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的睫毛上沾上了什麼亮晶晶的粉末,應該是從眼皮上掉下來的,正在陽光下折射出很細碎的閃。

數息之後,最先落荒而逃的也是他。

說不上是什麼心理,反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視線移開了,重新注視起相機裡的景物,雖然什麼都沒看進去。

反而是雲聽夏,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眼睛,雖然剛接觸到他的視線時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他的眼神就開始逃竄,反應挺好玩的。

餘光裡,他的耳朵似乎燒起來了。

她的注意力瞬間跑偏,像是被逗貓棒吸引住的貓,追尋的目光帶著想要戲弄一番的頑劣。

“你的耳朵好紅。”她儘量不帶任何情緒地陳述,“你是不是很怕曬啊?”

因為語氣是很認真的關切,所以許星淼並沒察覺到她任何捉弄的意味,摸了一下耳朵,也確實很燙。

“應該是太曬了吧。”他對自己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行為很失望,用體溫稍低的手背貼著耳朵,企圖這樣讓耳朵恢複常態的動作當然隻是徒勞,“沒事,等會兒應該就會自己變回去了。”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揉了一下耳垂,透著光的肉粉色被他捏出了更靡麗的緋紅。

看起來很有肉感的樣子。雲聽夏眯了眯眼睛,覺得有點手癢。

許星淼又把相機塞給她,“你繼續拍照吧。”彆再盯著我的耳朵看了。

雲聽夏有些意猶未儘地移向相機,重新欣賞了一下自己拍的照片,然後隨意地對準一株紅色的鬱金香,機械地按著快門。

沒了她如有實質的注視,許星淼的肢體明顯鬆弛了不少,見她專心地拍著照片,便拿出了手機看了眼。

然後就看到她前不久給他發的信息。

是他去買花環的時候,她找不到人,問他去哪兒了。

看著那個尖叫的土撥鼠,他樂不可支道,“原來你那個時候還給我發了信息啊。”

雲聽夏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重新望向他,“是啊,誰叫你突然沒影了。”

他的耳朵還是那麼紅,而且是深一塊淺一塊的,被揉過的耳垂,還有耳骨夾夾住的耳廓,明顯要更紅一點,是透著血色的紅。

看起來更好玩了,她漫不經心地想。

許星淼對她這樣的心思渾然不覺,還在對著那個表情包傻樂,“配上這個表情包,好好笑啊。”

“你還好意思笑?”她瞥向他的手機屏幕,看著聊天界麵她發出的表情包冷哼道,“都是因為誰啊?”

“對不起。”他嘴上在道歉,但臉上的笑就一直沒停下來過。

雲聽夏撇撇嘴,倒也沒真因為這個就不高興。

她拍夠了鬱金香,正想叫他走人,從他屏幕一掠而過的視線突然滯住。

“等等,你給我備注的什麼啊?”

聽到這話,許星淼驀的一個激靈,飛快將手機屏幕往下扣,不讓她繼續看了。

“就......”他眼神遊移,“就

備注的名字啊。”

雲聽夏微微眯起眼睛,揚唇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擅長說謊啊?任誰都能看出來你現在是在心虛啊。”

許星淼沒吭聲,捏著手機小聲嘟囔,“真的是備注的名字啊,我又沒騙人。”

“那為什麼不能給我看?這也算是隱私嗎?”

“因為你也沒給我看你的備注啊。”

他振振有詞道,“要看肯定要互相看才公平啊。”

......這種小學生互相交換日記一樣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雲聽夏二話不說地掏出手機,半點不心虛,“我給你備注的就是名字啊,但你的肯定不是。”

許星淼湊上前,定定地注視著她手機屏幕上的那三個字,連名帶姓的,切切實實的是他的名字。

他瞬間目露失望,“好普通。”

“所以你給我的備注有多不普通?”她反問。

他沒作聲,隻抿著嘴笑,眼睛彎成細細的月牙,堅持道,“就是你的名字啊。”

在她不解的注視下,他終於將亮著的屏幕移到她麵前,她追問了好久的問題終於被揭開了神秘的麵紗。

雲聽夏:“......”

看著聊天界麵頂端的那幾個emoji,她露出不理解的神情,轉向許星淼,“你認真的?”

他從鼻腔裡發出很輕快的一聲哼吟,“嗯。”

......一個雲朵,一個耳朵,一個太陽還有一瓣西瓜的emoji,你跟我說你備注的就是我的名字?

