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法因為夏魚剛才引黑珠碎片的舉動,臉色蒼白,額頭微微有汗,配著如今這一生深深的歎息……
夏魚想,如過她黑發上再配幾根銀絲,那就是活生生憂國憂民的賢君,真是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的典範了。
夏魚就麵無表情的聽薇兒法十分認真的跟她分析如果她悔婚將會讓多少無關緊要的人難過要死並痛不欲生並且因此引起多麼可怕的後果,其嚴重程度不亞於星球大爆炸帝國再重建,全世界都會倒黴。
夏魚嗬嗬了兩聲:“聽起來我這一悔婚,倒是成了禍國殃民的妲己了。”
薇兒法麵不改色:“可不是麼。”
頓了頓,“妲己是誰?”
夏魚就說:“一個引得暴君競折腰的絕世美人。”
“我活了幾千年,還沒當過妲己呢,”夏魚說:“你說的這後果太嚴重了,真有意思,聽得我倒是想試試看了。”
薇兒法:“其實也不是非常嚴重……”
夏魚:“那就更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薇兒法立刻改口:“……但是還是會有相當嚴重的後果的。”
夏魚看薇兒法。
薇兒法也覺得自己的立場有點搖擺,頓了頓,轉移話題說:“你不用活成彆人的樣子,你比妲己好看多了。”
薇兒法說的特彆誠懇:“我這樣的賢君也會為你折腰的。”
夏魚:“……”
你說這話的時候臉真的不疼嗎?
夏魚:“……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薇兒法摸她的腦袋,動作很溫柔。
夏魚:“聽你的意思,我要是悔了婚,全世界都會很難過。”
薇兒法:“嗯。”
夏魚看她,“那你呢?”
薇兒法沉默了。
小姑娘像是隨口一問,目光澄澈乾淨。
見薇兒法不說話。
夏魚心中一時間五味陳雜,她仰頭看她,假裝天真無邪,“……你不會難過嗎?”
薇兒法低頭,把夏魚抱緊了一點。
她聽見夏魚說。
“你要是一點也不難過的話,”夏魚說,“我就要哭了。”
薇兒法:“……”
薇兒法輕聲說,“你要悔婚……我是最沒資格說難過的那一個。”
誰都有資格說。
隻有她不配。
夏魚一瞬間心痛。
她忍耐了一下,最後說。
“……你要是難過。”夏魚說,“……你要跟我說。”
她說:“我會的不多,但我現在教給你。”
“你要是難過了,痛了,難受了……都要跟我說。”
夏魚人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因為,就算全世界都因為我的決定而難過,我也不會為他們停下,我……我就是個妖怪,哪怕成了龍……也改變不了我隻是一條見識短淺的魚。”
“她們都有資格難過,可是她們的難過,我不在乎。”
薇兒法瞳孔一縮。
“可你要是因為我難過。”夏魚說,“我就可以……放棄。”
小姑娘緊緊的抱著她,聲音低低的,“我短淺的見識裡,你對我最好,我喜歡你。”
薇兒法:“……夏魚。”
“你彆說話,你不要說話。”夏魚不想聽她說,她兀自叨叨叨的說她自己想說的話,“我悔婚,你要是難過,我會……很高興。”
“你是混蛋,你騙我好多次,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一意孤行……你不該難過嗎?”
“你是沒資格。”
“可我最在乎你。”
夏魚想喝水。
薇兒法把水遞給她,原力微微一動,冷冷的水便到了合適的溫度。
她瞪了她一眼,抱著暖暖的杯子喝水。
薇兒法很多話滾在舌尖,想要說出口,過了很久,又緩緩咽下,最後抱緊她。
她低低的求她,“彆悔婚。”
“嫁給我。”
夏魚說:“那黑珠碎片,你還要找?”
薇兒法沉默了一下,點頭。
“那我就不嫁給你。”夏魚說,“我不想有一天,要給你收屍。”
薇兒法說:“不會的。”
夏魚要瞪她。
薇兒法就說:“……蟲族百年不會來侵犯,帝國也算是國泰民安,上代王托付給我的事情,我幸不辱命。”
“以後總要有些事情來做。”薇兒法說,“我不想無所事事,帝國的暴動因子本來就是一直都解決不了的魔障。”
“我不會死。”薇兒法說,“你不要那樣看我。”
她低聲道,“我知道你覺得我不是什麼賢明的君主,卻非得做什麼拯救帝國的事情,很可笑。”
夏魚抬眼看她。
“可是……”薇兒法低頭,看著夏魚,輕聲說,“……你要嫁的,一定是個賢君。”
“你那麼好。”薇兒法說,“我想後世人說起你時,不是暴君的那位妖後。”
夏魚定定的看著她。
“所以……就算為了這個。”薇兒法說,“我也會好好活著。”
她聲音低低的,“我總要帶著你,青史留名,名垂千古的。”:,,,