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稚川瞥見餐桌上的退學申請書,他拿起來後,將紙撕碎了。
她看到這一幕,不由揚起唇角笑起來。
電視機裡放著時事新聞,鬱棠在這裡吃了一頓晚飯,哪怕是最平常的家常菜,她吃起來覺得很有人情味。
吃完飯,原本想在這幫著洗碗的鬱棠被趕回去了,季聿懷送她上樓,他輕笑道:“他們兩個會洗碗的,你回家去吧,不會忘記還要寫作業了吧。”
寫作業?不愧是三兄弟裡的大哥,連學業都要幫忙盯著。
鬱棠哀歎道:“對啊,還要寫作業,老師布置的周末作業特彆簡單粗暴,就是寫試卷。”
“好好學習總是沒有錯的。”季聿懷笑容變淡,“由我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樓道裡的燈光昏暗,鬱棠看著他的側臉輪廓一時出神,到她家門口,季聿懷說道:“晚安。”
“晚安。”鬱棠遲疑了下,回了句。
眼看著他轉身離開,脊背挺直,她突然開口道:“季大哥,你為什麼沒有上大學?我上次在辦公室聽到班主任老師談論,啊,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是碰巧聽到。”
他漆黑的眼眸望過來,鬱棠緊張地擺擺手,“老師說你參加高考,而且是高考狀元,不去念大學太可惜了。”
季聿懷猶豫了下,看鬱棠的眼神執拗認真,他垂著黑眸,輕聲回答:“我媽生病過世了,我必須撐起這個家,所以我放棄了。”
“可……為什麼不回你們的爸爸家?”鬱棠忐忑地問道。
他眼裡清晰地閃過厭惡和敵意,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下來,但一想到對著的是鬱棠,麵對的是無關人員。
他勉強道:“你不明白,媽媽以及我們,和那男人的關係很惡劣,對那個家更沒什麼好感。”
“是,如果我們回去,我會很輕鬆,我可以上大學,隻需要顧好我自己,不用像養兒子一樣養弟弟們。我的命運會和現在截然不同。”季聿懷激動起來,他下顎繃緊,“但我不能這麼自私。”
“要是回去了,弟弟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有些性格品質的養成比追求金錢更重要。”
鬱棠震驚地看著他,她不好受,“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
季聿懷緩和了下表情,僵硬道:“沒關係。”
“要是回到那男人身邊,弟弟們不知道會養成什麼惡劣的性格,他很差勁,也沒什麼能力,知道離開家族會窮困潦倒,為了榮華富貴不肯離開家族,相信那些汙蔑我媽的說辭,還有那個女人——”
鬱棠的心收緊了些,連呼吸都放緩了。
季聿懷冷冰冰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
空氣陡然變得稀薄起來,兩人對視了一會,季聿懷覺得自己表露了太多情緒,他收斂了一些,禮貌道:“不好意思,我說的太多,嚇到你了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
“沒有那回事。”鬱棠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她打開門,朝他揮揮手,“季大哥,拜拜。”
關上門後,聽著腳步聲漸遠,鬱棠整個人突然放鬆下來,她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過了一會,才有力氣站起來。
一整個周末,鬱棠遊魂般地度過。
周一早上,季稚川和她一起走去學校,對於他的回來,班級裡的同學沒多大的反應,同學們該乾什麼就乾什麼,有討論周末做了什麼的,有在討教題目的,有在聊天的。
他從書包裡拿出寫好的檢查書,和徐維達一起去了教師辦公室。
都忘記了,他們還有通報批評這回事,鬱棠後知後覺。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江子騫看到她的表情,蹙眉問道。
“出什麼事了?”
鬱棠欲言又止,小眼神在江子騫看來特彆可憐無辜,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啊。”
“唉,我之前和季聿懷聊了下,發現他的恨意很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杏眸微垂,睫毛根根分明。
江子騫盯著她的長睫毛,“他離開季家的時候已經懂事了,肯定比季稚川更恨。”
“是啊,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消除他心裡的仇恨。”鬱棠抬起眼眸,眼睛清澈。
江子騫不由愣了下,他還以為鬱棠會害怕,會放棄,結果她是在憂愁該如何消除仇恨,“你這腦回路,與眾不同。”
“你損我呢!”她氣呼呼道。
江子騫笑出聲來。
兩人貧了會,早上出操的音樂聲響起,班級裡的同學自發走向操場。
周一早晨,校長和老師例行講話,這次他們的講話非常簡短,“剛開學,高三(四)班有兩位同學就打架,季稚川和徐維達因小事打架,對於這兩位同學,學校給予的處罰是全校通報批評,以及當眾念檢查。”
當著全校的麵念檢查,這對季稚川來說,會不會太嚴重了,鬱棠生怕他承受不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