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揍一頓【二合一】(1 / 2)

齊晏從地下室裡上來的時候,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天氣預報說明天會有雨, 現在外麵已經吹起了風,屋外樹枝沙沙作響。

他看了下手表, 還差一刻就十點鐘了。

微微擰起眉, 齊晏叫住了準備好明天的食材正準備去睡覺的張嬸。

“沈青回來了嗎?”

張嬸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道:“還沒回來。”說著她走近窗戶看了看,有些擔憂:“可能要下雨了, 那孩子剛才出去的時候就穿了件薄襯衣,要是淋了雨怕是會感冒啊。”

齊晏的眉頭擰得越緊了。他拿出手機想給沈青打個電話,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沒有手機。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沒有手機的。齊晏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現在的小孩子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還是個女孩兒,玩到十點鐘還不見人影。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上麵顯示的李一海的名字,齊晏隨手接通了電話, 可是沒過幾秒,他的臉就徹底黑了下來。

好得很, 居然打架去了。

“好,我知道, 我馬上過來。”齊晏繃著臉,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齊先生,是沈青嗎?”張嬸在一旁擔憂的問道。

齊晏及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下顎線崩得很緊,“張嬸, 我出去一趟。”齊晏說完上樓換了外套,拍了拍已經睡著的德牧的腦袋,將它叫醒。

“可、可是,齊先生你晚上不是不出門的嗎?”張嬸看著齊晏牽著一隻狗出了門,擔心道。

齊晏拉開大門,看這外麵被大風吹得影影重重的綠植,頓了頓道:“沒事,很快就回來。”

黑色的邁巴赫很快就駛出了東湖彆墅,齊晏坐在駕駛位上,臉色沉寂如冰。德牧乖巧的蹲在副駕駛上,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外麵的夜景,一臉嚴肅,就像是個正在給主人保駕護航的保鏢。

齊晏確實是很少晚上出門,他這個體質,不僅僅是招貓貓狗狗,有時候還會招一些奇怪的東西,特彆是晚上,以前遇到幾次後,他幾乎已經很少晚上出門了。這一次,應該是最近兩年來的第一次晚上出行。

東湖彆墅修在臨近郊區的地方,出了彆墅片區,路上麵幾乎沒有其他的車輛,車外的風刮的獵獵作響,越發顯得路上空寂。

當車子轉過一個彎的時候,車燈照亮了路邊停靠的一輛小車,車後擺著故障牌,一個長頭長裙的女人無助的倚在車邊,看到他的車開過去,連忙揮了揮手臂,一臉驚喜。

車裡的的德牧汪汪汪的大叫了起來。

齊晏眉頭一擰,一踩油門,車子直接從女人身旁開了過去。

和女人擦身而過後,齊晏下意識的看了下後視鏡,看到了女人的表情充滿了怨忿,猙獰恐怖,不知是車速還是行光線的原因,瞧著不像人臉。

齊晏握著反向盤的手有些泛白。

好在剛才遇到那個女人後,就再沒有遇到過其他變故,車子駛過通往彆墅區這一片,車子便彙入了主流路麵,車輛一下多了起來,有的路段還有臨時擺起來的的燒烤攤和水果攤,周圍充斥著人氣,齊晏的臉色這才慢慢好了一點。

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了,齊晏接通電話,賀之遠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阿晏你在哪兒?剛才張嬸打電話給我說你大晚上的跑出去了,我來找你。”

想起剛才的事,齊晏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說了個位置。

這次,車子一路順暢的開到了李一海說的位置,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家店門口鬨哄哄的擠了不少人。齊晏將車挺好,牽著德牧走了過去。

成年的德牧咧著嘴的時候還是挺有威懾力的,圍觀的人見狀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所以齊晏一掀眼皮子就看到了縮著腿坐在一張長條木凳上的沈青。

臉蛋紅紅的,嘴角隱隱還有一些血跡。

這是……挨打了?

這一瞬間,齊晏憋了一路的怒氣沒來由的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撮無名之火。

“誰打她了?”齊晏長腿快進店鋪,寒潭一樣的黑眸在在場所有人身上一一略過,然後落在坐在沈青對麵被李一海他們圍著的白衣少年身上。

長腿一跨,站在了白衣少年跟前,聲音如同凜冬的冰雕:“是你打她了?”

“我?”被眾人保護在中間的白澤咻的抬起了頭,錯愕的看著質問他的男人,可是因為男人實在是太高了,擋住了頭頂本來就不是很明亮的燈光,他隻看到了一圈硬朗的輪廓。

這輪廓瞧著有些眼熟……

隻是白澤根本來不及細想,他抬頭的瞬間再次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口,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巨大的委屈一瞬間湧上心頭:“我我、我他媽才是被打的那個好嗎?”還有沒有天理啊,都是貔貅這個惡毒的女人欺負他啊,難道都看不到他滿身的傷嗎?

這已經是第三次被這麼質問了。他指著自己脖子上那一圈沁著血的壓印,悲憤的哭訴:“你看看,看看,這就是她咬的,都流血了!”

齊晏的視線順著對方的手指看向了過去。

確實是一個牙印,中間隻是稍微破了皮,但是兩邊卻各有一個小窟窿,隨著對方的動作,有殷紅的血絲溢出。

他記得沈青有兩顆小虎牙。

仔細打量,發現對方身上似乎不僅隻有這個牙印,還有額頭左側有一塊青紫,頭發也亂的不行,衣服後背全是灰,衣服手肘處也被磨破了。

反觀沈青,似乎除了臉有些紅,嘴角有點血跡外並沒有其他異樣。

哦,對,嘴角的血跡是咬人時染的對方血。

忽然鬆了一口氣,齊晏眸光略閃,不動神色的收起滿身的氣勢走到沈青身邊。

沈青鼓著腮幫子,雙手握拳,眼圈微紅。

這麼走近了看,齊晏才發現對方這模樣更像是被氣的。

齊晏的眸子一下又暗了下去,那小子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沈青給氣成這樣?

