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亮在一隅,桑枝望向自己身邊,確認了薄敘不在。
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桑枝仔細回想,記憶好像隻停留在回家的車上,她沒熬住席卷而來的倦意,在車上睡了過去。
後來……
後來應該是薄敘把她抱回臥室的吧?
身上衣服也換成了睡衣。
桑枝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沉,後麵的事情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薄敘呢?
他怎麼不在?
桑枝疑惑著,掀開被子下床,先在房子裡喊了一聲薄敘的名字,沒聽到回應,就光著腳走出臥室。
臥室通向客廳的走廊黑漆漆的,桑枝抬手碰到牆壁開關,燈光亮起,偌大的房子更顯清寂。
薄敘不在書房,也不在客廳,他會在哪?
恰好這時候,玄關那邊入戶門的智能鎖發出聲響。
桑枝心臟一跳,下意識看過去,在看到進來的人是薄敘的時候,忍不住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
“你去哪了啊。”她靠在他懷裡,低著聲埋怨。
薄敘剛從外麵回來,身上似乎還留著夜雨的冰涼,忽然被桑枝這樣抱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在被她依賴。
他順手關上入戶門,門關上的聲響砰然一聲,撞擊兩人耳膜。
這一響聲,讓還沒完全睡醒的桑枝忽然清醒過來,後知後覺臉紅。
她出來找薄敘,好像就是剛睡醒時下意識的舉動。
包括看到他,抱住他。
好難為情啊……
桑枝悄悄鬆手,想給自己找個什麼借口時,感覺自己好像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很淡很淡,幾乎不易察覺。
她抓住薄敘的衣領,踮腳向上,鼻尖在他脖頸喉結處嗅了嗅,然後抬眸詫異地望著他:“你喝酒了?”
薄敘低著眸,迎向她的目光,怕她摔倒,伸出手臂護在她腰後。
“一點。”他說。
桑枝露出疑惑的表情,又將薄敘的衣服仔細聞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奇怪的香水味後,才放開他。
“你在聞什麼?”
“聞你身上有沒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些許是酒精的作用,薄敘的嗓音聽著有幾分微醺,沉沉磨過桑枝的耳朵,他將她摟過來,低頭用鼻尖去碰她的臉頰。
略燙的呼吸開始變得曖昧。
他問她:“那你聞到了嗎?”
桑枝覺得他的鼻息惹得她很癢,她往旁邊偏了偏頭,沒等回答,她的後頸就被他的手掌托住。
她不自覺仰頭,他就順勢親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很深,一隻手同時箍著她的半邊下頜和脖子,細微的酒精從氣息之間傳遞,再通過唇舌過渡。
桑枝猜測,薄敘今晚喝的應該是很清甜的果酒,基底或許烈了一點,是威士忌,或者白蘭地。
她嘗不出來,隻覺得這酒的後勁沒讓薄敘怎麼樣,反而讓她有點要醉了。
舌頭被纏住之後,她的心神和身體一起變得飄忽,失去自控力,好似全掌控在他覆在她腰間的那隻手裡。
薄敘的吻,炙熱,滾燙,壓抑著滿滿的情緒。
他不會告訴桑枝,晚上他和梁沉見過麵。
也不會告訴她,他們聊了什麼。
此時此刻,他腦海裡隻有分彆時候,梁沉問他的那句話。
“桑枝喜歡你嗎?”
在所有人都覺得隻有相互喜歡才會結婚的時候,梁沉卻問他,桑枝喜不喜歡他。
薄敘不禁在想,是不是梁沉看出了什麼。
是因為桑枝的愛與不愛太明顯,所以,梁沉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關係?
這是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這麼輕易就擊垮掉薄敘的心理防線。
他開始恐懼這段時間和桑枝共同經曆的一切隻是他自己的美好夢境,害怕這個夢不堪現實,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這樣的恐懼,連帶著他的心一起,碎裂成好幾塊。
他想縫合,但太膽怯,不敢將這顆心親手捧到桑枝麵前。
於是,他吻她,很深很深很用力地吻。
非常想借用這個吻,來感知她的存在。
桑枝被親得呼吸不過來,薄敘高挺的鼻骨壓著她的鼻尖和側臉,力道很重,舌尖很燙,氣勢強勢卻不帶半點情欲。
這就是一個吻,或是確認,或是表達,是非常單純的吻,無關性,無關欲望。
薄敘吻得越凶,桑枝就越恍惚,越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回應。
缺氧窒息間,她甚至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薄敘是怎麼了。
終於,薄敘停下,一手繼續箍著桑枝的下巴,一手摟緊她的腰。
身體緊密抵在一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無法再近。
過於激烈的吻結束,桑枝已經渾身發軟,濕潤的雙眸泛著一點水潤的紅,唇瓣微張,喘息變得又急又密。
她想問薄敘他是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卻說不出一個字。
光是呼吸就已經足夠劇烈,足夠花光她此刻的所有力氣。
薄敘抱著桑枝,頭漸漸往下,最後額頭抵在桑枝的脖頸處。
他比她高出那麼多,卻放低姿態倚在她肩頭,顯露出不甚明顯的卑微。
桑枝在呼吸平緩過來後,慢慢發覺肩膀上的重量,以及薄敘逐漸收緊的手臂。
他埋頭在她脖頸肩膀處,將她抱得很緊。
桑枝表情發懵,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地伸出手臂,環住薄敘,回抱住了他。
擁抱從單向變成了雙向。
隔著胸膛跳躍的心跳撞在一塊,開始趨同於一個頻率。
然後,她聽到薄敘低沉的聲音,從她脖頸處傳來。
他說:
“桑枝。”
“試著喜歡我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