜後,滿座嘩然。
“不像話!”
“成何體統……!”
“出去!不守規矩的臭小子們……”
在這種情況下,顯然需要一個先一步出列指責的人。
羂索身邊的北沢站了起來,中氣十足道:“五條悟,你蔑視規矩!這裡可是……!”
他的話也沒說完。
“噗嗤!”。
血液四濺,雪白牆壁上潑了一片猩紅。
距離北沢最近的羂索,躲避及時,衣袖依舊濺上了不少血漬。
咚咚、咕嚕。
剛剛還在和他說話的同僚,腦袋滾到他的腳邊,死不瞑目的瞪著他。
羂索:“…………”
不是,他們兩個怎麼回事?
“什麼規矩?——老子就是規矩。”
【五條悟】久違地祭出了這個自稱,犬齒潔白森然,笑得極其囂張,“還有誰對小源同學不滿意啊?站起來跟老子聊聊。”
突如其來的一出,嚇得其他人動也不敢動,一聲不吭。
總監部高層的求生智慧,就是在踢到鐵板時沉默,此時體現得淋漓儘致。
在一片安靜中,【夏油傑】走向離自己最近的一位高層——那是委員會的成員之一。
“你好像有話
要說。”他說。
白胡子老頭知趣地搖了搖腦袋,閉口不言。
——然而就在下一秒,虹龍呼嘯而來,一口撕裂他的身體!
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而短促的慘叫,又死了一個。
【夏油傑】的目光投向下一個人,溫和地笑了笑。
幾秒後,血液淌了一地,滴滴答答地沿著台階流下。
上一個人的屍體還沒涼,同僚立刻緊隨其後,斷了生息。
屍體東歪西倒,逐漸堆積成山。
毫無疑問,這裡所有人加起來,在最強麵前,毫無抵抗之力。
接連殺了十幾人後,剩下的與會成員立刻撤去先前高高在上的姿態,跪地求饒,哀切而誠懇,一個個知趣得要命。
“源柊月無罪!他是消滅宿儺的功臣,怎麼會有錯!”
“……我們會為他追加榮譽!!”
“誤會……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五條君聽我們解釋……”
不斷討好,不停哀求,隻要能保下一條命,甚至不惜下跪當狗,然而毫無用處。
無非是坐著死和跪著死的區彆。
“有時候也想做點任性的事。”【五條悟】笑吟吟的,脫口而出的每個字卻極其冰涼,“比如把不聽話的老橘子們全都殺了——會給你添麻煩嗎?”
“無所謂。”源柊月說,“殺了就換一批,誰頂上都行。”
羂索驚呆了。
他本以為這是殺雞儆猴的警告手段。
但……這……這……
這六眼真的瘋了!!
他是打算把這一屋子的高層全部殺光給源柊月出氣!?
等等。羂索想。
他意識到一個令人汗流浹背的事實:那兩人準備把這裡的高層全殺了,而他也在屋子裡。
羂索惶然抬頭,隔著七歪八倒的屍體,與一雙蒼藍的冰冷瞳孔對上視線。
對方目光鎖定住他,饒有興致地笑了下。
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