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遭遇了自己職業生涯中第一次慘淡的滑鐵盧,還有點懷疑人生。
後來他們認真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條魚，腦子確實有病。
那種動不動就會忘記很多事情的病。
用仙力是可以讓她暫時想起來一些，但很快，他們的仙力也會慢慢失效，仙力失效之後，此魚該忘記的東西照樣會忘記的一乾二淨。
這就很無奈了。
最後仙人們歎息了一聲“都是緣法”,在夏魚身體裡放了個禁製,隻要夏魚的妖力能衝破禁製,就可以恢複原身。
做完這一切之後，遂不再管。
夏魚好奇：“那現在……”
“然後過了千年，我們發現,天道開始不平衡了。”仙人聲音嚴肅,“一種奇怪的力量在影響著天道的平衡，我們查來查去，查了很久，最後,查到了你的身上。”
夏魚猜測：“……白珠？”
“對,白珠影響了天道。”仙人說,“然後順水推舟，就查到了你越龍門時候的意外。”
“原來世界的天道被白珠影響的嚴重，而這邊的世界,也陷入了不平衡。”仙人道,“黑珠暴戾的能量失去了白珠的調和,肆無忌憚，人們深受其苦……”
夏魚想了想，“所以你就把我送到這個世界了是嗎？”
“雖然大部分原因如此……”
夏魚說：“所以你說能遇到真命天貓是騙我的。”
仙人：“……也並非完全如此。”
他咳嗽了一聲：“你不也是遇到了嗎？你們兩個本來就有特殊的緣分，我們發現天道傾斜的時候，正是你把她召喚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夏魚看她。
仙人慢吞吞的說：“你把龍鱗給她的時候，你們就已經結緣了。”
夏魚一怔。
“所以，既是順應天道，也是順應你們的緣法，我才把你送到這邊來。”仙人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為什麼你會經常失去記憶嗎？”
夏魚認真的說：“因為魚的記憶隻有七秒。”
仙人：“……”
仙人：“……不要看話本上胡說八道。”
仙人說：“你會失憶，是因為白珠的力量和龍門的力量在相生相克，當你的妖力消耗到頭的時候，沒有力量壓製白珠的力量，白珠便會奪取你的記憶。”
夏魚睜大眼，“……這樣嗎？”
“對。”仙人說。
夏魚頓了頓說：“……你給我托夢這麼多，目的就是白珠吧？”
仙人道：“其實這個世界，和我們原來的世界無多乾擾，我也不想要管這個世界的閒事，但是你的身體卻不行了。”
夏魚看他。
“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因為身體裡有白珠才不會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仙人道，“而且因為白珠的力量和龍門的力量糅合，導致你可以任意轉化兩種力量，這本來是好事，但是白珠也因此越來越強大。”
“而你的身體會分出更多的妖力去壓製這份力量。”
夏魚說：“……你是不是在騙我，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呀。”
“你最近是不是越來越嗜睡了？”仙人問。
夏魚不說話了。
“而且身體也會控製不住的慢慢龍化。”仙人說，“變成龍身的力量，會比人身強上數倍，也隻有龍化後的力量，還能壓製住白珠。”
夏魚說：“我沒有變成龍身啊……”
仙人一揮手。
她就看到她在殿中醒來的樣子。
小姑娘睡的有點迷迷糊糊，黑發微微蓬亂，女人低頭看她，手裡拿著一卷卷宗，眼裡帶著擔憂。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夏魚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藏在微亂黑發中閃閃發光的龍角。
她伸手想揉揉頭發，卻一下被女人握住了。
薇兒法表情淡薄，若無其事。
夏魚心裡驟然一酸。
“原來如此，難怪你不知道。”仙人了然，隨後輕歎，“這世上，果然情之一字最難解。”
夏魚說：“……那現在要怎麼辦呢？”
她看仙人，“你既然來找我，肯定是有解決的辦法對嗎？”
“找到黑珠就好了。”仙人說，“把白珠從身體裡剝離出來，你就不會再失憶了。”
夏魚問的很直白：“我會死嗎？”
仙人道：“不會，但有一定的風險。”
仙人道：“我能保證你不會死，但也隻能保證你不會死。”
“但是，隻要你擺脫了白珠，”仙人道：“你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夏魚：“那最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幫我？”
仙人沉默半晌，看夏魚：“因為你是龍門之後，最後一條龍了。”
仙人道：“鳳族沒落，龍族滅絕，天道陷入末法時代，而你是在那個艱難的時代，唯一誕生的一條龍。”
夏魚看了仙人半天，最後笑，“其實你們一直在幫我對不對？”
因為有著仙力的指引，她現在可以差不多將兩千年的記憶，都想起來個七七八八了。
每當她不知道怎麼走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意外和機緣，指引她的方向。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呀。
仙人說：“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夏魚朝著仙人深深鞠躬，認真道：“謝謝，不過以後的路，我會自己走好的。”
*
夏魚這一覺，又睡了很久。
她一睜眼，就看見薇兒法在看卷宗，纖長的睫毛在她眼瞼打下一層細細的陰影，金瞳認真又好看。
她嘴唇抿著，像是在思考，然而夏魚一醒過來，立刻就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