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位叛逃咒術師的所作所為,源源不斷地遞送到曾經的同伴麵前。
殺死七海建人。
搶奪、盜竊宿儺手指。
總監部派去跟蹤的咒術師‘失蹤’,生死未卜,疑似罹難。
“除此之外,前幾天他們還入侵了東京市政府的官網,把網站改成了‘盤猩教論壇’……”
‘盤猩教論壇’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這件事立刻登上tw趨勢,東京市政府顏麵儘失,網民們津津樂道,紛紛把目光投向‘盤猩教’。
也許放在20年後隻是一樁笑談,但在2007年,一個宗教全心全意信奉香蕉,是極其炸裂的現象……
盤猩教立刻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五條悟捂嘴,悶悶地說:“……真是太過分了,他們這是把政府的臉麵放在地上踩,萬惡的詛咒師!”
家入硝子:“嗯嗯。”
“是這樣。”夜蛾正道頗為頭疼,“政府那邊追究問責,查到了盤星教的來曆,追責到總監部身上,要求總監部給個說法……”
五條悟:“哈——”他艱難地把這聲變成冷笑,“哈↘!”
“太
() 過分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可千萬彆讓我碰見,否則老子一定要他們好看。”
家入硝子:“……”
太假了、太假了啊!
夜蛾正道心事重重,沒太注意五條悟的詭異表現,他說:“這就是我叫你來的目的……”
咒術界的叛徒不算少。
絕大部分時候,咒術界對叛徒的態度十分隨意,列上追緝名單,但不會真正執行。
畢竟,咒術師們要麼忙於祓除咒靈,要麼忙於爭權內鬥,要麼像九十九由基那樣撒手不管,本就不多的人手無力多線兼顧,隻要叛徒不主動挑事,總監部也就裝作不聞不問。
但源柊月和夏油傑何止是挑事,就差在總監部大門口跳華爾茲了。
宿儺是咒術界的底線,全體咒術師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兩麵宿儺複活。
在放出‘複活宿儺’宣言之外,他們還挑釁東京市政府,惱羞成怒的政府壓力總監部,所以這麼一來——
夜蛾正道緩緩地說:“悟。”
“總監部下達了新的任務。”
接下來這句話,讓他倍感難以啟齒,咬字格外用力。
“要求你緝拿叛逃的一級咒術師夏油傑和二級咒術師源柊月,如果對方反抗,必要時……誅殺。”
要曾經的夥伴刀劍相向,夜蛾深覺不忍,眉心緊鎖著,略感擔憂地望向五條悟,以為會看到對方失態或者難過的表情,已默默準備好了安慰的話語,亟待脫口而出。
然而,五條悟一臉隱隱的興奮。
“好!”他說,“老子等這一天可太久了!”
夜蛾:“……?”
五條悟意識到不對,假咳兩聲,深沉地找補:“……夜蛾老師,我出發了,我一定要他們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說著,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辦公室,一路溜達回教室。
家入硝子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她問:“你什麼時候去?”
五條悟:“任務經不起等待,要出發就趁現在。我走了。”
在她麵前,五條悟裝都懶得裝一下,哼著輕快的小調,拾掇好桌麵、披上外套,準備出門,不像出門剿滅詛咒師,反倒像出去旅遊。
“喂。”家入硝子突然誕生一種不妙的預感,“悟,你會回來嗎?”
五條悟:“當然。難道還能打不過他們?”
家入硝子耷拉著眼睛:“我是說,你不會順勢投敵當詛咒師吧。”
五條悟:“。”
五條悟:“……咳、怎麼可能!”
-
總監部的命令一經下達,便傳進了加茂憲倫的耳朵。
“去吧,花禦。”加茂憲倫說,“是時候收網了,去把源柊月帶回來,生死不論——活的當然最好,彆讓他死在五條悟手裡,我還想和他聊聊天,多了解他一些……這個人身上,有太多令我好奇的地方。”
於是,花禦出發了。
它
不敢離六眼太近,生怕暴露在那雙神賜之眼的掃視下。
當五條悟靠近盤猩教總部的時候,花禦默默地保持了一段距離,隔岸觀火。
周日下午三點,教眾們固定的聚會時間,五條悟走進大門,不一會兒後,隻聽‘嘭’的一聲巨響,門口被轟出一個大洞,驚恐的普通人教眾們腳步飛快,往外逃竄。
“快逃啊!”
“救命啊!有人襲擊!”
“報警、報警!趕緊報警!”
“不行絕對不能放下香蕉大人——不我要回去——彆拖著我走——!!”
“……”
沒過多久,不止是大門,整幢建築物都在戰鬥中化為飛沙走石。
‘蒼’的炫目光芒有如日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分明是純淨的藍色,卻有被太陽灼傷的錯覺。
煙塵漫天飛舞,隱約能看見高速移動的人影,殺氣在這一方戰場中肆虐。
一通緊張激烈的交手後——
五條悟懸浮在半空,將墨鏡摘下,表情十分冷酷。
“我本來不想做到這個地步。”白發少年冷冷地說,“但沒辦法……”
他指尖出現兩枚不同顏色的光球,如同水滴般融在一起,卻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爆發力——這一瞬釋放的衝擊波,讓遠在戰場之外的花禦都倍感膽戰心驚!
