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去。
窗外⒃()_[((),源柊月飛了過來。
腦袋上頂著一個小貓……呃……竹蜻蜓……?
仔細一看,根本不是什麼竹蜻蜓,而是貓尾草臥在他的腦袋上,尾巴瘋狂打轉,活生生搖成了螺旋槳,強行帶著主人懸空……像一隻摩O莊園裡的超級O姆。
它搖得很努力,小貓臉因為過分用力委屈巴巴地皺成一團,額頭甚至掛著幾滴汗水。
當源柊月在窗口停下的時候,貓尾草終於得以喘息,耳朵耷拉,吐著舌頭呼呼散熱,活生生一隻小狗貓。
家入硝子:“……”
夏油傑:“……”
五條悟:“哇。”
“早安,各位。”源柊月扶著窗框,帥氣跳躍落地,掃視一圈,“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我?——來的是我,你們不滿意?”
“……嘔。”
-
在這個源柊月突破了飛行困難的大好日子,咒術高專的校長也出差回來了。
夜蛾正道名義上是班主任,但很多時候校長都在外麵不知道做些什麼,便由他代行校長的各項職責,教育學生、分配任務、聯係上下,把學校收拾得井井有條。
儘管心裡腹誹著,麵對領導的工作還是要到位的。
夜蛾正道及時出現在路口接人,借著走路的功夫,告知對方這些日子高專的情況,重點圍繞新來的學生源柊月,畢竟他的術式實在太過特彆。
事前請示意思是一方麵,事後彙報也是不可或缺的環節,說到底是他代了缺席的校長接收學生,自然要彙報得事無巨細。
除了術式,源柊月的過往也被私下調查得一乾二淨。
係統捏的背景自然無懈可擊。
“沒有父母,是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夜蛾說,“找人私下走訪過了,確定清白。”
校長問:“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夜蛾:“……”
很·難·評。
在老古板領導麵前,夜蛾儘量撿著優點說:“很聰明,有點頑皮,好在不像傑和悟那樣愛打架。”
兩人走進校門。
校長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夜蛾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春秋筆法:“之前完全沒接觸過咒術界,還是白紙一張,發展空間很大……”
“等一下,夜蛾。”校長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手指向左前方,“那是什麼?”
夜蛾看過去。
校場邊上的條形綠化帶,原本布置著灌木叢和山茶花,春夏季節青翠草色中一點紅,很是好看。
現在……
綠的也沒有,紅的也沒有,隻有光禿禿的一片泥地。
泥地上種著一朵齜牙咧嘴的大臉盤子白花,還有若乾朵……睡覺的蘑菇。
夜蛾看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他上一秒還在誇源柊月‘進步空間’很大,瞬間
() 說嘴打臉(),硬著頭皮說:應該……是源同學乾的。
校長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顯然非常不滿意,但沒有直接發作,問:“他們現在上什麼課?”
“文化課。”夜蛾說。
“過去看看。”
兩人朝著教室方向走去。
下午的陽光很舒服,老師講話溫溫柔柔,源柊月和五條悟趴在桌子上睡得很安詳。
除了各自的任務和學業,他們這兩天的空餘時間都在偷偷謀劃農家樂建設,大半夜趁大家睡覺,跑出去造房子,吭哧吭哧地拓展泳池——至於夏油傑看到源柊月一大早起來折騰植物,那是他根本沒睡,剛從外麵回來。
由此,他們的睡姿,被窗外的夜蛾跟校長看得一清二楚。
校長:“……”
夜蛾:“……”
校長:“把他們給我叫出來。”
-
兩個人睡覺被抓現行,站到走廊上。
對麵的校長把他們狠狠訓了一頓,夜蛾站在邊上一臉凝重地抱著手臂,遠看是十分嚴肅的教訓學生場景,走近一聽,會發現非但不嚴肅,甚至還有點好笑。
因為五條大少爺全自動頂嘴。
校長:“課堂是讓你們睡覺的嗎?”
五條悟:“不然呢?”
校長:“你這樣怎麼讓彆人相信你是值得依靠的咒術師?”
五條悟:“那就不信。”
校長忍了又忍:“為什麼把花圃弄成這樣?學校不是你們兩個人的後花園!”
