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柊月沉下聲音:“不聽我的話嗎?”
貓尾草們頓時停下了。
順利解救暈成蚊香眼的花盆。
明明是它們欺負彆的植物在先,花盆從水裡被撈走的時候,貓尾草們卻嚎得撕心裂肺、屬引淒異、哀轉久絕,好像源柊月是個絕世大渣男,狠狠辜負了它們的心,
事實證明,撒嬌小貓最好命,哪怕再人渣的主人也會為了它們讓步。
源柊月沒辦法,挨個給它們順毛。
脾氣是真的大,動不動一點就炸,但也十分好哄,摸一摸腦袋就開心了。
小貓們排隊跳上岸,而他輪流撫摸貓貓頭,一邊摸,一邊敷衍地說:“乖孩子、好小貓,不要計較這些小事……”
摸完第四隻貓尾草的時候,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正值第四隻和第五隻交替,第五隻剛準備跳上岸享受摸頭服務,卻有一位不速之客閃電般偷襲,占據了本該屬於它的位置!
那同樣是一個白發、戴黑色墨鏡的存在——
五條悟突然出現,代替小貓,把腦袋伸到源柊月手下。
大貓咪探頭.JPG
他這幽幽的、女鬼一般的忽然出現,乍一看,十分驚悚。
源柊月:“……”
源柊月收回手:“……你在乾嘛?”
五條悟歪歪頭,學貓叫:“嗷嗷?”
源柊月:“?”
發瘋?
五條悟:“怎麼不摸了。”
源柊月:“你先能分清自己的物種嗎?”
五條悟:“我是最強的貓尾草。”
源柊月:“那你下去遊個泳給我看看。”
見他不願意配合演戲,五條悟坐了起來,長腿盤起,抱著肩膀。
似乎從剛剛那種應激反應中掙脫出來、恢複了正常,但又似乎沒有,因為那雙蒼藍眼眸依然警惕而探究地盯著他。
五條悟:“哼。”
源柊月:“又怎麼了呢。”
五條悟:“這個盆怪惡心的,居然連禪院直哉的術式都要模仿,我看你是真的饑不擇食。”
源柊月裝傻:“你餓了?那怎麼辦呢,吃夜宵?”
五條悟:“……”
對方發動油鹽不進大法,倆人雞同鴨講了許久,五條悟曲線救國未果,看天看地,忽然站起來,又坐下,抖了兩下腿,假裝不在意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真的超在意。
終於,憋了口氣,深呼吸,把想問的內容脫口而出:“PLANA到底是誰?”
說完,警惕萬分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六眼的觀察力全部凝注在他臉上,務必要將他的動靜捕捉得明明白白,避免任何一分說謊或的可能性。
源柊月:“……”
源柊月:“噗。”
五條悟警覺:“你還笑。”
源柊月斂起笑意,假裝正經:“好吧,我嚴肅點。”
五條悟:“所以是誰?”
源柊月:“如果我說是加茂家呢。”
五條悟:“不太像。你在騙我。”
源柊月:“如果是禪院直哉呢。”
五條悟:“我去把他往死裡揍一頓。”
源柊月:“如果是傑?”
五條悟:“哼。和他打一架。”
滿臉寫著“老子天下第一你憑什麼不選我沒眼光的家夥”,既得瑟又控訴。
於是源柊月忍不住笑了。
全心全意注視著他的六眼,在這一隙清淺的笑容中,捕捉到不同尋常之處。
不再是那種經過長久、反複、經過大量重複刻板練習的代表性微笑,眉眼舒展,彎起眼睛的弧度也比從前誇張一些,帶著整個人的精神氣往上提,他的麵容被賦予一種少年氣的靈動。
不過這點與眾不同的變化,很快一閃而過,隻在五條悟的眼中拓下短暫的成像,證明它來過。
源柊月的語氣還是漫不經心,似乎正在開玩笑:“如果我告訴你,沒有PLANA,一直都是唯一解呢?”
……
“哦……”
五條悟恍惚地點頭。
“沒有PLANA……”
不是PLANA。沒有PLANA。
唯一解啊。
嗯,單選。那就是單選。
……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
欸……?
這意味著……?
明明撒潑打滾想要一個確切答案的是他,想要聽到親口肯定的也是他,真正得到的那一瞬間,五條悟突然安靜了。
六眼運力過載,像遭遇連環追尾事故而堵車的高速,車身紋絲不動,車燈亂閃光怪陸離,恍惚間聽見滴滴嘟嘟的喇叭聲。
“那你……”五條悟乾巴巴地說,“……還挺會解……”
……呸、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