【虛式·茈】。
它曾經被這一招打得險些喪命。
至今想起來,仍覺後怕。
“源柊月還活著嗎?”花禦想,“……應該,很難。”
戰場中心,夏油傑調伏出一隻從未見過的特級咒靈——顯然是他深藏已久的底牌——那隻擁有四隻眼睛的特級咒靈,帶著極其恐怖的威壓,怒嘯著衝向五條悟!
而他本人卻十分狼狽,吐出一口血,儼然到了強弩之末。
花禦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它調用術式,與方圓一公裡內所有植物共感——
借著一棵樹的‘眼睛’,它看見一個人形輪廓,踉踉蹌蹌地從煙霧中走出來,試圖在樹影和煙塵的掩蓋下,偷偷逃離。
——找到了……茂憲倫要他活捉的人,還活著!
花禦立刻移動到他麵前。
它高大的身影,結結實實地擋住了源柊月的去路。
“……”源柊月掃它一眼,捂著肋骨,停下腳步,“是你啊……”
“又見麵了,源柊月。”花禦十分禮貌地說,“有人想見你,希望你配合。”
源柊月自嘲地笑了下:“難道我有餘力反抗麼?……你們可真會趁虛而入。”
他目前的樣子十足狼狽,衣衫破爛不堪,身上帶傷,肋骨斷了一根,走路都走不穩,有那張漂亮的臉硬撐,談笑時頗有幾分瀟灑的感覺。
像被折斷翅膀的蝴蝶,無力地垂下殘缺的蝶翼——可憐的、受傷的獵物,隻能任由蜘蛛網將他包裹,抽乾他的生命力。
“我走不動了。”源柊月輕輕地說,“帶
我去見那個人吧——我身上有傷,隨時可能死掉,所以溫柔一些。()”
花禦知道,他當然活不久了,這具年輕的軀殼很快就要易主。
於是,它滿足了這個將死之人的願望。
地上的枝蔓抽條,逐漸交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球形牢籠,將他包裹其中。
在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前,花禦憐憫地說:那麼,預祝你們交談愉快……他想見你很久了。()”
真是好巧,他也一樣。
源柊月冷靜地想:“我想他死很久了。”
……
化為廢墟的盤猩教總部,在建築物殘垣的掩映之中,兩人停止了互毆。
“嘖,你這家夥——”夏油傑疼得齜牙咧嘴,“是真一點不留情。”
五條悟收起手,未成形的‘蒼’瞬間熄滅。
“這是為了大局著想。”他義正詞嚴,“不往死裡打,怎麼能騙過彆人呢?”
夏油傑覺得有道理,點點頭,撐著地板起身:“行,趕緊去追那隻咒……”
五條悟:“不,那個不急。”
夏油傑:“怎麼?”
五條悟如同機關槍一樣嘚嘚嘚掃射:“你先跟老子解釋一下帶他回家吃飯是怎麼回事?以為叛逃了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叛逃了就能完全不守道德底線?——老子把你當摯友,你把老子當什麼?”
夏油傑:“……”
他心想不就是帶朋友回家吃飯?國中和小學的時候當然也帶過啊?為什麼到了這人的嘴裡就跟偷O一樣,更何況——
出於同理心,夏油傑強忍著吵架的欲望,好聲好氣地說:“是小源提議去我家吃晚飯的,隻是吃飯而已。”
五條悟:“……”
一句淡淡的解釋,卻輕而易舉地破了某人的防。
小源提議……是小源提議……‘隻是吃飯而已’……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赤.裸.裸的炫耀!虛情假意!
“……”五條悟頓時抓狂,狠狠瞪著他,“他要求了,你就得答應嗎?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彆找借口了,你究竟是什麼想法老子還能看不清?”
夏油傑:“???”
五條悟憤憤指責:“退一萬步來說,就是你居心叵測吧!”
夏油傑:“…………”
他立刻氣笑了。什麼逆天邏輯?——雖然是小源要求,但拋開事實不談你就沒錯嗎?
完全是找茬啊,不講道理的找茬,剛剛每一拳都是奔著出氣去打的吧?如果這還不是公報私仇?!
要翻舊賬的話,他這裡當然也有得是。
夏油傑冷笑:“那你先跟我解釋一下,你們私下是怎麼聯絡的?”
五條悟突然安靜:“。”
於是,瞬間,一轉攻勢!
“明明說好了一起合作,結果你們兩個私聯,把我完全排除在外,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把你當摯友,你把我當什麼?”
夏油傑毫不客氣地回敬,“但我相信,這也一定、絕對、全都是你的錯——小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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