五條悟:“哦,這個不是我乾的。”
校長的目光射向源柊月。
他老了,眉骨上的皮肉垂下來,擋住一點眼眶,使得那打量的目光躲躲藏藏,有種令人反胃的偷窺感。
他似乎從這幾秒鐘的打量中得出了什麼結論,懶得與新學生多話,冷哼一聲:“花圃今天之內恢複原樣,罰校園勞動,夜蛾,你負責監督。”
夜蛾正道:“是。”
五條悟:“沒什麼事了吧?那我回去睡覺咯,好困啊。”
“你……”校長咬牙切齒,“你跟我來辦公室。”接著狠狠剜了源柊月一眼,“你去收拾花圃。”
五條悟散漫地“哦”了一聲,花圃和校長辦公室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於是就此在走廊分彆。
“跟我來。”夜蛾說。
源柊月跟在夜蛾身後,往門外走,而五條悟隨著校長往教學樓裡走,恰好背對著背。
五條悟長得太高,連陽光下的影子都格外矚目,在走廊地板上拖曳出長長的一條。
源柊月踩著他的影子走了兩步,忽然若有所感地轉過頭,穿堂風在這一刻襲來,對麵的白發少年也回頭。
五條悟很輕、很快地對他抬了下手,比了個再見的手勢,笑得張揚。
對方用口型說:“晚點見。”
源柊月心下了然,佯裝無事發生的模樣,追上夜蛾正道的腳步。
() -
由於先前毫不收斂的開拓院子,源柊月如今也要補救許多,把自己的植物移走、再把新運來的草皮、灌木叢,花苗種下去,而夜蛾站在旁邊監工。
他垂著眼睛默默做自己的事,有心事的樣子。
整整半個小時,他沒有說什麼氣人的話,也沒有故意搗亂,隻是安靜收拾著。
夜蛾略感不習慣,甚至隱隱擔心起對方莫非是身體不舒服。
太正常了,所以很奇怪。
發生了什麼?他在想什麼?
源柊月閉著嘴的模樣還是挺唬人的,得益於這副得天獨厚的樣貌,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做什麼,沉默就是最大的美德,一沉默,他的外表能替他很輕易地展示出憂鬱和弱勢感,令他博取彆人的憐憫。
其實他隻是在思考如何建設農家樂。
以及,這個校長老頭一臉喜歡找麻煩的樣子,一看就會成為他農家樂做大做強之路上的絆腳石,得想個辦法處理,關於這家夥需要提前做打算……
源柊月一邊斟酌,一邊不由自主慢慢歎氣。
唉,要不要在農家樂後花園搭個大舞台呢?到時候讓向日葵上去唱歌?(?)
夜蛾正道:“……?”
怎麼突然歎氣了?
哪怕是多次見識他厚臉皮與頑劣的夜蛾,看著看著,也陡然生出了“難道源同學傷心了?”這樣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要把植物移走?夜蛾猜測。
他看起來很喜歡這些植物的樣子,畢竟是術式的產物,也是親手種下的,花費了時間,自然有很多期待。
對於一些高強度、製作周期長的咒骸,夜蛾寄托厚重的希望,將其視為自己的弟子,如果損壞了也會加倍地感到可惜——聯想到自己對咒骸的感情,他逐漸覺得源柊月可能是真的因為沒法在花圃繼續種植物而難過了。
“這裡不能種,是因為影響校貌。”夜蛾板著臉說。
源柊月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夜蛾老師?”
夜蛾:“宿舍後麵那裡,又沒人管你。”
源柊月:“哦……”
他點點頭,沒接話,還在思索的樣子。
片刻後,夜蛾主動詢問:“你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源柊月手中的鏟子停下了,壓在一抔土上,他承認:“嗯,一件有點難度的事情。”
“說說看。”
“是這樣的。”源柊月望向他,十分認真,“那個,夜蛾老師……”
夜蛾猜測,他會懇求自己幫忙。
不過,這是惹出什麼事了,居然如此正經?就目前的幾個任務,好像也沒什麼能讓他惹事的空間?
源柊月:“夜蛾老師,你想當校長嗎?”
夜蛾:“……”
夜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