“呃,這個雲朵我知道代表我的姓氏啦,耳朵也勉強算是‘聽’”她捏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這個太陽和西瓜......?”

“夏天就是很大的太陽啊,然後......”他的指尖輕點著太陽的標誌,再慢吞吞地指向末端,“是西瓜味的。”

“雲,聽,夏。”他一字一頓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咬字清晰,很認真地傳達到了名字主人的耳朵裡。

“是不是很貼切。”他眉眼彎彎,帶著點想要邀功的得意。

雲聽夏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他,“你要這麼說,那你的名字......”

她點了一下許星淼的頭像,刪掉原來的備注,改成了一個做出‘噓’的手勢的小黃臉emoji,還有一顆星星,三滴水。

“嗯,就是這樣。”

她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以後你的備注就是這樣了。”

“什麼啊,居然照搬我的創意!”他狀似不滿地開口,然後對著她改的新備注笑個不停,“幸好我叫這個名兒,不然你想改還不知道怎麼改。”

雲聽夏想了想,“是誒。”

就像她室友付蓉的名字,把那些emoji翻遍了都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去詮釋她的名字。

兩個手機並在一起,同係列的備注並列著,說不出的詼諧好笑。

“你給彆人備注都是這樣嗎?”她戳了戳他的頭像。

他搖搖頭,迅速切到通訊錄的界麵給她看,“一般都隻備注姓名。”

雲聽夏看著他的屏幕,呆滯了兩秒後敷衍地回道,“哦。”

雖然他動作很快,但是退出她聊天框的時候......她的名字是在最上麵吧?下一條就是他的班級群聊,兩個框比其他的框都要深一個色號。

是置頂?

雲聽夏感覺自己好像挖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不能再深挖下去了,不然呈現在自己麵前的寶藏越多,她也會愈加貪婪的。

但是心臟被蜜意填滿的欣喜做不得假,她引以為傲的麵部控製能力在此刻完全潰散了,連遏製住不斷上揚的嘴角都做不到。

她隻能自暴自棄的,任由笑意在臉頰擴散,甚至沒能忍住笑出了聲。

許星淼還以為她是看到了自己給朋友的備注才笑的,有些不解,“很搞笑嗎?”明明都那麼普通。

雲聽夏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含糊其辭道,“可能吧。”

她低頭撩起垂在身前的一縷長發彆至耳後,耳垂上小巧圓潤的珍珠安靜的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許星淼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突然開口說,“你今天戴的耳釘好低調啊,很容易讓人忽略掉。”

“嗯?”話題轉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不過雲聽夏接受良好,“可是如果用更浮誇的耳飾,那視覺重心不就轉移到我耳朵上了麼?”

“不會的。”他咬字很輕,但給人很鄭重的感覺,“你都能壓的住的,再浮誇的飾品在你身上,隻會變成合格的陪襯。”

唰——

一陣風恰來,花海翻湧,葉片貼著地麵發出沙沙囈語,一支鬱金香斜斜探來,柔軟的花瓣貼著雲聽夏的小腿輕拂著,奇妙的癢意似電流一般蔓延,刺得她的心臟也跟著打了一個哆嗦。

她突然覺得腿好麻,一定是蹲太久了的緣故。

“是嗎?”她摸了摸耳垂,感受到了他不久前才經曆的窘迫。

“嗯。”他移開眼睛,輕聲道,“所以下次可以嘗試戴更誇張一點的耳釘。”

她光聽著,實際腦子一片空白,眼睛也隻盯著腳邊的花,訥聲道,“是嗎。”

失神的幾秒,腿部的麻意不斷在擴散,她終於抵不住,按著膝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小腿,換了個話題。

“接下來我們去看繡球花展?”

“好啊。”

許星淼笑著點頭,起身的刹那卻看到她的腦袋很明顯的歪了一下,盯著他的背後,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正疑惑,就聽她遲疑地開口,“你......還約了彆的朋友一起來植物園嗎?”

“怎麼可能?”他本能地答道。

隨即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驚疑不定地順著她的視線扭頭看過去。

隔著一條曲折的小徑,兩道頎長的身影正與他們遙遙相望,見他看來,戴墨鏡的黑發青年立刻給了金發青年一個肘擊,後者隨即揚起活力的笑容,興衝衝地朝他們打招呼。

“哈嘍!”

許星淼:“......”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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