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chapter 32(1 / 2)

春日越軌 慕拉 18040 字 4個月前

32

和四年前不一樣。

說不上為什麼,桑枝就是覺得,四年前他們的親密糾纏是壓抑的,是迫切尋找情緒的出口的。

而今晚,薄敘似乎心情很好。

他每一次的親吻似乎都還是有些強製性掠奪性,但能明顯感覺到他刻意放緩過力道。

他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眸,再也不是欲言又止。

桑枝覺得很恍惚,想不明白,大腦思想也因撞擊而支離破碎。

那種什麼都抓不住、身體陷在半空、虛無又想急速抓住什麼不讓自己墜落的懸空感,倒還是和四年前一樣。

他偶爾沒有被壓抑住的聲音從喉嚨間溢出來。

他肌肉紋理清晰的腰腹和因用力支撐而微微鼓脹的手臂肌肉。

還有他的眉眼,皮膚的溫度,擁抱的力道。

這些,也全都一樣。

就是他的心情好像過於好了。

都開始能換著法折騰了。

桑枝總覺得耳邊好像聽到了不止一次撕開包裝袋的聲音。

是兩次,還是三次?

記不得。

她就記得最後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是在浴室衝澡,水流從頭頂的蓮蓬花灑裡嘩嘩落下,熱氣帶來的水霧在這個密閉空間裡氤氳,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霧蒙蒙的。

朦朧之間,桑枝快要睜不開眼。

雙手差點在浴室牆壁上撐不住。

水霧也能帶來窒息感,束縛住口鼻和五官,看不清的同時,也呼吸不暢。

幸好在她的雙腿直打哆嗦要站不穩摔下去時,身後的男人一把扶住她的腰,讓她不至於摔倒在地麵上。

桑枝最後是累極了睡的。

累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皮完全睜不開。

原本有些認床的她,換了一個全新的環境,竟然沒有不適應,也沒有失眠,反而睡得很沉。

桑枝陷在兩米的大床中央,來不及換的床單被套是深灰色,襯得她的皮膚一片晃眼的白。

薄敘洗完澡出來,特意穿好衣服。

有了衣物的阻隔,他應該能稍微克製,不再折騰已經睡著的人。

被子一角被掀開。

薄敘躺到桑枝身邊,側過身,手臂輕輕放到她蓋著的背麵上,隔著被子抱住她。

臥室裡隻亮了一盞壁燈,落下的光影昏暗朦朧。

薄敘借著這樣的不夠清晰的燈光,深深凝視著桑枝安靜的睡顏,沒有絲毫的睡意。

他想,現在的桑枝,應該不會再在夢裡去想念另一個人了吧。

曾經的卑微和晦澀在心頭很快過了一遍,薄敘收回抱住桑枝的那隻手,轉而悄悄握住她放在枕頭旁的左手。

象征著他們婚姻的那枚戒指在她無名指上,折射著璀璨的光。

他的手指輕輕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

第二天中午。

桑枝逐漸從睡夢中醒來,腦子還沒清醒,身體倒是先蘇醒了過來。

好酸。

翻身都感覺腰和大腿一陣酸痛。

她蹙著秀氣的眉,不想睜眼,憑感覺抓起被子蒙住頭,想讓睡意打敗身體的不適。

但是彌漫在鼻尖這股陌生又清冽的氣味,忽然讓她怔了半刻。

桑枝在被子裡睜開眼睛,眼前的黑暗讓她清晰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

她和奶奶通了電話。

從Chloe那裡知道墨爾本那邊的消息。

和蘇綺貞吵架。

然後。

跟薄敘領證結婚。

桑枝倏地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快速掃視一圈。

是的,這是薄敘的家。

昨晚她和薄敘一起吃了晚飯,吹了生日蠟燭,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套,再回到這——

桑枝把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重新回顧一遍,發出很真誠的感概。

結婚真好。

持證上崗。

真是既滿足,又滿意。

但是,薄敘人呢?

臥室裡隻有桑枝一個人,整個空間很大,深色意式風,床前鋪著灰色地毯,視覺暗沉卻不會讓人覺得壓抑。

窗簾是全遮光的,完全拉上,不留一絲縫隙。

房間內唯一的光源是床頭櫃旁邊亮著的那盞亮度沒有很高的立式台燈。

桑枝看著房間裡沒有薄敘的身影,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點,她的手機在包裡,包好像被丟在了玄關。

她抓抓睡亂的頭發,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淺灰色的短袖T恤。

很大,很寬鬆,估計是薄敘的。

他什麼時候給她穿的衣服?

桑枝記不得了,大概,是他終於肯放過她之後,給她衝了澡,從水裡撈出來,擦乾,吹了頭發,最後找來一件衣服給她套上。

她拉開衣領一瞧。

果然。

裡麵什麼都沒有,布料直接接觸胸前帶來一絲敏感和不舒服。

桑枝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睡意逐漸退去,人越來越清醒。

她想著既然已經睡不著,不如起床。

當她掀開被子下床,雙腳剛碰地,人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桑枝僵硬片刻,勉強適應走路的感覺後,開始四處尋找自己昨天胡亂扯掉的衣服。

整個臥室非常乾淨整潔,幾乎看不到一樣雜物。

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自己的衣服。

這時候,臥室的門被打開。

在自己的家,薄敘顯得比平時看到的鬆散幾分,黑色短袖搭配灰色家居褲,肩膀寬的恰到好處,身形格外修長。

幾縷碎發落在額前,眉眼黑沉,目光從臥室門口遙遙投擲到站在臥室床邊的桑枝身上。

她睡了一夜,長發微亂,落在肩上。

身上隻穿了一件尺寸不合

適的男款T恤,衣服將嬌小身形的她完全包裹,T恤下擺到她膝蓋上方,露出白皙嫩白的一雙腿。

明明衣服很寬鬆,很大,但薄敘偏偏透過這件衣服,看到了藏在衣服底下的曼妙身線和綿綿弧度。

他們兩人的眼神隔空碰上,一個眼眸晦暗,一個眼底懵然。

薄敘先打破沉默,問:“在找什麼?”

