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便宜沒好貨,50陽光的植物能開出什麼好東西?
搶個銀行都不會,一點用沒有,廢物。
他猜測,常規使用方式,大概是種在自己的院子裡,然後他在院子裡的金錢交易活動得到一些增幅,比如,本該獲取100円的收益,額外增加到120円。
但他還是有點不甘心。
源柊月仔仔細細端詳金盞花,拽它葉子,拉它花瓣,把它當做變身魔女棒顛過來倒過去地旋轉。
不管他怎麼操作,這朵金盞花依然保持了一副笑嘻了的表情,呲大牙咧大嘴,笑容滿麵地看著他,金幣是沒有的,笑臉是管夠的。
源柊月:“……”
受不了了,它笑得好欠打。
他沒忍住,做了一直想乾的事——“嘭!”
抬手給了金盞花一拳。
金盞花半邊花臉腫了。
它那純真無暇的公式化笑容中,帶上了一絲難以置信,小豆眼珠上上下下左左右地輕顫,恰好被身體晃動的幅度掩飾住了。
源柊月再度端詳片刻,感覺光左邊腫起來很不順眼。
於是,他又抬手給了它另半邊臉一拳:“嘭!”
右邊也揍腫,這樣才對稱,對稱了才美觀。
他滿意地點頭。
金盞花勉強維持著微笑弧度不變,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顫抖。
是錯覺嗎?
在他若有所思的注視中,金盞花顫抖的幅度愈發明顯了,連那顆大牙都在抖,事實上,它的花臉已經被揍成金盞大餅子了。
抖著抖著,它從嘴裡顫顫巍巍地吐出一枚銀幣。
銀幣落地,清脆動聽的響聲。
源柊月把銀幣撿起來,剛想看看它的外觀,結果一碰到,銀幣立刻消失了。
同時,係統彈出一條提醒:【賬戶金額+1萬円】
“哦?”
他看向金盞花的眼神變得危險了起來。
-
七海建人十分麻木。
在草叢後蹲著身子,蹲久了小腿發麻,大腦也因為眼前的情景發木。
從自助銀行出來後,這位‘源君’的行為,逐漸匪夷所思了起來。
砰砰啪啪,他正有節奏地毆打懷裡那朵花,而那朵花每被他打一會兒,就會哭喪著臉吐出來一枚金屬錢幣。
十分鐘後,他似乎是累了,把肩膀上的眼罩小貓和白花放在自己的腿上,由眼罩小貓接管了戰場,用尾巴抽白花大嘴巴子,劈劈啪啪,錢幣持續具有節律地掉落。
七海建人:“……”
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他到底為什麼要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來看一個人毆打一朵花?
又過了會兒,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聲,是母親打來電話。
母親詢問:“怎麼還沒回家呀?這都要九點了哦?”
好學生七海隻得硬著頭皮扯謊:“要考試了,今天學習得比較晚,十點前會回來的。”
“好喲。”母親一點都沒懷疑他說謊,“晚飯吃過了嗎?要不要媽媽給你送便當來?”
七海:“不用,我吃過了……”
打個電話走神,三兩分鐘的功夫,源君又起身走了。
七海立刻掛斷追上去,這條街晚上的人流量有些多,而對方的身影在人流中影影綽綽,很輕易地被建築物和其他人擋住。
他踮著腳,張望著探頭,用目光鎖定源君的背影,一邊不斷說著‘抱歉’,穿梭在人群中,勉力接近對方。
可無論七海多麼努力,對方仍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那般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何緊趕慢趕,都追不上。
又嘗試著搜尋了幾分鐘,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跟丟了。
找不到了。
夜風穿過街道,如同大提琴的奏鳴聲,在明亮的燈火和心灰意冷中,七海的腳步緩緩放慢。
他有些懊惱,如果早點上去,應該能和源君搭上話了吧。
因為不必要的過分謹慎,錯失了一個弄清真相的好機會。
……
“嗨。”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七海回過頭,看見消失在人群中的男生,已然站在自己身後。
“你……”七海訝然。
對方露出一個略顯狡黠的笑容,攤開掌心,對著他晃了晃,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
他的表情和肢體語言無一不在表達友善,像是和剛認識的朋友打招呼。
然而七海建人卻緊張了起來,他的眼睛越過那稱得上可愛的笑臉,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對方臉上仍掛著好看的微笑,周身的氣息卻陡然改變了。
“你跟了我很久哦。”
他直接戳破了這一點,“有什麼事嗎?”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源君留給他的印象關鍵詞是年輕、活躍、不著調,絕無壓迫感可言。
七海愣了愣,並未立刻組織好語言,沉默了幾秒鐘。他的沉默似乎被誤解為某種信息,對方嘴角輕輕挑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就這麼對他笑起來,溫和地命令道——
“回答。”
七海建人切實感覺到心尖泛起一絲寒意,逐漸向四肢蔓延。
就這麼突兀的,毛骨悚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