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習習慣不錯,不像彆的同學那樣,假期作業堆到開學前幾天才匆匆忙忙地開始補,每天按時按量地做完,絕不拖欠。
篤、篤。
門被敲兩下。
門外的人問:“小惠,我可以進來嗎?”
伏黑惠聽出來是誰:“請進。”
源柊月走進來,看到他正奮筆疾書,輕輕挑眉:“挺用功啊。”
他站在伏黑惠邊上看了會兒,仿佛就是來監督這小孩寫作業似的。伏黑惠正在做一個國文抄寫作業,抄得都是些名人警句,一個句子抄三遍,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
源柊月:“你為什麼不同時拿三支筆抄呢?這樣隻用抄一遍了。”
伏黑惠:“?”
這是該教小學生的道理嗎?
但這人完全沒覺得不對,反而問他:“你不會嗎?應該挺容易。”
伏黑惠忍不住說:“你小學就是這樣對付老師的嗎?”
源柊月誠懇道:“不好意思啊,沒上過小學。”
伏黑惠:“??”
伏黑惠懶得和他貧嘴,估計對方隻是來拿他當消遣,直截了當發問:“找我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做作業了。”
“還真有。”源柊月點頭,豎起食指晃了晃,“第一點,不要把術式情報隨意公開,在外麵也不要輕易召喚玉犬,遇到困難優先聯係其他人求助。”
伏黑惠一愣。
前幾天,夏油傑問過他術式名稱,他還沒來得及回複就被源柊月搶答,說他的術式叫‘小狗控製術’,隻能控製貓貓狗狗小鴨子什麼的,他頗為羞惱地反駁,大家樂津津地看壞蛋逗小孩,都沒追問。
伏黑惠後知後覺地咂摸出一點意味,問:“為什麼?”
“因為你太弱了。”源柊月的食指移到唇邊,做了個‘噓’的噤聲動作,“小孩抱金過市就會被搶劫,懂麼?”
伏黑惠:“……哦。”
大概是說他的術式比較特彆?
源柊月:“在長大之前,術式最好彆讓第五個人知道哦。”
伏黑惠:“哦……”下意識地應答完,才意識到不對勁,“等一下,哪裡來的第五個人?”
他自己、源柊月、五條悟,加起來不就三個人嗎?
……難道第四個是指津美紀嗎?第五個又是誰?
但源柊月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又豎起另一根手指,“第二件事。()”
有一位可疑人士今晚會闖進我們的彆墅,到處遊走,乾點鬼鬼祟祟的壞事,說不定會偷我的菜,對方很強大,所以……()”
伏黑惠懂了,估計是讓他注意安全,躲在房間裡不要出門。
“……所以需要你去抓住他,拜托了,小惠。”
伏黑惠:“……”
伏黑惠:“???”
“你去把可疑人士除掉!”
被委以重任的小學生·伏黑惠,足足愣上三秒鐘,像奔波兒灞一樣指了指自己,麵露茫然地說:“我嗎?”
-
十點到十二點,七海和灰原離開院子,彆墅的燈一盞一盞熄了,沒有暖燈的映照,夜色和冷風都格外冰涼,房屋和山林一起陷入睡眠。
……猴群也都休息了。
伏黑甚爾找準時機,不聲不響地靠近彆墅院牆,繞著走了一圈,在後院處找到一個最容易攀爬的位置。他自然沒帶上醜寶——屋內可能有咒力報警裝置,反正隻是調查,空手來也能順利離開。
輕輕鬆鬆,翻過眼前這座高牆,落地無聲。
腳邊就是一株小噴菇,安靜地呆在那。
儘管沒燈,月光也被雲層擋住,伏黑甚爾依然能看清後院的模樣——三分之二綠草皮,三分之一植物形狀咒骸,剩下的建造中。
草皮劃分成整整齊齊的方格,每一株植物都種在正方形格子的正中央,顯然出自強迫症之手。
草皮儘頭建造了長方形遊泳池,還搭了迷你舞台、秋千、露天座椅什麼的,一派寧靜祥和的度假氣氛。
伏黑甚爾看到了眼熟的笑臉白花,之前囂張小鬼就是用這玩意順走了他的錢,他嘴角抽了抽,悄無聲息地靠牆穿過後院,來到彆墅後方。
借著水管和窗台,他徒手爬上二樓窗口。
裝修未完成的房間,門窗都大開著,一眼就能將裡麵的內容看儘,實在毫無營養。
將二樓和三樓都逛了一圈,伏黑甚爾得出結論:他的推測絕對正確,這就是男高中生私下的玩樂,由於建在咒術高專附近,必須要瞞著校方,所以一行高專學生偷偷摸摸地搞小動作,結果卻被詛咒師集團撞見,誤以為是什麼驚天大秘密。
伏黑甚爾一生刀尖舔血,幼年時差點死在放有咒靈的緊閉房,少年時差點死於同族嫡子的欺淩,後來叛出家族,任務執行過程中也不止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這還是第一次,在和偷襲的猴群(……)進行了以少打多殊死搏鬥後,發現任務目標是在一本正經地玩過家家。
伏黑甚爾無語了好一會兒,看眼窗外,準備從原路離開。
正逢此時,聽見踢踏地麵的腳步聲。
嗒嗒、嗒嗒。
他一個閃身
() (),躲進左手側房間的牆後。
是拖鞋摩擦大理石地板的聲音?()_[((),腳步主人體重大概率不到70斤,很可能是一個小孩子。
……這裡居然還有小孩子?