“怎麼回事?”齊晏冷聲問道。

沒等沈青回答,一群圍在外麵看熱鬨的人聽了這話到是先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不過大部人都是猜測是為了情,要不然能那麼恨啊,那模樣就像恨不得要掉對方一塊肉。

這話傳進齊晏耳朵裡,表情更冷了。

一個林木還沒扯清楚,又來了個年輕小夥子?

就見沈青指著字畫店鋪門口的那個地攤,“他、他們拿狗子冒充貔貅相!”

氣得手指發抖。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肉嘟嘟的大臉盤子……怎麼可能是貔貅!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氣!

眾人:……

怎麼可能是這個理由?嗬嗬,一定是借口。

“你懂什麼!這叫Q版畫!以前那一套過時了,我們這是傳統和新潮的碰撞。這是藝術!這些東西在年輕人裡可受歡迎了。”

白澤也是個膽大神經粗的,一聽沈青居然否定了他的創作,居然也顧不得疼了,立馬反駁道。

瞧兩人這義憤填膺的模樣,好像是真的一樣。

白澤一講起道理來就停不下來,理論知識那是一套一套的: “隻有與時俱進才有未來。你不知道其實這一塊我已經做了很久了,效果非常顯著,我還有個淘寶店,裡麵Q版的應龍、Q版的麒麟、Q版的白虎賣得可好了,就是貔貅賣不出去害得我還要擺攤促銷……”

白大嘴這綽號還真不是白得的,嘴一快,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話還沒說完,便見一個黑影撲了過來。

盛怒中的沈青力氣大得很,加上了喝了酒,酒勁兒還沒完全散,其他人根本沒攔住,眼真真的看著她再一次撲到了年輕人身上,揚起拳頭就是一頓揍。

她堂堂貔貅居然要淪落到擺地攤打的地步嗎?又想到剛才那吆喝聲,沈青氣急了:“我讓你瞎說!讓你賣!讓你送子!讓你考試!”

說一句揍一拳。白澤被打得嗷嗷直叫喚,旁邊跟他一起擺攤的同伴早就被沈青的彪悍模樣給嚇傻了,也不敢勸架,最後還是其他人一起上來拉才把沈青給拉開的。

白澤被揍得鼻青臉腫,縮在角落裡嚶嚶嚶,無助又可憐。

貔貅真的是太暴躁了,太凶殘了,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還這麼凶啊。

他雖然和貔貅同為混沌初開的異獸,可是他向來是以理服人,武力值和貔貅這個好戰分子根本沒法比。

沈青被人拉開了,但還是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了兩邊的小虎牙。

“我這也是為了把東西賣出去嘛,就稍微誇張了一點點。”白澤弱弱的解釋完,又是一哆嗦,感覺貔貅好像又要撲過來了,不過幸好,被人拉住了。

沈青本來是要掙脫對方的,但是察覺到對方身上濃鬱的大氣運,頓了一下,這才終於妥協了。

好吧,看在每個月給她發一萬工資的齊先生的麵子,暫時放了這白大嘴一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了這麼一出鬨劇,齊晏氣的腦仁疼。

沒想到自己找來這個小保鏢還是個小霸王。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張老頭這才向他講述了原委。

他們從飯店出來,沈青說想來看看這個賣貔貅相的攤子,所以他就帶著人來了,誰知一看到這賣擺攤的年輕人沈青就撲了過去,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直接咬了對方一口,打架的時候沒注意到後麵字畫店老板掛在門外的兩幅畫,給不小心弄壞了。

張老頭說到這兒頗為惱怒的瞪了字畫店老板一眼:“結果這個黑心肝的,居然要咱們賠10萬才罷休。”

李一海在旁邊尷尬的笑了笑:“他們一打電話我就過來了,可是這一開口就十萬……這我……”李一海有些難以啟齒,十萬可不是小數目,他之前開的公司基本一直處於虧損狀態,這兩天賺了一點錢都趕緊拿來付房租了,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什麼十萬,我看就是訛人的!”張老頭不忿道,“就是兩幅掛在外麵的畫,真有這麼金貴還不放家裡供著,怎麼會拿出來,他就是想訛人。”

“不想賠啊?不想賠也可以啊,那就報jin吧。!”

店老板是三十來歲的胖子,大臉盤子綠豆眼,一看就不是好說話的麵相:“我也陪你們在這兒耗了這麼久了,人你們喊了一波又一波,怎麼著啊,到底拿不拿得出錢?你們要是不想賠咱就報jin,走正常流程,該鑒定鑒定,該怎麼賠怎麼賠。至於有些尋釁滋事打架鬥毆的年輕人估計是要蹲幾天局子咯。 ”

“什麼打架鬥毆,挨打的都沒說報警你瞎操心什麼勁兒!”苗蘭蘭瞪了字畫店老板一眼,末了又狠狠的瞪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白澤一眼,像一頭護崽的小老虎。

沈青也跟著咧了咧嘴。

蹲局子的意思就是饕餮說的關小黑屋吧?那廝那麼橫都怕那個地方,自己也不想去。

白澤雙手抱膝,弱弱的不說話,也不敢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