他能看出桑枝好像在找東西。

“找衣服。”桑枝扯著身上過長的T恤衣擺,回答著,視線從薄敘身上轉移,繼續在房間裡巡視,“我找不到我的衣服了。”

“衣服我幫你收起來了。但是……已經沒法再穿。”

桑枝愣一下:“啊?”

薄敘邁動步子走向臥室,視線沉默掃過他們昨晚睡過的床,轉身走向一邊的衣帽間。

他拿出一套乾淨的床單被套,走出來。

“外麵的衣服暫時先穿我的,裡麵換洗的貼身衣物,早上我買了新的,讓外送送了過來。過了一遍水,現在在烘乾機裡,應該已經烘乾。”

桑枝:“……”

她眨巴眨巴眼,眼神有些尷尬地從薄敘手裡抱著的床單被套上轉移:“我去洗漱。”

丟下這句話,人就鑽進了臥室裡麵的浴室。

薄敘停步,沒說什麼,唇邊浮上淡淡笑意。

浴室這邊。

桑枝開了燈,站在洗漱台前用冷水衝臉,冰涼的水流稍微給她砰砰跳動的心降了一點溫。

雙腿有點發軟,腰有點酸,她關上水龍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現露在T恤之外的脖頸和鎖骨,清晰泛著幾處紅印。

啊,這——

薄敘他是狗嗎?

狗啃骨頭也不至於這樣吧?

恰好身旁多出一道身影,桑枝迅速轉頭,不高興地瞪著進來的人:“你家最好是有遮瑕膏。”

薄敘送換洗的衣服和新的牙刷過來,聽桑枝這樣說,眸光不禁落到她的脖子上,眉頭微動,像是在和她商量:“我現在買來得及嗎?”

“……”

桑枝差點沒繃住。

她忍著笑意,撇撇唇:“那你要趕快去買了,不然一會兒我怎麼出門呀。”

“出門去哪?”

“回家啊。”

昨晚準備來薄敘家留宿的時候,桑枝跟家裡說了一聲她在薄敘這邊。

現在天亮了,她也該回去了。

薄敘不知是在想什麼,在邊上多停了一會,然後含糊不清地“噢”了一聲。

他將手中拿著的牙刷和衣服遞給桑枝,問:“肚子餓不餓?”

-

在床上做的這些事,就是很消耗體力。

就跟四年前一樣,桑枝累了之後,一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吃東西。

他們當時就是這樣做了吃,吃了做,昏天暗地。

桑枝想,薄敘可能還真的有些了解她,竟然能猜到她現在肚子餓了。

薄敘出去準備吃的,桑枝留在浴室裡。

洗漱完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拿起已經烘乾的新衣物。

線上商店沒有特彆多的選擇,新的貼身衣物是非常普通簡單的純棉款式,布料雖然舒服,但是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審美。

現在也沒的選,誰叫昨晚太蠻力,內衣的帶子被扯斷,底褲就更彆提——

桑枝勉為其難把它們換上。

穿著總比什麼都不穿,T恤裡麵空落落的要好。

她和薄敘再怎麼坦誠相見過,也不好意思當麵隻穿一件T恤。

內衣的搭扣扣上。

挺神奇。

尺寸剛好合適。

桑枝不緊不慢換上衣服,走出浴室,看到床單已經換了新的。

從深灰改為淺灰。

一旁落地窗的窗簾也拉開了一半,春日熱烈的陽光透過玻璃落進來,暗色調的臥室瞬間亮堂許多。

桑枝離開臥室,從昨晚到現在,人都已經睡了一晚上了,結果她現在才知道薄敘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與臥室統一的意式極簡風格,黑白主調,局部灰色滲透,具有很強的層次感。

深色係客廳前麵巨大的落地窗,為這個暗色空間帶來充足的自然光線,另一側是開放式廚房,延伸島台,和整齊排列的深櫻桃木高腳凳。

不愧是建築係的,自己的住處都處處透露著高級和格調。

桑枝環視一圈,在廚房找到薄敘。

他站在開放式廚房裡,黑灰搭配的家居服顯得他整個人很鬆弛,留出來的背影寬肩窄腰的。

桑枝走過去,停在薄敘身後,往台麵探出半個頭,看到他正在煮意大利麵。

另一邊的爐灶上,平底煎鍋裡煎著一塊牛排。

一心二用。

她在心裡評價。

薄敘感覺牛排的火候已經差不多,伸手關火,順便偏頭看了一眼過來的桑枝。

“家裡沒什麼吃的,點外賣有些慢,吃這個快一些。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再點份外賣。”

“沒事。我不挑食。”

桑枝覺得自己還是蠻好養活的,除了海鮮,其他的都不怎麼挑。

況且,現在她饑腸轆轆,哪有時間去挑三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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