伏黑甚爾緊緊靠著牆邊,屏住呼吸,整個人埋沒在黑暗裡,與空間融為一體。
他看到走廊地麵上細長的影子,又聽到一聲稚氣的歎息。
是個男孩,頭發翹著,身高不足一米四,小學生麼?還是特殊類型的術式?
沒有感覺到咒力,應當是真人。
嗒嗒、嗒嗒。
腳步越來越近了。
“唉……”
伏黑惠歎氣。
他提著一隻手電筒,執行著源柊月交付的巡邏任務,對方甚至告訴他房間裡哪些角落容易藏人,可能用什麼手段藏視野襲擊他,教得事無巨細,讓他一度懷疑這不是一次針對他的模擬演練。
結果源柊月又說,不是哦,是真的闖入者。
伏黑惠:“你為什麼不去呢?”
源柊月理直氣壯:“太晚了,我要睡覺。”
伏黑惠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迫於各種煩人的壓力,他半夜十二點起床,穿著睡衣拖鞋,提前保安上任。
雖然心裡很煩,也相當納悶,但他按照源柊月叮囑的方式,把每個房間都仔仔細細探查了一遍。
嗒嗒、嗒嗒。
更近了。
小孩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剛剛進了兩個房間。
伏黑甚爾做出如此判斷。
等會進來就打暈他,然後離開,他想。
嗒嗒。
伏黑惠推開第三扇房門。
一陣勁風從身後襲來!
他望向左後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綠色瞳孔借著走道上的燈光,映出對方那張熟悉的臉,由於驚訝和驚懼,極速縮小——
伏黑甚爾的手掌在觸及到他後頸前,堪堪刹車停下。
掀起的涼風卻依然襲了過來,伏黑惠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下意識縮起肩膀。
伏黑惠:“……”
伏黑甚爾:“……”
父子兩個,你看我,我看你。
大的那個冷著臉沉默,小的那個一臉懵逼。
一時間,時鐘秒針好像停住,空氣也凝滯不動。
幾秒後,是伏黑甚爾先發製人:“你跑這來乾什麼。”
伏黑惠愣了愣:“我來……”剛想回答問題,才意識到父親的倒打一耙是多麼的不可理喻,他立刻反問,“這個問題是我問爸爸才對吧!你來這裡乾什麼?”
伏黑甚爾:“當然是有事。”
伏黑惠不疑有他:“什麼事?你也要住進來了嗎?”
伏黑甚爾敏銳捕捉到信息:“你現在住在這裡?”
“你不知道我住在這裡……”伏黑惠慢慢睜大眼睛,喃喃自語道,“對了,你和哥哥的關係不太好,他應該不會邀請你,所以……”
() 他終於發現真相,意識到源柊月指的‘可疑人士’指的是誰,緩慢地說:“老爹……你是偷偷溜進來的嗎?”()
伏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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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多麼希望他反駁自己,心裡略感沉重,又帶著點希冀地重複問道:“……不是偷偷溜進來的,對嗎?”
伏黑甚爾冷笑一聲:“小孩子彆管那麼多。”
伏黑惠:“…………”
好丟臉啊!好丟人啊!!而且人家屋主早就發現了!!
這瞬間,伏黑惠的臉色都灰敗了,在HostClub的那一天重演。
他又看了一眼,確認自己父親身上毫無咒力,不可能是一位咒術師,既然不是咒術師,還出現在這個地方,能是什麼人呢?
伏黑惠嘴唇囁嚅:“爸爸,沒想到你……”
伏黑甚爾沒說話。
他是殺手這件事,這小子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知道。
“……沒想到你是小偷。”
伏黑惠大受打擊,說話的聲音都有點不穩,他睡衣上印著一隻小綿羊,他的腦袋一垂下來,小綿羊也跟著垂頭喪氣、懊惱萬分。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嘴角開始抽搐:“老子哪裡看起來像小偷?”
——莫非是那個偷他錢的囂張小鬼給他潑臟水?
很好。他麵無表情地想。等會就去把他揍一頓再走。
伏黑惠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那你半夜潛入彆人房子乾什麼?…是想偷值錢的東西吧。”
“……而且,哥哥說你欠他五百萬。”他接著說。
伏黑甚爾:“…………”
這本該是個調查任務,無聲無息地潛入,無聲無息地離開,不留下一點痕跡。
然而,這一刻,天與暴君殺人的心達到了頂峰。
噗嚕嚕。
腳下滾來一個灰紫色的茄子。
伏黑甚爾眼神一凜,提起兒子衣領,像隻矯健的大貓似的,往門外退了幾米。
窗口出現兩名少年,一黑一白的兩顆腦袋,長相熟悉且可惡,笑容滿麵地對他招手。
“HI~”
“好久不見啦~”
地上的茄子鞭炮似的轉了幾圈,散開一陣煙霧。
【叮——】
伴隨著係統提示音,源柊月知道模仿成功了!
一個新植物出現了!
新出現的植物……
它……是一棵草?
以輪廓來看,它應當是一叢草,一共有四片草葉——可這棵草的四片草葉上,長著人臉。
準確點說,是草葉上長著窩瓜的臉……就是那種很霸道的表情。而且從顏色上來看,也是窩瓜的淡淡綠色。
源柊月有點愣。
這到底是窩瓜,還是草?
【植物圖鑒】
【窩草】
【擁有窩瓜能力的草,單體爆發傷害極高,簡稱窩草,這是個正經名字,它可沒有罵人啊】
【窩草脾氣不好,在命令它做事之前,請往它的草裡投硬幣,金幣到位,僵王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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